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上班，难道已经恢复正常了？招渔打开脑海里的剧情本。
最新一章的墨渍正在涌动，但还没恢复，但章节名已经出现：打工人助理（上）
招渔看见这个（上）就头疼地扶住脑袋，难道是昨晚他只完成了上，所以助理短暂恢复，等（下）开始时，仍旧会变成模糊脸。
王妈看他表情变来变去：“怎么了？是不是头疼？要不然让张钢铁给你摁摁？”
招渔摆手：“没事王妈，我就是刚睡醒，还有点迷糊。”
王妈确认他没事，转身去晒衣服。
等人离开，招渔继续翻剧情本，隐约看见几个字“茶叶”“龙井”。
看来下一场戏份和茶有关，招渔又翻开计划表。
今天下午的计划表上显示着下午三点，周舜煜要和合作对象谈生意。
招渔回想这个合作对象的特点，喜欢喝茶，书法，还有下棋。
或许就是他了。
招渔看时间，才十二点，正好趁着送饭的时候过去。
*
周舜煜把手上的文件夹放在一边，看着助理敲门进来，又把新的文件放在他手边：“老板，一点的时候还要开会。”
周舜煜点头，看他神色无异，突然问：“你还记着昨晚的事吗。”
助理听见他的话，先是动作顿了下，紧接着脸上浮现茫然：“我，我我……”
他的状态就像是运行的机器人卡住，一遍遍重复。
周舜煜看他在原地“我”了半天，终于出声：“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出去吧。”
助理这才缓过来：“好的老板。”
周舜煜看着他的背影，指尖的签字笔转的飞速，看他这个样子，应当是招渔没给他改变记忆。
想起招渔，周舜煜顺手打开监控，看见招渔正和王妈说话。
高清摄像头下，表情清晰地从茫然转成震惊，再到尴尬，最后捂着脸不动了。
不用听声音也知道这是在说昨天晚上的事。
监控里，招渔拦住要送饭的张钢铁：“我去吧，我正好去给少爷送药。”
张钢铁担心看他：“你真的，真的可以吗？”
“我没事，”招渔搓搓脸，“只不过有些尴尬而已，没事。”
只要剧情推完了，他丢点脸也无所谓。
说是说了，但等到了周舜煜面前，招渔还有些不好意思：“少爷，我来送饭。”
周舜煜头也不抬：“先放在旁边。”
招渔去休息室把饭盒摆好，站在休息室门口看着周舜煜的侧脸发呆。
蓦地，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什么时候读档？”
招渔激灵一下，突然回神，周舜煜还好端端在座位上坐着，动都没动。
他拍拍脑袋，周舜煜根本就不知道他能回档的事，又怎么可能说让他读档之类的话，肯定是他喝多了，幻想出来的。
招渔心里安慰自己，而且等剧情结束后，周舜煜的记忆都会被更改，更不会记得。
他不能自己吓自己，先露出马脚。
“你在想什么。”
周舜煜结束工作，起身走到他身边，就看招渔还在发呆。
“没，没想什么。”招渔视线躲避，又强撑着直视他，“少爷，我昨晚喝多…是不是折腾你了？”
周舜煜坐下：“嗯。”
单是一个字，招渔就能想象的到昨晚得把主角烦成什么样：“抱歉少爷，我以后会避免饮酒。”
周舜煜慢条斯理吃饭：“偶尔喝几次也可以，毕竟招管家酒量深不见底。”
若有若无，最后几个字被加重语气。
招渔不自觉开始扣手：“其实……少爷，那瓶拉菲里面是白开水。”
周舜煜没抬头，继续吃饭。
招渔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继续说：“郭大力在盗取少爷信息之前，半夜在花园里喝酒，被我发现了……”
“当时出了点意外，就先在瓶子里装了水，我是想让他来找少爷说明真相的……结果出了后面的事，我就给忘了。”
周舜煜能猜到他想说什么，郭大力突然失魂，导致招渔措手不及，忙着扮演司机，就把这事忘了。
招渔垂着头：“抱歉少爷，王妈包装酒的时候我没发现，昨晚王总打开箱子才想起来，当时情况紧急，我就只能装作是少爷给自己准备的。”
怪不得半路读档，原来是看着拿错酒，想补救又发现没存档。
周舜煜慢慢勾起嘴角：“我知道了。”
招渔下定决心：“其实我也没那么……千杯不醉，我就喝了半瓶啤酒，然后思维就有些混乱，我没装醉。”
周舜煜放下筷子：“你昨晚的样子，就算是有心想装也装不出来。”
招渔耳根泛红：“我昨晚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举动吧？”
“没什么，只不过说你自己有超能力。”
周舜煜如愿看见招渔呆住，看够了才不紧不慢继续：“说你自己是只小鸟，会飞。”
招渔松了口气，吓死了，他还以为自己把存档的事说了。
“少爷，那助理……？”
“我在厕所碰见他，”周舜煜面不改色胡说，“但是他看起来有点虚弱，我就把他带回别墅了。”
“那助理有没有看起来……”招渔小心试探，“就是比较……”
周舜煜看他：“你想说什么？”
招渔看他神色不动，放下心来，“没什么，少爷吃饭。”
还好，看起来自己没有说漏嘴。
等吃完饭，助理进来，把下午要用到的文件提前拿给周舜煜：“这是下午客户的资料。”
招渔竖起耳朵，视线不自觉跟着文件移动。
下午极有可能要扮演助理，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周舜煜看了眼，放到桌边：“嗯。”
助理把剩下的工作汇报完毕，准备出门，就看招渔冲自己疯狂使眼色。
两人在门外碰头，招渔赶紧问：“今天下午那位客户……是个什么样的人？”
“挺好相处的，”助理疑惑，“你问这些做什么？”
招渔干笑：“想多了解一点，提前做好准备。”
助理把桌上散落的文件收拾好：“没事，我们已经和对方谈好了，今天下午就是把细节对一对，没问题就签合同。”
这么听来还挺简单。招渔暂且静下心等，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助理再次从文件中抬头，看见招渔坐在离自己不远处，正严阵以待盯着他：“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招渔扯起微笑：“没有啊……下午那位客人真没有什么别的喜好厌恶了吗。”
“就喜欢喝茶，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奥对，我得提前去把茶叶准备好。”助理看了眼时间，“已经两点半了，他们也快到了。”
招渔紧跟着他起身，顺手揉揉一直在跳的眼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心慌。
助理看他跟着起身，只当他是太紧张：“一会客人来了，你就在老板身后站着就行，其余我来。”
“但愿吧。”
助理带着他走到周舜煜的私人茶水间，躲在监控死角偷偷伸了个懒腰：“这些就是老板收集的茶叶了。”
招渔看着满满当当一面墙的茶叶格子，瞪大眼睛：“这么多？！”
“工作需要，都是为客户准备的，有些客户不注重这些，但有的可是很看重。”
助理伸手在茶叶罐上点了几下，“今天下午这位就是后者，对茶叶质量要求尤其高，必须小心照顾。
曾经就因为有人给他喝了稍微差点的茶，他直接就把合作取消了。”
招渔随着他的手指落在茶叶罐上，发现不对劲：“这些茶叶罐上怎么没有标签？”
助理摆手：“不用标签，这些茶叶很好记的，每个茶叶有不同的味道，外观也不一样。”
招渔咂嘴：“你能记住这么多茶叶，真厉害……”
招渔不爱喝茶，也不会花大价钱去买茶叶，对这些茶叶的认识仅限于是一堆干枯的小树枝小叶子，剩下什么都分不清。
“不止呢，这些茶叶平均每个周都要换一批新品，位置也跟着换，”
助理耸肩：“今天上午刚换过，我也没记清位置。今天下午的顾客喜欢龙井……”
他伸手去拿，动作却突然僵住，“龙井、龙井……”
招渔心道不好，赶忙掰正人的身子看，暗自哀嚎：“不是吧？这个时候出问题？”
助理的五官逐渐模糊，嘴唇还一张一合。
招渔捏住他的嘴，手动静音：“好了，我知道了，客人要龙井是吧。”
他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客人就会到达，他需要在这二十分钟之内找到茶叶泡上。
助理被他摆好动作塞到桌子底下，剩他自己面对一墙的茶叶。
助理也说了，这些茶叶是今天上午刚换好位置，助理也没记清茶叶位置在哪。
招渔今天上午还没醒，也没办法回档。好在只是找个茶叶而已，也费不了太大功夫。
招渔安慰自己，拿起距离自己最近的罐子，打开瓶盖看，又装模作样闻了两下。
“挺香的。”他又拿起下一罐，在看清里面茶叶的样子后震惊：“这俩有什么不同吗？”
他不信邪又掀开下一个罐子，看着三罐一模一样的茶叶晃神。
大事不好。
招渔扭头看了眼呆呆愣愣什么都不知道的助理，拍拍脸，掏出手机搜索：“龙井茶的特征和图片。”
“龙井茶干茶外形扁平挺直……色泽翠绿……均匀整齐。”
他拿着手机对比半天，觉得只要是打开罐子的茶叶，个个都色泽翠绿，叶片均匀整齐。
用找出来的图片对比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同，至于味道更不用说，所有茶叶他闻着都一个味。
招渔皱着眉看了半天，最后认命放下手机，点开存档面板。
算了，还是使用最简单的试错吧。
下午三点，招渔把客人迎到会客室，周舜煜提前五分钟就来等候，看见是招渔把人带上来时微不可察皱眉。
客户和周舜煜握手，寒暄了一阵才入座。
趁着这个间隙，他看向招渔，后者碰上周舜煜的视线，捂着肚子做痛苦的表情。
周舜煜神奇地看出他想表达什么：助理肚子疼，应该是又食物中毒了。
招渔最后还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让他相信自己。
周舜煜收回视线，看招渔端上一壶茶：“听说刘总喜欢龙井，这是最新一批西湖龙井，请您尝尝。”
刘总赞赏看他：“小周真是有心了，我也是听说你买了一批新龙井，特地厚着脸皮想来尝尝。”
他说完，拿起茶杯浅浅尝。
招渔看着他的动作，屏住呼吸，或许他第一次就猜对了呢。
刘总咂摸两下嘴，眉间浮现疑惑，“这……”
周舜煜看旁边的招渔神色紧张，拿起茶杯尝了口。
入口干涩，绝对不是龙井。
刘总又品尝：“呃，我怎么喝着这么像……碧螺春？”
周舜煜放下杯子，淡淡看向招渔。
后者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
刘总还是笑着，笑容里却隐隐增加几分凌厉：“小周，你这个助理可不好，这是怎么照顾客人呢。”
招渔背后一抖，赶忙道：“真是抱歉，我马上给您换一杯。”
刘总抬手制止他的动作：“你可不要小看这茶叶，人情来往之间，往往就是靠着一杯茶体现的。”
“重视和不重视，也能看得出来。”
他看向周舜煜：“我觉得今天并不是一个谈生意的好日子。就先走了。”
招渔看他变脸速度这么快，呆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
原来助理说得要求严格，竟然是到了这种严格程度。
周舜煜看着他离开：“今天的事我也有错，下次我会注意。”
招渔看着刘总迈出大门，赶忙打开回档面板：
【回档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