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花了四千两。”褚玖乖顺地回答，任由归玉跨跪在自己身上把玩那根玉簪。
听了四千两这个数字，归玉震惊地看着褚玖：“你疯了？”他现在可是存了好多问题想要问褚玖来着。
“没办法，那个鸨母不肯告诉我。我有问她请把最漂亮的那个新人给我，她为了多赚钱只是和我说三个都很漂亮。”褚玖说话的时候将头埋在归玉胸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不太对劲，褚玖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但眼下归玉还有别的问题，所以对于这个问题便没有多做纠结。
“所以，你早就认出我了？”归玉将褚玖的一缕青丝一圈一圈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如果褚玖的回答不让人满意，他就狠狠一拉，让他头皮发麻。
归玉很明显地感受到窝在自己胸前的人身体僵硬了一下，“褚玖，你要对我撒谎吗？”他说话的声音阴恻恻的，带了些不怀好意。
“不，阿玉，我没有要撒谎。我确实认出来是你了，在你站在珠帘外的时候。”
过关，归玉慈悲地松开了卷在手指上的发丝。
“可是这个姿势要维持多久？”他跪的膝盖有些发疼。
褚玖顿了顿，最后干脆让归玉跪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逢场作戏，当然要到演完为止。”
这句话说到归玉心坎里了，“让他们进来？正事儿还没说呢。”就这么说着，归玉拿起桌上褚玖的面具重新给他戴上，“另外两人一个是万出隗怀月，一个是静止仲闲风。”
“好。”褚玖乖顺地任由归玉给自己把面具戴上。
外面的人在得到允许后进来了，与之相同一起的，还有恨朝。
“鸨母怕新人冲撞了贵客，所以特意派奴来陪着。”恨朝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茶桌旁的圆漆朱椅上，抬手斟好一杯茶，他一手揽袖，一手将茶杯放置在褚玖面前的桌子上。毕竟对方现在怀中还抱着个人。
归玉就算再想要配合这时候也感觉到了羞耻，他干脆不着痕迹地拉扯了一下褚玖的发丝，示意对方将自己放下来。
好在褚玖很听话，任由归玉仓皇地爬到了一旁坐下。可是恨朝的的话随着归玉的安定也飘了过来：“阿云，还不为褚公子执扇。”
归玉拿过桌子上的塵尾扇，双手握住扇柄，开始重复自己刚进来时的动作。身旁的褚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哼笑出声，让归玉的动作一僵。恨朝将杯中的茶水倒进了茶盘中，重新斟了一杯茶，他扶着桌沿站起身，一身杏色长衫被当做坐垫，而后缓缓跪坐在了褚玖的面前，他仰着头，一双眼不似归玉看到的那般平静有幽深，此刻里面似乎灌满了万千柔情。
“贵客远道而来，哪里只有喝茶的道理，且新人伺候的技术羞涩，莫不如……”
“朝郎君，朝郎君，鸨母找您！”外面猛然传来小厮焦急的寻人声，恨朝想要进一步的动作被打断，但他不能说什么，于是只能歉意地笑了笑，起身离去了，临了之际恨朝微微侧头，递给了归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呼，还好把面具给你戴上了。”归玉将扇子扔到褚玖怀中，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从果盘中拿了一串葡萄后便大喇喇地朝身后的罗汉床倒去，若不是方才恨朝也在场，他绝对不会矜持着让自己在褚玖面前显得那么狼狈。
“褚玖，好久不见。”仲闲风率先打起了招呼，隗怀月也是，见到褚玖显得有些兴奋，甚至于两只手都不闲着，宛若苍蝇搓手。
“好久不见。”褚玖摘下了他的面具。
仲闲风感到十分的舒心，因为褚玖的神色还是那般熟悉，面容永远带着淡笑，然而又让人觉着疏离，让人难以接近。
“打招呼到此为止，快点谈论正事。”归玉嘴里的葡萄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猛地坐起身伸出一只手，打断了彼此之间的视线。
……
“嗯，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还不知道所谓的妓女神的位置，我说的可对？”褚玖说话的时候被迫歪着脑袋，归玉将他的一头青丝攥在手里，正用那根玉簪笨拙地比弄着。
仲闲风探究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神色中充满兴味。
“是的，就像之前所说，六十四诡爻的存在让我们完全摸不到地方，可是昨日入梦时，归道友注意到方才那位朝郎君似乎曾在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的窝点。”
“对对对，我在他梦里看到了这个，就是这个！”归玉松开攥在手里的长发，站起身，指着罗汉床旁边的奢华屏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褚玖伸手拽住了归玉的衣袖，温柔地仰头与他对视，“所以，这香风阁所供奉的妓女神，应当就处于这附近对吗？”
“我觉得是的，”归玉重新坐到褚玖的身边，“一般来说，为了生意兴隆而供奉某位神很正常，但是把供奉的东西藏起来，甚至还弄了这么大的阵仗，可想而知，背后的事情不简单。”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或许是看归玉说的话有些沉重，隗怀月甩了甩自己的拂尘，那是他收起来的法器，“听说人间做生意的，有时候会出于嫉妒而毁坏对手所供奉的神像呢。”
“不，这怎么也说不通吧。”仲闲风错愕地将落在手上的塵尾抚开，民间普通百姓信仰的神仙妖怪很多，绝大多数都十分虔诚，这么做的人想必本质上就不信神啊。
归玉侧过头，笑眯眯地道：“看样子冬天要来了呢。”
“是啊，阿玉你要看雪吗？”褚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欢心亭内开始飘起了雪花，这为夏日的暑气带来了丝丝清爽的凉意。
其实归玉很喜欢看雪，莫仙山并非凡处，所以终年都是阳光温暖的好地方，只有特别调动之时才会出现天气的变化，因此年年看雪这件事情，还是被师父收留之前，在太监府邸看到的。不过嘛，后来褚玖知道自己喜欢看雪，便也经常拉着他去，即便不是下雪的天气，他倒也会施法降下雪来。
“停停停停停，”归玉伸手将褚玖的手压了回去，“你别整那么大动静，被人看见怎么办？眼下要事要紧。”但该说不说，这雪花还怪好看的。归玉伸手接了几片飘落下来的雪花，眼瞧着它融化在自己的手心，变成了一道不起眼的小水滴。
褚玖随着归玉的动作将术法收了回来，“既然如此，想必入口也应当在这附近才对。”
“哈哈，”仲闲风突然伸手扶着头笑出声，只是他的面容带了许多苦恼，“褚玖，在你没来之前，我们可是同归道友讨论过，说如果是你在场的话，必然不会如我们这般被动，早就将这六十四诡爻破掉，然后寻到那妓女神的藏身处了。”
褚玖突然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归玉：“我不在的时候，阿玉提到我了？”
“昂，”归玉眼神乱看，不敢和褚玖对视，“都说若是你在，一定就有办法找到祸根，然后迅速铲除。”
“这样吗？”褚玖笑得很开心，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感染着活跃起来。
“不愧是一起长大的，他们两人关系真好。”隗怀月凑近仲闲风的耳边低语道。
仲闲风看了眼独自笑得开心的褚玖，想了想后同样凑到隗怀月的耳边道：“两人的师父也是亲兄弟，他们感情好很正常，都是一起长大的。”
“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真心咒不方便与凡人用，所以我们。”归玉抿了抿嘴唇不再继续往下说。
“两位还是一如既往的道正朴丰。”褚玖面上带笑，看着对面两人，隗怀月自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移开了视线，倒是仲闲风厚着脸皮应了下来。
虽然说不与凡人应长短是修道之人彼此间的默认规则，大宗门派之间更为明显，可是明面上是这样，背地里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归玉正对着褚玖，所以看不到后面两人的神色，只是推了推褚玖的肩膀：“喂，褚玖，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我先说好啊，为了抓到幕后黑手可是不能动六十四诡爻的。”
“知道。”
“在哪？就在这底下？哎呀，这目前还是猜测。”归玉神了个懒腰，“而且这地方人太多了，人多眼杂不适合有大动作。”
“就在这下面。”褚玖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的。”归玉怀疑地盯着褚玖，眼看对方不与自己对视，干脆拉近距离，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你怎么知道的？”
褚玖浅浅地笑了一下，伸手将归玉的脸推开了些距离，“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告诉你。”
“好，那既然确定了位置，接下来就等夜深行动吧。”隗怀月得到确定的消息突然变得信心满满，手中的拂尘被他玩的花哨起来。
“说起来……”归玉讲述了梦中恨朝的模样，“他自己明明经历的都是苦难，可是还在努力帮助那些苦命的人。”就是方法神奇了些。
只要不是在一起，那一切就是假糖！
我这两天在看古兵器相关书籍，然后挑了几个：竹节钢鞭 铁扇 袖箭 九节鞭（十三节） 绳镖 蛇矛
以上都很喜欢，所以打算全都用上。
为了写这本书，整理了好多资料。很多书（专业书籍）写的非常有趣，读书的时候就像是在吃瓜一样，怀着：天啊，天啊，我的妈，竟然还能这样，原来是这样的心情知道了很多我个人觉得有趣的事情。
昨天看的《清代男风问题研究》了解了一些相关法律（没有多少描写），所以这注定是一个坎坷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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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