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很少来西区,上一次来还是几年前,现在看竟然也发展的迅速。
许濯意把他带到了一家偏僻的馆子,和城中区氛围大不相同,这里讲究烟火人间,往来的人大多穿着朴素。
虽然环境看着破败,但是店里的人却不少。
“哥哥,你会嫌弃吗?”
他与许濯意共同进了一间早就预订了的包厢。
“不会。”傅应摇了摇头,对这样的地方的确有些兴趣。
闻言许濯意开心的笑起来,继续道:“那就好,这家饭店西区特色非常明显,从前来吃过一次就爱上了。”
菜品陆陆续续上桌,看着确实垂涎可口,许濯意拆了一套餐具放到他面前,眼巴巴的望着他,傅应只好夹了一筷子。
入口的瞬间,他眼睛亮了。
“好吃。”
看到傅应的反应许濯意才满意地彼此另一套,两个人的关系算是熟稔了一些,聊赛车,聊政局。
“再过半年毕业我打算进舰队了。”
许濯意忽然开口,傅应手里的筷子顿住。
“什么舰队?”他问。
“星际舰队,我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了。”
这个回答一出傅应静默了几秒,国会候选近在眼前,如果想盛钦席进舰队来帮他,速度确实会落后一大截。
由于是后入学的学生,即使是成人班也得读满一年,要想提前进入舰队,必须参加舰队公开选拔。
不过盛钦席有没有那个能力,他不知道。
不清楚缘由为何,他感到一阵烦躁,只想尽快解决这场饭局。
许濯意此时又开口:“而且我爸爸也想我尽快入队。”说完停顿几秒“哦”了一声,“你应该认识我爸爸吧?许渊。”
这两个字一出,傅应真真切切愣住了。
许渊也是议会成员,虽然年纪和盛金势相差不大,但他却是属于“新势力”这一方,和傅应关系不错。
原本许渊也是国会候选人之一,不过他以“人老力不从心”婉拒,只想好好呆在议会。
“你是许议员的儿子?”傅应震惊,不敢想缘分怎会如此巧妙。
许濯意觉得傅应反应搞笑,点了点头:“对啊,哥哥,我们见过的,我原本以为你知道,后面才发现你不认识我。”
傅应尴尬地摸了摸脑袋,确实对他没什么印象。
不过如此一来,两个人便更熟悉了不少,傅应认真思索许濯意进舰队的事情,许渊作为新势力成员,那一定是对他有利的。
许濯意完全没有心机全盘托出,二人吃到很晚。
出来时傅应才拿出已经静音的手机,开屏却发现全是盛钦席的消息。
“傅长官,元旦不下雪诶!”
“傅应傅应我想吃上次那个甜品了,你给我买。”
“傅叔叔~在不在~”
这几条过后是隔了大概半小时才有下一条。
“傅应,你不在家吗?”
看到这里傅应一顿,难道盛钦席回去了?
“你不会还在加班吧?”
“傅长官怎么不回我消息?”
这条过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下面的话像是他发现了什么,很明显地看出情绪不对。
“傅应,你在哪?”
“你跟别人一起出去了?”
傅应看到最后一句话莫名心虚,刚想回复许濯意却正好出来。
“哥哥走吧。”他说。
两个人坐上轻轨回到了中心区,下车后便兵分两路,许濯意打车去军校,傅应则去Nebula取车。
已经打好火,他却停了片刻,拿出手机在聊天界面回复了个:现在回去。
开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转动方向盘转了个弯,经过某地拎了一盒甜品上车。
大厅的灯还亮着,傅应能确定盛钦席又偷溜回来了,只是打开手机却发现他刚发出去的话没有被回复。
“你怎么回来了?”他进门看见沙发上那个沉默注视前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竟有些落寞。
傅应将东西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盛钦席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落下。
半晌抬头问:“我不该来吗?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约会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阴沉,没有带着笑的神情让人感觉几分冷。
傅应轻轻皱了一下眉,“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回答是不是约会,而是反问你怎么知道的,盛钦席眼神几乎是立刻变得锐利而偏执。
“你们两个上电视了满意了吗?”
他突然站起来,把手机页面对准他,一步步朝傅应逼近:“西区特色菜好吃吗?傅应。”
手机里是几张模糊的照片,但还是能看出来其中一个是傅应。
这很明显是直播截图,估计是饭馆为了宣传开启了直播,误打误撞将两人照了进去。
截图底下有许许多多评论,但内容大差不差。
“这两位小哥哥的联系方式,请在五秒内告诉我。”
“我有他们两个的图片要不要?”后面附上刚刚直播截图。
“……发点别人没有的。”
“太帅了太帅了,身材长相万里挑一。”
“说不定两个人是一对呢?”
……
傅应不知道说什么,便解释:“之前帮了他一点小忙,人家还个人情而已。”
“你喜欢他吗?”盛钦席收起手机没理会他的话,只是越走越近。
傅应不悦地后退一步,脸上有几分愠怒:“你瞎说什么?”他不是随便就能喜欢上别人的人。
许濯意是他好友的儿子,他也只是把人家当弟弟看待,况且后面许濯意至少是对他有利的。
然而盛钦席继续纠缠:“不喜欢为什么要聊那么久?!距离你们进去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了。”
他咬着牙:“什么话要聊四个小时?”
傅应只觉得无理取闹,四个小时是包括回来的时间,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他要进舰队了,让我指导一下而已。”
这句话不知道碰到了盛钦席哪根神经,他冷笑一声问:“傅应,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进舰队都困难的废物?”
然而这句话让傅应积压已久的烦躁情绪通通爆发,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是!我看不起你!你就是进舰队困难!今晚明明有加训,你为什么要逃出来!你知不知道旷训次数多了舰队不会收!你知不知道距离选拔赛没剩多久!”
他喘着粗气一股脑吐出来,胸膛凶猛地起伏,脖颈染上因暴怒而掀起的红。
盛钦席愣在原地,脸上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错愕,或许是受伤。
傅应盯了他好一会儿,似乎觉得刚才说的话太过激,他缓缓别过头,嘴里低声道:“对不起。”
盛钦席没再说话,沉默着坐回了沙发,傅应却觉得心里越不是滋味。
“你吃饭了没有?”
傅应这句话吐出去半天没人接,轻轻叹了口气,沉默良久的人才开口:“没有。”
他去厨房煮了一碗面,配置和沈琛上次吃的一样,盛钦席低着头默默吃起来,最后却还剩了半碗。
傅应手里捧着书一页也没看进去,他对端着碗进厨房的盛钦席说:“放那吧,等会我来弄。”
盛钦席没听,汩汩水声在那边响起,傅应心脏有些难受地跳动了几下。
等一切收拾完毕时间已经很晚,盛钦席拿起沙发上的书包,朝外迈步,看着眼前场景的傅应心猛地一落,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把人喊住,“去哪?”
高大的身形一滞,缓缓转头脸上又带着笑了:“去学校,明天查早训。”
“我送你吧。”
“不用麻烦了。”
闻言傅应低着眼睛将手里刚刚拿起的车钥匙放下,又把茶几上的甜品拿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伸手:“这个拿去吃。”
然而盛钦席没有接过,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看了两三秒,问:“他也有吗?”
“不……”
傅应的话卡在嗓子里,还没完全吐出来盛钦席已经转头出了门。
从这一天过后,两个人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甚至比最初素不相识的时候还要糟糕,于是作为“金牌调解员”的沈琛又出现了。
“现在怎么每次找你都有空?”
傅应拖动着电脑鼠标,查看环赤海旅游带建设图,一边回复:“你要来我哪次没空?”
“有啊,”沈琛往后靠了靠,“前段时间你不是在赛车场就是在军校门口。”
傅应的手一顿,“哪有那么夸张。”
沈琛摇了摇头:“真有,特夸张,我以为你俩谈了。”
傅应刚递到嘴边的水差点吐了出来,呛得他咳嗽了好几声。
“对小孩不感兴趣。”他声音有些冷,这句话多多少少带点私人情绪。
然而沈琛却呆滞在原地,手里拿着的手机差点滑进沙发缝,他匆匆忙忙捡回来,发现还停留在通话界面。
想把听筒堵起来,那边却突然开口:“挂了。”声音比傅应还冷。
他恨不得狂扇自己,原本是想要傅应对他吐点真心话,毕竟他能看出来傅应对盛钦席的态度不一般,这样说一些盛钦席的好话,两个人的关系也就没那么僵了。
谁知道把事情越搞越砸。
傅应也听到了刚刚的声音,知道那就是盛钦席,手里的鼠标又不动了,目光无神地盯着屏幕,没有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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