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泽西区在半岛的最西端，沙滩呈另类的砖红色，除此之外，游客们还可以在海滩上看到瑰丽的日落，韦恩作为菲尔德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一直以来几乎都在圣泽西区忙活，而他新办公楼的地址理所当然也设在那里。

天气越来越干燥，清早睡醒之后，迟默时常会感觉到鼻腔里的刺痛，现在是早上九点半，他站在圣泽西区比较繁华的一个街口等待同伴的到来，呼吸间都是冰冷的风，他揉了揉鼻子，然后发现自己手上留下了一丝红。

迟默伸手摸了摸衣兜，哦，抱歉，他没有带纸巾的习惯。

也就是这时，左边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手里捏着一张叠好的小包纸巾，迟默顺着看过去——沈若寻睡眼惺忪地站在旁边，还戴着口罩，更神奇的是，他竟然戴了黑色的美瞳，把原本的异瞳遮住了。

“你这是……”迟默接过纸巾，擦了擦鼻子，果然干燥得流血了。

沈若寻摇摇头：“只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罢了。”

迟默将纸巾丢进路旁的垃圾桶，绿灯亮了，两人走上斑马线，迟默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边走边说：“这一条街几乎都是菲尔德家族投资的产业，最近韦恩正在忙活一个沙滩俱乐部的项目，所以他很忙，我们可能只有30分钟的时间和他沟通，当然我已经提前让他准备好了菲尔德家族的历史档案。”

“父亲失踪，母亲自杀，他坚持要重新审理案件，但又不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在这上面，有钱人都这样吗？”沈若寻不屑地说。

“也许吧，毕竟他是一个成功的资本家。”

两人走进了一座大厦，说明来意后，前台的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到了大厦高层。

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和他们擦肩而过，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韦恩的办公室，发现他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

“看起来你的新项目很顺利。”迟默寒暄道。

韦恩微笑着从办公桌旁站起来，将两人带到旁边的小会客厅，秘书端了两杯咖啡过来，然后带上了门。

会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几本泛黄的笔记，还有一沓才打印出来的资料。

“这是你要的资料，我能找出来的东西就这些，至于什么管家，我对上上辈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

迟默将资料拿起来，递给沈若寻，又问韦恩：“你还记得那面镜子的拍卖信息吗？”

“我只知道那是圣泽市慈善拍卖行的拍品，我父亲拍下它的时候是25年前的一个夏天，拍卖行会保留所有拍品的信息，你们可以去看一看。”

“除了这个镜子，他还带回来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好像……没有？”韦恩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我没有什么印象。”

“好，谢谢你提供的这些消息。”迟默说。

韦恩点点头，顺便问了一句：“这些和我母亲自杀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你相信鬼神的存在吗？”沈若寻冷不丁问了一句。

韦恩看了他一眼，试图从他口罩上方露出的一双眼睛里看出他的身份，但失败了：“我大概明白了，所以你们也会处理这方面的事情吗？”

迟默有点意外，没想到韦恩对这方面的接受度竟然这么高，他将咖啡杯放下，问道：“你说的处理具体指的是什么？”

“找出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如果法律不能约束它，那就让它消失。”韦恩皮笑肉不笑地解释，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属于商人的残酷。

“我们……”迟默的话突然被沈若寻打断——

“当然可以。”沈若寻斩钉截铁地说。

迟默瞪了他一眼，后者视而不见，又补充了一句：“但那是另外的价钱。”

韦恩并不意外，比了个“OK”：“那就这么说定了。”

……

两人离开了大厦，站在路边等一辆能将他们送回主城区的出租车。

“你以后做决定之前能不能得先和我商量一下？”迟默皱着眉头埋怨身边这个莽撞的男子。

“以后？”沈若寻露出神秘的笑容：“侦探先生已经把我纳入人生规划了吗？”

“……”迟默无语：“我说正经的，你怎么保证帮他‘处理’掉那种东西？我们的任务是调查真相，解决矛盾不是我们的工作。”

沈若寻伸出食指，在迟默面前摇了摇：“你的任务是调查，我可不只是干那种活儿，多没意思啊，只要价钱到位了，我会让我的客户毫无后顾之忧。”

迟默愣了愣：“你还能杀掉鬼魂？”

“车来了。”沈若寻往前走了几步，朝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

……

出租车在一所充斥着杂草的旧马路前停下。

沈若寻下了车，环视四周，难以置信地问：“你的侦探事务所就在这里？”

“很意外吗？”迟默提着沉甸甸的皮包，里面装着韦恩给的资料，关上了车门。

出租车扬长而去，迟默将人带进破旧的工厂大门，一步步往里走去，走了一会儿，他突然回过身，看见沈若寻在不远处停下了，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

“走啊。”迟默招了一下手。

沈若寻还是没动，迟默往回走了几步，直接拉过他的胳膊，沈若寻不情不愿地被扯着走了好久，终于看到了一栋三层楼高的、看上去还算正常的小楼。

“天呐，这种地方才容易发生命案吧？我真是小瞧你了。”沈若寻感叹道。

迟默拉开大门，沈若寻刚进门，就听见了一声欢快的“你好。”

莱亚站在沙发背后，开心地叫道：“是新的客户吗？我叫莱亚，是老板的助手。”

“噢！”沈若寻睁大了眼睛：“小帅哥你好！”他转过身，朝迟默嗔怒道：“怎么不早说？我应该带个小礼物过来的。”

迟默假笑了一下，然后对莱亚说：“不是客户，是同行。”

“工业风，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种装修风格，说实话，很酷。”沈若寻在客厅里走了一圈，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这里原来是一座工厂的办公楼，老板保留了水泥地面和墙上的管道，只是重新粉刷了墙壁，这些灯具都是由老式工厂的照明灯改造的！”莱亚兴奋地对客人介绍CM侦探事务所的装潢。

迟默在茶水间鼓捣了一会儿，很快，他端了两杯茶出来，带着沈若寻上了二楼：“莱亚，之前让你调查的东西有结果了吗？”

“已经放到您的办公桌上了！”

沈若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好奇地问：“你只有这一个助手吗？”

“是的，否则我不敢保证这栋楼里的帅哥浓度能让你满意。”迟默回答道。

“你又开始讲冷笑话了。”沈若寻找了个地方坐下。

迟默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说：“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韦恩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父亲的失踪，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她母亲遇害这件事上。”

“发现了，所以你刚才为什么不问他？”

迟默将一半的资料递给沈若寻：“他多半会说谎，所以没必要问，从以往的多数案件里复盘，我发现言语的迷惑性往往会加深案件侦查的难度，所以证物往往比证人更加可靠。”

“这是菲尔德家族的发家史？”沈若寻大概看了一会儿：“真奇怪，他们几乎是突然就放弃了古董生意。”

“对，就像是……在躲避些什么。”迟默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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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神秘的菲尔德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