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檐声把学姐的婚贴转发给了江临,然后转达了对方的意思就洗了个澡早早躺进被窝享受周六的个人时光——看男同漫画!
他发现自己是个男同是从高二开始的,青春期的男生总喜欢讨论班上的那些女孩,但他不喜欢,他甚至觉得那些男生很不尊重别人。
这些事他和江临说过,江临没有给予他什么情绪上的价值,而是敲着他的脑袋让他好好学习一起考B大,但尽管在高强度的学习压力下,顾檐声还是接触到了另一个新世界——男同漫画。
这个东西是他的好同桌也是现在少数还在联系的高中同学—江新晨带他入门的。
……
高二的午后,空气里浮动着粉笔灰和青春期躁动的气息。顾檐声听着后排男生们用自以为压低、实则刺耳的声音点评着隔壁班女生的身材,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搅,说不出的烦躁和厌恶。
他蹙紧眉头,把脸埋进摊开的物理练习册,试图隔绝那些让他不适的议论。
“喂,檐声,干嘛呢?装深沉?”同桌江新晨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江新晨是顾檐声在高压学习下为数不多能聊得来的朋友,性格跳脱,思维活跃,总有些新奇玩意儿。
顾檐声闷闷地摇头“没什么,觉得他们这样……很不好!”
江新晨挑眉,凑得更近,压低声音“管他们呢……给你看个好东西……看看这个?”他从书包内层小心翼翼摸出一个用普通书皮包裹的漫画册子,塞到顾檐声手里,眼神里闪烁着分享秘密的兴奋,“保证打开新世界大门!”
顾檐声疑惑地翻开。映入眼帘的是线条流畅、画风精致的画面——两个英俊的少年在樱花树下,眼神胶着,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下一页,是更亲密的姿态,一个强势地将另一个抵在墙上,指尖划过对方泛红的脸颊……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血液瞬间涌向脸颊,耳根滚烫。他“啪”地一声合上书,像被烫到一样丢回给江新晨,声音都有些变调“你…你看这个?!”
江新晨嘿嘿一笑,拿回宝贝“嘘!小声点!怎么样?是不是比听他们聊女生有意思多了?”
顾檐声没回答,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刚才的画面像烙印一样刻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那种悸动、那种隐秘的吸引力…和他偶尔瞥见漂亮女生时那种礼貌性的欣赏完全不同!
一个清晰的、让他恐慌的认知在混乱中浮现——他好像…对男生更有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顾檐声魂不守舍。物理公式、化学方程式全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他不敢看江新晨,更不敢看班里任何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生。
一种巨大的、陌生的恐慌感攫住了他。他是“异类”吗?这正常吗?会被所有人唾弃吗?原本就有怪异的心理疾病了,现在又变成这样……世界仿佛在他脚下裂开一道深渊。
巨大的不安和孤独感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他需要一个锚点,一个绝对安全、能理解他这份恐慌的地方。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清晰无比——江临。
周六下午,顾檐声几乎是撞开了江临家的门,此时,江临正坐在书桌前刷竞赛题,对方皱眉抬头,还没来得及呵斥他莽撞,就被顾檐声惨白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眶堵了回去。
“江…江临…”顾檐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他不管不顾地冲到江临面前,双手紧紧抓住江临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去,身体还在轻微地发抖,“我…我好像…我完了…”
江临被他突如其来的冲击和过激反应弄得身体一僵,眉头锁得更紧。他没有立刻推开顾檐声,但也没有安抚,只是用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睛审视着他,像在分析一个复杂的故障代码。
顾檐声语无伦次,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让他几乎要哭出来,“我…我觉得…我好像…喜欢…男生…”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蚊子哼哼,却用尽了他全身力气。
江临的眼神骤然一沉,像淬了冰。他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也没有流露出惊讶或鄙夷,只是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现在,立刻,把书包放下,拿出数学卷子,最后两道大题你昨天没做对。”江临的声音冷硬如铁,带着绝对的命令口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檐声,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直直刺入对方混乱的眼底。
“乱想那些没用的,不如多解两道题。你的目标是什么?B大。现在,做题!”
顾檐声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和冷漠完全震慑住了,满腹的恐惧和倾诉欲被硬生生堵了回去。他看着江临那张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不容置疑的冷硬的脸,所有的委屈和恐慌似乎都被这强大的气场暂时冻结了。
他像个被教官训斥的新兵,下意识地服从命令,手忙脚乱地放下书包,抽出卷子,拿起笔,但手指还在微微发抖,脑子里一团乱麻。
江临就坐在他对面,没有离开,也没有再说话。他只是拿起自己的习题册,继续刷题,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规律而冰冷。
整个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翻书声和笔尖摩擦的声音,以及一种无声的、巨大的压迫感。顾檐声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数学题上,那些复杂的公式和图形暂时挤占了脑中混乱的念头。
江临的存在像一座沉默的山,用最强势的姿态,不容分说地将他从自我认知的恐慌漩涡边缘硬生生拉了回来,按在了名为“学习”的避风港里。这种近乎粗暴的强制冷静,反而奇异地给了他一种扭曲的安全感——至少,天还没塌下来,因为江临还在按着他做题。
直到司机打电话来,顾檐声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和依旧混乱的心绪回了家,他以为这件事在江临那里,就是用“做题”和“冷脸”画上了句号。
然而,第二天放学,江临直接出现在顾檐声的教室门口。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更深沉了一些。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顾檐声跟他走。
两人来到学校后面僻静无人的小树林。江临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顾檐声。他从自己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里,掏出了几张打印得密密麻麻的A4纸,塞进顾檐声手里。
顾檐声低头一看,呼吸一滞。纸上赫然是一些关于性取向的科学解释、心理研究摘要,甚至还有国外一些相关权益组织的简介,尽管内容有限且略显生涩,但上面字迹清晰,显然是精心整理过的。
“看清楚了。”江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他微微俯身,逼近顾檐声,强大的气场笼罩下来,近乎命令式地说道:“第一,这不是病。第二,不是罪。第三,”
他顿了一下,眼神锐利地锁住顾檐声躲闪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它不会改变你是谁,更不该影响你该做什么。”
他伸出手,不是安慰的拥抱,而是带着掌控意味地用力按了一下顾檐声的肩膀,力道大得让顾檐声微微踉跄了一下。
“少看点乱七八糟的漫画胡思乱想。”江临的语气带着惯有的冷硬和训诫,像严厉的兄长,“把精力给我放在正道上。B大,记住了吗?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松开手,眼神里闪过一丝近乎冷酷的务实,“等你考上了,翅膀硬了,你的世界才是真正自己掌控了。。”
说完,他不再看顾檐声的反应,转身就走,背影挺拔而决绝,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劈开了顾檐声心中混乱的迷雾。没有温情的安慰,只有近乎冷酷的理性分析和强势的目标导向。
他把最核心的信息——“这很正常,不必恐慌,但你必须强大”传递给了刚觉醒自己性取向的自己,顾檐声往后确实没有再因为这个而恐慌,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江临找到的最权威的知识开导。
……
晚上,家里的大门被打开,高大的声音走了进来换了拖鞋,他手里提着散发美食香味的食物,他看着没有灯光的客厅,然后把食物放在桌子上顺着这个家唯一的光源主卧走去。
浅黄色的被子上,顾檐声侧躺着,手机还握在手上,小声的呼噜声正在告诉对方他睡的很熟,浅绿色的睡衣显得他的皮肤更白,手上的血管颜色更加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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