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怎么个交法？”林欢有些迟疑

“签协议即付全款，如果没有入选，学费会全额退还！”

负责人的解释并没有打消她的疑虑，心里多少没底。

见林欢没反应，负责人骤然拉下脸：“如果您不放心，那就请离开这里！我们只会和充分相信我们机构的家长合作！”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林欢吓得赶紧表明忠心。

她已经没有时间犹豫，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希望，都必须抓住。

关于学费的出价，林欢仔细斟酌了半分钟，最终写下三十万的数字。

刷完卡，她亲眼看着负责人把刷卡单和签订的合同一并放入牛皮纸袋，用胶带封存，心总算放下一半。

才刚走出办公室，林欢便接到杨心慧的电话，质问她为什么一下花了这么多钱。

林欢早已做好准备，淡定地撒了个谎，说自己陪朋友来看学校，朋友没带够钱，她就帮忙垫上，三天左右就会归还。

她很清楚，只要钱有去有回，杨心慧不会过多干涉。

三十万对于一个短期补习班来说开价已经很高，林欢有信心入围，但这笔钱，得由她自己来承担。

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也差不多这个数，全部投进去，她一点儿都不心疼。

为了女儿，也为了自己，这个钱花得值。

驱车赶回南江一院，还没走进病房，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歌声，就跟合唱团搞活动似的。

一名小护士依在门边，一脸生无可恋。

“怎么回事？”林欢皱起眉。

“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小护士轻叹口气，低头离开。

林欢一转头，惊呆了。

病房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就连卫生里都挤了两位。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乐谱，跟随指挥的动作充满激情地演唱，林父林母没有参与其中，而是站在指挥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林欢咬咬牙，直接把他俩从病房里拽了出来。

“你们干嘛呢？”她没好气地问。

“咱们合唱团这不马上要比赛了吗？平常训练的场地这几天停电，我就让他们到这儿来继续练！”林母笑嘻嘻地回答。

“这是医院，不是娱乐场所！”林欢气得快说不出话。

“我问了，这房费平均一天得一千八呢，当然得好好利用！”林父笑着补充。

林欢扶额，强行压下心里的怒火。

“算了……”她深吸口气，“我放在你们那儿的钱，帮我取出来！”

“你要钱干嘛？”林母一脸惊奇。

“你别管，给我就行！”林欢语气有些不耐烦。

“那钱……我们都投到养老基地了！”

“什么？”林欢愣住了。

“就那种养老院呀！”林母笑着解释，“每个月还会返还利息，等建成以后，我和你爸就搬过去住，把房子留给林乐……”

林欢懒得再听，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她才不管这些钱用来干什么，她只知道，这三十万，必须另想办法筹集。

回到家，林欢站在衣帽间里，开始翻箱倒柜地查看。

眼镜手表鞋包……奢侈品琳琅满目，她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杨心慧并没有限制她购买这些东西，但有一点要求：必须在飞扬百货买。

而林欢买的每一样东西，都会登记在册，哪天杨心慧突然一时兴起，会翻着购货单，让林欢把实物找出来给她看。

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没可能把这些物件换成钱。

当然，郑世豪拿走的除外。

这些年他从飞扬拎走的限量版奢侈品不计其数，只有极少部分流入到林欢手上，其余的大多数，都成了讨好情人的工具。

眼下，林欢能打上主意的，也就只有这部分了。

而这些，又都是她最憎恶的“奖励”，心情的复杂，可想而知。

林欢心知自己没有退路，从那堆她曾经根本看不上眼的东西里挑了两个手拎包。

刚一起身，冷不丁从镜子里看到站在身后的郑姨，吓得她浑身一哆嗦。

“太太，你在这里干什么？”郑姨面无表情。

林欢勉强挤出一丝笑，扬了扬手上的东西：“哦……这包放了很久，我想拿去做做保养！”

郑姨看了一眼打开的储物柜，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林欢惊出一身汗，也顾不得其他，攥着防尘袋直接回了卧室。

带着忐忑的心情到了第二天，林欢直奔钟灵那儿，让她帮忙把两个包变现。

“我的天，你都到这地步了？”看着两个限量款，钟灵忍不住感叹。

林欢轻蹙眉，无言以对。

她也觉得自己活得窝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要杨心慧在这个家一天，她都不可能有任何作为。

除非……

“陈娇查得怎么样了？”林欢抬眸，冷冷地问。

“她姓宁，叫宁娇。”钟灵郑重其事地纠正。

林欢登时无语，郑世豪在外面的野花野草太多，名字都快记不过来了。

“嗯，资料都在这儿了！”钟灵把整理好的文件递过来。

和徐佳曼的不同，宁娇的过往就只有薄薄两页纸。

名牌大学出身，飞扬百货是她毕业后的第二份职业，单身，父母都是普通的退休职工。

像这类背景还算干净的，一般都好对付，可林欢却一点儿都不觉得轻松，甚至有一丝不安。

宁娇的经历和自己太相似，她不确定，除了从郑世豪身上捞点儿好处外，这个女孩还有没有更深层次的企图。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尽快处理。

除此之外，一个大胆的计划也迅速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