‘快看！顾阁主竟然把那灵竹变成了一把白色的剑！’
‘这也太厉害了吧……还记得当时掌门用那灵竹变出来的才是一个玉笛，他变出来的竟然是剑！’
‘…………’
宋言听他们夸沈念之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有什么，沈念之是战神诶！练个剑很简单的好吧？
沈念之拿剑的气势足以威震四方，只见那白色剑柄冒出闪电似的光芒，耀眼的很，让人不敢直视。
“没想到顾师弟的灵力竟然精进到如此地步，我真是自愧不如啊……”杨世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宋言身旁，唉声叹气的。
宋言：“掌门师兄，不必如此说，顾师弟灵力精进我们应当高兴才是。”
杨世清点头。话说他都四十多了，为啥胡子剃的那么勤？下巴一个胡子茬也没有。
沈念之只顾着自己的剑，因为他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只觉得这个剑非常适合陆辰渊。
直到他转过身，他才看见这里围了一堆人，大半个华山派的人应该都在吧……真是热闹，他不过就是砍了个竹子……
沈念之：“掌门师兄。”他微微一鞠躬，真的就是微微的低了个头，然后没等杨世清把‘嗯’字说完，他便走了……
宋言：“什么态度……我难道不是他师兄吗？切！”
杨世清微笑着摇头。
*
“给你的剑。”
沈念之看见陆辰渊站在院子里，顺手就把剑扔给了他，他接过，这剑竟然一点也不沉。
“谢谢师尊！”陆辰渊很高兴的样子。
“不过这个剑叫什么名字？”
沈念之：“鹤云。”这是他现想的。因为‘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陆辰渊把剑紧紧地抱在怀里，“很好听的名字……”然后，他沉默了。
“你怎么了？”
沈念之看见自己的小徒弟抱着剑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他后面，他便回过头来，因为以往陆辰渊都会跟着他进入揽风阁的。
“师尊你很好。”
他竟然……竟然抱了上来……他把下巴轻轻地放在沈念之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他抱紧了……
沈念之那无处安放的双手，他想抱他，可是他的手不争气啊……而他也不知道抱抱是什么意思，总之当初风昭也挺喜欢抱着他。
“好了，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让别人看去笑话。”沈念之摸了摸他的头，果然，还是如前世一样手感不错，然后把他推开了。
而陆辰渊的双眼已经充满泪水，推开那一刻，流了下来。
‘这便是……眼泪的感觉？’沈念之触摸他的脸庞，将他脸上的泪水拂去，这是他首次触摸眼泪，软软的，热不热他不知道，什么颜色他也不知道。
但旁人说，眼泪是透明的，可透明又是什么样的呢？他不理解。
陆辰渊眯着眼睛，眼睫毛湿漉漉的。
“你很伤心吗？”沈念之常听人说，流眼泪都是因为伤心所致，然而他看不出陆辰渊眼中的欣喜。
“……师尊怎么会如此问？我是高兴啊……”陆辰渊睁开双眼，那眼睛水汪汪的。
‘原来高兴也会流眼泪……’沈念之心说。
“那……流眼泪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陆辰渊想了想，“是种……可以让人把所有情感都汇聚在一起的东西，人们会根据喜怒哀乐流出不同的眼泪，而来自内心的感触也是不同的。”
“师尊没有流过眼泪吗？”
“……有吧，记不清了。”沈念之将那唯一的眼泪给了风昭，现在已经淡忘了，他坚信自己哭绝不是因为懊悔，而是失落，失去他的落寞。
“那便是有喽？是人是仙是魔是妖是鬼都会流眼泪的啊，师尊即使防御能力再强，也总有爆发的那一刻吧？爆发才会流眼泪，比如深爱的人死了，至交好友与你绝交了，或许被深信不疑的人背叛了……都是会有眼泪的，师尊是哪一种？”
“应当是第一种？或许是第二种。”爱是什么意思？什么才是爱？他和风昭算是至交好友，可他并没有与他绝交啊。
陆辰渊疑惑不解，他怎么举棋不定的？是有什么事一直压着他，还是他不知道怎么说？
“师尊，我有事想问您。”
沈念之点头坐下，看他也缓缓坐下，陆辰渊的脸上写满了心事二字，沈念之为觉得奇怪，刚刚还满心欢喜呢……
“如果……如果我做了您讨厌的人……甚至是伤害了您……那师尊会如何做？”
沈念之眉头一皱，心说：他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不管他干什么，他都是风昭的意念体，只要让他活着，并且刻骨铭心的活着，这样风昭才会主动聚集元神，从而回归神位。
在巫山的时候，风昭就喜欢自由，说想要去神界看看，然而以他低微的神力是不能进入的，但沈念之带他去了，本以为他会很开心，结果风昭却讨厌神界的一本正经，直接回到了巫山，沈念之没办法，他也不能强求，所以干脆他也留在巫山了。
那么他的意念体，自由应当也是他最在意的吧？
“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倘若伤害到我也没什么，若是伤害了别人，自己想办法解决。还有，我没有讨厌的人，如果你想做，你不妨试试，看我会不会打死你。”
他依稀记得，风昭向他弄恶作剧，被他引了天雷给差点劈死，那时他只顾得生气了，没想过他灵力低微，结果后来还需要他给他疗伤……
陆辰渊表现的很尴尬，但他知道，师尊只是说说而已，并不会真的讨厌他。如果他真做了什么，那他愿意被沈念之打。
沈念之听到他这些话其实也心存怀疑，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一定是受到了某人的蛊惑！
［小沈沈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君天下已经可以自由出入沈念之的身体了，他成功的化成了另一个沈念之，真的除了他像个幽灵一样是飘着的，其余的行为举止都与沈念之一模一样。
可是性格是不一样的，毕竟沈念之才不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君天下看着日益强大的陆辰渊，心中有的是庆幸。他庆幸陆辰渊相信了他，用了他给的符，这才让他可以自由出入，不然他此刻定还关在沈念之身体里。
那个符确实有增强功力的效果，可它是针对魔族的，君天下也正是预料到陆辰渊的身份，才给他这个东西，谁让他是‘天煞孤星’呢。
［一转眼两年过去了，看看那小子，都十八岁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已经不太能控制灵力了，你应该帮帮他，我对他说那是魔力，其实那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的玄月之力在他的意念体里也有体现，且更加鲜明，不过普通人应当也将这东西与魔族的魔力归结到了一起，看起来差不多，但用起来你难道不知道？］
他怎会不知道？风昭不就是因为这个才魂飞魄散的吗？
沈念之点了点头，这两年中，君天下对陆辰渊的修炼总是比他多关心一点，毕竟这关乎到他的人形能不能维持，而如今，君天下觉得时机成熟了……
随后，君天下消失了，他觉得他不应该在场，这是属于他们师徒的时光。
“辰渊，你进来。”
将近三年的时光，沈念之叫辰渊叫的越发勤快了。
一位面红耳赤的少年跨进门，他白衣加身，那把陪着他两年的剑越发锋利了。陆辰渊的样貌更加成熟，那白嫩的脸庞被阳光照着，变得好看许多。
“师尊，你找我？”陆辰渊已经不必再叫您了，因为他自觉得他和沈念之已经比别人相熟，再叫便生分了。
“你气息不稳，你过来坐下，我给你缓解一下。”
陆辰渊愣了一下，两年中沈念之从来不会亲自给他调整气息，原因是陆辰渊总是躲着沈念之修炼，他怕他发现他练的是魔术，所以一直跟沈念之说自己会打理，沈念之见他不愿意也没多说，而如今是怎么了？……
“愣着干什么？觉得这两年我不管你，如今便管不了你了？”沈念之的威压永远那么强，气氛严肃了很多。
“师尊我没有……”他乖乖地走了过来，坐在沈念之对面，心惊胆战的不敢直视他。因为陆辰渊害怕沈念之发现什么。
“不敢看我？陆辰渊，你在想什么？”
天啊，威压感好强，陆辰渊喘不过来气了……君天下在他体内也些许能感受到，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在外面的原因，沈念之发起火来就像个疯子……
“师尊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调整……”他说着便起身，要赶紧走。
可是后面传来一句冷冷的话，“回来。”仅仅两个字，陆辰渊已经吓得不敢动弹了。然后，他乖乖地回来了。
刚一坐下，沈念之便往他体内输送灵力，陆辰渊也乖乖地接受，没有丝毫反抗，只是有点心慌……
可他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你可以说沈念之对旁物没有感觉，但绝对不可以说沈念之感觉不到戾气！他竟然完全承袭了这份他誓死也要磨灭的东西！
（为了更方便二人的交流，就称魔气吧……懒得改了。）
是的，从陆辰渊体内感觉到的，是一个几乎不普通的人修炼两年魔力应该有的功力，沈念之突然想起刚刚陆辰渊的脸色，如今再仔细一想，陆辰渊有很多不对的地方。
可是陆辰渊这时已经眼睛禁闭，因为他的气息是真乱，而不是假乱，纵使他再怕沈念之发火，他也不会选择在这时中断。
一个时辰。
陆辰渊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是沈念之还闭着眼睛，他又生出了逃的念头，可是偌大的华山派他能逃离到哪里呢？
可当沈念之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陆辰渊觉得沈念之应该是没发现，既然没发现，他就不用逃了……
“辰渊，你的灵力很奇怪呢。”
陆辰渊此时脑子乱成了一团，他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呢？？
“没有吧师尊……”他很紧张。
“真的没有吗？我给你机会说。”
什么叫给他机会？所以……沈念之是发现了对吧？可是这从陆辰渊的嘴里说出真的太尴尬了……万一他只是试探呢？
陆辰渊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什么啊师尊，我说什么啊……气息乱不是……”
他没说完，就感觉脸火辣辣的，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他惊恐的看向沈念之，沈念之早已经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一巴掌，是‘沈念之’以来第一次打陆辰渊。
君天下！你特么给我轻点！感情这不是风昭你就下死手？我就是有病才会觉得你是好心！
［别这样，我真的是好心，不是要刻骨铭心吗？这就很刻骨铭心了！我觉得你可以去找下一个意念体了！］
滚！你以为意念体遍地飞啊？老神仙说风昭的意念体每一百年出现一次，这一百年还没过呢！
［你倒是记得清楚……］君天下无语。
“师尊……你……你听我解释……”
陆辰渊一下跪在‘沈念之’面前，双手抓着‘沈念之’的袖子，眼神中全是恐惧。
“有什么好解释的？隐瞒了我两年，你还好意思说解释？陆辰渊，我真是错信了你。”
‘沈念之’冰冷的话语如同冰锥一样刺进陆辰渊心里，可陆辰渊想解释，却开不了口，像是被封住了一样。
沈念之：你不去当角儿真是可惜了。
“你想解释，我偏不给你机会。要跪滚出去跪，别脏了我的眼睛。”
‘沈念之’将他的声带用灵力封住了，他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吧差的看着他，不停地摇着头，
［啧，要是风昭这样看我，我一定会惊讶的几天睡不着觉。］
沈念之：你要是不想好过就早说，我满足你。
君天下赶紧摇了摇头，他还是意识呢，出不来沈念之的身体，可不敢让他针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