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通讯器的铃声打破了这十分美好的画面,傅应将东西收起,摸出口袋中的手机,显示人是沈琛。
“喂,沈医生这会儿不忙?”他接起电话。
沈琛懒得跟他贫,“你把盛钦席送军校去了?军校可都是高强度的训练,他这伤刚好的差不多加上不要命的跳车,经得起这么折腾吗?”
傅应“嗯”了一声,“看情况,实在不行另说。”
沈琛默默叹了口气,吐槽:“你还不让他住宿?真养出感情来了?”
傅应抬眼,目光从手上掠过“科曼军校”那几个巨大的金属铭文移到关闭着的校门口,语气平淡无波:“他和你说的?”
沈琛心力交瘁,无奈道:“是啊,上回问他的伤恢复情况,顺口提的。”
“你俩倒是挺熟。”一片深黄色的叶子落在了傅应的车顶,他随意地伸手摘下,看了几秒扔在了大树根的泥土上。
这时,教学楼的铃声从由远及近,层层扩散开来,昭示着一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直到傅应的视线捕捉到昏黄天色下,那个正提着东西、随着人流缓缓向外走的高大身影。
“一条狗不经常和主人见面的话,会忘掉主人的。”傅应以这句结束了短暂的通话,像是回答了沈琛的前面一个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
“傅晟。”
低沉而熟悉的声音穿透周遭的嘈杂,被喊道名字的人起初貌似没反应过来,一两秒过后才朝着声音来源望去。
傅应正穿着一身正装,看起来像刚刚下班从联盟回来,他靠着车门,目光直直地落在来人身上。
盛钦席的眼神几不可察地变幻了一下,随即迈开步子,缓步靠近。
他刚想绕过车身,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傅应却忽然伸手将他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动作十分自然,自然到他压根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已经空了。
傅应转了个身,拉开后车门,把东西塞了进去,做完这一切,见盛钦席还愣在原地便停顿了一下。
“怎么不上车?”目光扫过他。
好似在发呆的盛钦席这才回过神,沉闷地“哦”了一声上了车。
车内弥漫着一种高级皮革和傅应身上特有的、冷冽的淡香混合的气息,盛钦席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光怪陆离的城市夜景。
高强度集中精神一天后骤然放松带来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车厢内的静谧和恒温环境,更是催生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一个高速匝道口一个急转弯,惯性作用下,盛钦席原本靠着车窗的脑袋猛地甩向一侧,额头重重地撞在了一个坚实却带着体温的肩膀上。
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盛钦席瞬间惊醒,几乎是弹射般地坐直身体,眼神晦暗地偷看着傅应,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抱歉……”
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主要尴尬在盛钦席自己,毕竟傅应似乎毫无所觉,依旧稳如泰山地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前方路况,只是极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没了睡意,一段更长的沉默在车内蔓延,只有车窗外模糊的风噪和引擎低沉的嗡鸣。
“怎么样?学校还习惯吗?”
最终还是傅应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听不出是例行公事地询问,还是真的带有几分关心。
“才第一天能有什么不习惯的,况且待在哪儿都一样。”盛钦席重新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无所谓。
傅应点了点头,时刻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
盛钦席在科曼上了五天课,和盛隅鹤碰到两次面。
第一次是盛隅鹤为母校捐款,捐了两栋楼,学校为表诚意召集所有学生为他跳科曼军校代表舞蹈,于是刚入学没几天的盛钦席连第一小节都跳的十分蹩脚,以至于盛隅鹤留下一句评价:请问那位是在驱魔吗?
第二次则是盛隅鹤作为优秀毕业生,和同一届校友也就是如今的银河舰队队长唐妄共同代表发言,两个s级alpha站在一起十分养眼。
回去傅应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试探:“你记忆恢复的怎么样?”
怎么样?盛钦席自顾自地想。
盛家所有人他都记得,他死去的妈妈也记得,他在盛家数年如一日的装傻装纨绔装叛逆他依旧记得,尽管总觉得心里有某些空白,但好像的确恢复地大差不差。
“差不多了。”盛钦席如实回答。
傅应却点了点头,继续追问:“见到几次盛隅鹤了,有什么想法?”
盛钦席沉默盯了他几秒回答:“应该有什么想法?傅长官你就放心吧,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答应给你办事就不会背叛你。”
傅应若有所思,决定短暂忘记那个跳车也要跑回家的盛钦席。
不知不觉盛钦席已经在傅应家里呆了快一个月,两个人逐渐由相顾无言到了会互怼几次的地步,有时候沈琛加入他们,被盛钦席一句“白衣天使一点都没有爱心”堵的说不出话。
这个时候沈琛会向傅应求助:“傅长官,你看看他!”
傅应则以一句“你们单细胞生物应该互帮互助,不要伤害同类”完美结束比赛。
十二月启,天再降温一个幅度,联盟每月一次的大会到来,盛钦席军校训练也进行的如火如荼,由于是指挥系,他的理论课是占大头的。
一如往日的早上,盛钦席拉开客卧房门一只手上还挂着外套,一个身影便撞进了他的视线,厨房劈里啪啦,他循声望去,傅应身着联盟特定制服,匀称协调、比例完美的身材被笔挺的服装衬得更加好看,他正背对着这边在厨房煮牛奶,盛钦席盯着这画面好几秒,视线不由自主缓缓下移。
纤细的腰往下是被布料包裹住浑圆挺翘的臀部,由于动作幅度较大,时不时能看见勾勒出的线条。
傅应似乎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愣了一下:“起这么早,坐着等会吧。”
盛钦席移开视线,喉结滚了滚:“嗯。”
一阵忙活过后,傅应出来却发现盛钦席正双手抱着头,表情似乎有些痛苦,他连忙走近,用有些凉的指尖触碰上盛钦席的额头,担心受伤的后遗症又缠了上来。
然而一靠近他才发觉盛钦席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制服上挂着“傅应”两个字的铭牌,须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似乎是放弃了什么,摇了摇头,忽然笑了一声,不明不白吐出两个字:“傅应。”
语调怪异,和平常大不相同,总觉得有某些东西在悄然发生。
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插曲,见盛钦席没什么事便也没有在意,两人结束早饭,傅应率先将盛钦席送到军校,自己去了联盟总部。
大会内容不多,但是精炼,总结下来有三点:一,爆炸案凶手必须尽快找出,安抚民心,二,环赤海旅游带必须在明年旅游季之前完工,三,国会考察期由三年变为一年。
傅应扶额叹气,三个都和他有关。
如此一来,他之前的计划都必须提上日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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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二月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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