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子陨落沙场,惊鸿照影降临

他是花蝮清,花界最尊贵的太子,却也是三界之中最弱小、遭人轻视、可随意让人欺负的存在。

他望着这充斥着硝烟的战场,身后无数花界的战士和兽界的战士一同向人界白衣翩翩的道子冲去,嘴中呐喊着的蓬勃士气被道子手中的法器割成脖颈抛洒的鲜血,随后他们变成枯萎的花草、白骨,随风飘逝。

擅长医术的他运起灵气一边为受伤士兵治疗,一边警惕着道子打断。

肩膀上那花界的命运变得比从前更加沉重,这一场战争,是正确的吗?

通过这一场战争,花界、兽界真的能够与人界回到一千年前的时候一样和平相处吗?花界真的能够赢得世界的尊重,不再随意让人欺负了吗?

花蝮清不知道,他只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必须要走下去。

紧握手中的法器,眼神坚定,他朝敌人奔去。

“大胆下界,竟敢组织叛军扰乱秩序,天门山不会放过你们的!”

阻拦在他眼前的是天门山远近闻名的第一女弟子重华。

重华剑指花蝮清,纵使在战场,旁人也不敢贸然靠近。

重华两眼瞥过他,不屑嗤笑一声,“花蝮清?我见过你,曾经游览栖霞曦川之时匆匆一瞥,花界太子之一,身份尊贵,却——实在弱小。”

重华将剑放下,甚至不惜在此刻正视这个“造反份子”。

他们天门山一脉同长白山、太行山一脉脱离人界众国,在一千年前应时势要求被推举成为了三界万千修灵的监管者,在许久的时间里,三界其乐融融,可是近一百年里,许多隐患全都显露了出来,花界兽界被人界打压,蠢蠢欲动。

同许多人一样,提到花界之时,语气总是如此轻佻肤浅,花蝮清悄悄握紧了拳。

“我劝你好好想清楚你到底在做什么,究竟是在救花界,还是在害花界。倘若你此刻收手,战败之后,我天门山可念你花界是为邪恶蛊惑,从轻处罚。”

“你怎知,我们一定会失败?”

“就凭,你的名字里,带个‘花’字!”重华眼神一狠,执剑刺去,周身气息强大,不容靠近。

花蝮清撤身后退,堪堪抵挡。

“花?恐怕你也不怎么样,”他一面应付着重华的进攻,一面不忘扎她的心,“天门山第一女弟子,却被派来和我这个花族不值一提的太子对战,你的那些师兄们应该都被派去对付兽界虎族熊族之辈了吧,怎么,是因为你那自豪的响彻域内的名号里,带了一个‘女’字吗?”

“你!”重华气急败坏,数年来师尊们师兄们一句一句“女子终究难任大任”还有受的委屈,如同一把尖刺,精准刺向她的心口,而此刻花蝮清打破了她压抑的缺口,让她怒火中烧,她的进攻愈发凶猛,“你自找的!”

她手中重明剑急速旋转形成法阵,随后,阵法□□出数不清的剑气以不可抵挡之势朝花蝮清刺去。

“哼,万剑轮,对付我这个花界太子,居然也让你用出此等高强的法术,是被我说破防了?”嘴角还挂着血痕的花蝮清不忘嘲讽,与此同时,他眼中的光也愈发暗淡。

他抵不住这一招。他是花族太子,如果站在这里的是那些花界的小生灵呢?纵观战场,天门山一半的实力都没有拿出,却能将花界兽界打得落花流水,一同暗淡下去的还有他心里的光。

但是,花兽界和人界的矛盾,已经不可能再调和……

“将死之人,你也只剩下嘴硬了。”重华将他的嘲讽一一听进心里,分明是在报刚才他骂她的仇。

花蝮清运气,用尽全力结成灵盾拼死抵挡。

他不能倒下,还有那么多的花界战士,他在这里,就是最好的士气。

只是,随着万剑轮不断的进攻,灵盾早已出现裂缝,有剑气溜出,刺向他的身上,鲜血直流。他闷哼一声,不敢有片刻的喘息,此时就算他要逃开,也没有足够的时间。

如此下去,他死掉只是时间问题。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身上的血流的越来越多,眼里的世界越来越模糊,朦胧之际,他听见一个声音,仿佛穿越了所有岁月静好的时空,在世界的那一头对他谆谆教诲,“清儿,你一定要和昭南太子一起,好好守护花界......你们是花界的希望......”

对不起,长老......我失败了,这一局棋,搭上了花界一半的前途,但我连以余生偿还的机会都没有了......

见他坚持不住,重华只是站立在那里,面上表情愉悦,仿佛在好好享受垂死之人的挣扎。

“放弃吧,花蝮清,你所做的这一切,只是徒劳,整个花界会因为你成为作乱的罪人,而你,则是罪魁祸首,倘若你认罪,继续带领花界臣服于人界,我可以收回万剑轮。”

“臣服?看着我花界子民再次随意被你们践踏、羞辱,剥夺破坏我们最后的栖息之地吗?就算我花界成为了罪人,还有兽族,你以为兽族也是真的臣服于你们?难道我们就必须成为你们的腹中食?难道我们就必须为你们的存在而服务、牺牲?”

“要我放弃,除非我死!”

重华啧啧摇头,随即加强了阵法,“蝼蚁之辈,我已是五重境,对付你,现在连一重境的力量都不到。”

万剑轮击破那薄薄的灵盾,数万道剑气带着凌冽寒光穿过花蝮清瘦弱的身子,口腔涌上浓厚的血腥味,花蝮清倔强地将血一口吞下,目光带着决绝之意,提剑与她的重明剑对打——重华就站在那里,甚至没有动用一只手跟他对决。刚才的一切,分明全然都是戏耍花蝮清,让他掂量自己到底有多弱。

看着花蝮清在重明剑的攻击下失去体力,却连自己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碰到,重华玩够了,将重明剑一收,一掌将他击飞在地。

玄色战袍来到他的身边,花蝮清奄奄一息,头冠早已被重明剑挑飞,头发杂乱,那一向姣好的面容布满鲜血与灰尘,肮脏、污浊,就是一个阶下囚。

重华踩在花蝮清的身上,挑衅地扭转撕磨。

“我是天门山第一‘女’弟子,修为五重境,而你,是什么?”

“阶下囚?”重华轻佻一笑,眼里却是冰冷刺骨,口中是极致讽刺,“不,是路、边、一、条。”

那口被咽下去的血此刻终是被花蝮清吐了出来,重华大笑,重明剑一提,“还有什么遗言”。

那剑被太阳照耀,晃的他刺眼,明明他最喜欢晒太阳,“你和那些在天门山上欺女的人一样……脏!”

重华有一瞬间愣住,但是手中剑上天门山的徽章,让她下定了决心,狠狠朝他额间刺去。

花蝮清闭上双眼,等待着自己最后的死亡,良久之后,想象中刺骨疼痛却没有出现,他疑惑地睁眼,只见到一个迎光而立,英姿飒爽,执长枪而立的背影,长风将此人的披风吹起,一角轻抚在了花蝮清布满血痕的脸,带来了他不曾闻过的花香。

这身影只是在他眼前站立了片刻,几十分身便在战场上瞬息万变,原本人界以压倒性优势对抗花兽联军,却在这来路不明之人的搅和下,局面瞬间变成平分秋色,天门山几个厉害的弟子都被那人打成重伤,其中,就包括方才还在羞辱花蝮清的重华,此刻重华的模样就和花蝮清一样,肮脏、污浊、下贱,在地上挣扎。

花蝮清没有心情去欣赏重华的囧态,眼睛试图跟上那飞速变化的身影,他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谁救了他。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这场战事平息,各界之灵不再打斗,纷纷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哼,真是便宜了你,算你幸运。”重华捂着伤口愤懑地瞪了一眼花蝮清。

“我看,恐怕是老天都看不惯你们的作为。另外,天门山适合养狗,条条忠诚。”花蝮清不甘示弱。

“你!”重华作势又要运功,却在此时乌云密布,天雷隐隐。

众人一同看天,一道天雷劈落,随后一黑雾出现,款款落于众人眼前。

花蝮清直直朝那人望去。

只瞧那人着一袭黑袍,黑发被一顶美丽却霸气的金色发冠盘着,眼眸中尽是清冷,周身雷电隐隐,浑身的威压直教人不敢喘一口大气。

重华不可置信,“化、化神境?怎么可能?三界已经许久不出化神境了。”

天门山大师兄沈既白来到重华身边,肯定了她的答案,“没错,是化神境。”

“师兄,她是哪个门派?”

沈既白摇了摇头,“她的功法不属于长白、太行、天门。”

说话间,重华又吐了鲜血,“好强......”

“情势复杂,我们先回去。”沈既白扶住重华。

“可是——”

“听话,重华。”

“是。”

天门山撤兵,花兽两界亦退至后方修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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