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男子

楚泠鸢换好常服,端着酒壶来至宴会,突闻宴外一阵吵闹,随后一衣裳褴褛蓬头垢面的老翁跑了进来,虽然老翁看似年迈,腿脚却异常灵活,只见他左窜右躲把身后一群护卫耍的团团转,他冲向鸢儿,夺过她手中的酒壶,就往嘴里猛灌,疯疯癫癫地乱闹宴席。

鸢儿惊得慌忙向后退去,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鸢儿的身后,将她轻揽入怀,带其跳出骚乱的人群,待楚泠鸢站定后,才飞身上台和疯老翁打斗了起来,鸢儿这才看清此人大概样貌,青衣短袍,玉饰束腰,墨发高高束起,一身江湖少侠之感。

老翁看似疯癫,但却出手凌厉,青衣男子险些招架不住,许是老翁觉的无趣,从桌上又捞了一壶酒就跑出楼外,东方丞相脸都黑了,命着侍卫去追,东方云嫣看着自己的生辰宴被毁,生气地乘着马车回了家,宾客们也陆续撤离了,青玉吩咐着伙计处理残局,只听嘭咚一声,刚刚与老翁打斗的男子突然倒下昏过去了。

出了这等乱子,探听消息的事情只能作罢,出于刚刚的帮助,楚泠鸢没办法对这男子置之不理,青玉将房内的下人叫退后,拿来药箱,便掩门出去了,泠鸢取出银针扎入穴位,探其脉搏发现其脉搏异常怪异,这人的全身筋络都布满了毒素,却并没有危及性命,不过如果强行运功确实有可能导致昏厥的可能,楚泠鸢取下银针思索片刻,便写下药单吩咐伙计采购。

一切安排妥当后,泠鸢离开房间,帮着宴厅的青玉收拾残局,宫中一些宴请的宾客还未散去,楚泠鸢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谈话,

内侍甲:“皇甫太医的事你们听说了吧,你要说他医术那确实堪称一绝,但是这做人还真不行,居然敢谋害宫中贵妃,胆子也太大了。”

太医乙:“平日我和他接触的多,皇甫太医并没有你们说这般不堪,说不定另有隐情呢。”

卫兵丙:“这宫里的事谁知道呢,也不是吾等能妄加揣测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宫中这些侍从,从来都是听风就是雨,真相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一个皇亲贵胄的没落,高官的更替在这皇城里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父亲在位时没少帮助宫中之人,如今这些人竟这般嘴脸,真是世态炎凉,楚泠鸢努力压制心中怒火时听见邻桌两个侍女说,

小红:“你知道吗,前阵子我和掌事出宫采买时,看到皇甫太医在紫云堂,宫中药材并不稀缺,他为何要去宫外的药房啊?”

小绿:“然后第二天皇甫太医便被定了罪,不会是紫云堂有什么问题吧。”

紫云堂?楚泠鸢心中一喜,这或许是查清此事的突破口,只要有一丝线索,她都不能放弃为父亲平反的机会,宴席结束后,楚泠鸢便回到了卧房打算换上便装,去紫云堂探探情况。

此刻,更换面容,换上便衣的楚玲鸢早已候在紫云堂药房外,作为整个琼州的药材供应渠道,药房的来客真正是日日爆满,从正门进入自是不行,人多杂乱的,也不方便获得线索。

于是楚泠鸢绕后准备从后面仓库进去,不过在拐入巷子时,她便隐约觉得有人在跟着她,楚泠鸢放慢脚步趁着对方有停滞之意时,快速闪入紫云堂仓库的后面,她之前,早就观察过,紫云堂的仓库里并不是堆放药材,只是放着一些杂物,后门也一直开着,方便供货时运送药材,只要错开运货时间,便没有人在这里。

果不其然,仓库确实没有一个人,楚泠鸢松了口气,躲进了仓库半开的门后,想看看跟踪她的人到底是谁,袖中的银针已经准备就绪,以防突发情况,可是等了半响,却不见一人,却被身后的一声惊出了一身冷汗,

“姑娘,你这是?”

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毫无半分声响,楚泠鸢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人轻功了得?不过楚泠鸢顾不上震惊,目前得想个脱身的理由,她打量着那个人,粗布衣裳,应该是药房负责抓药的伙计,

“刚刚有人尾随我,我就拐进巷子,不知这是仓库,实在抱歉。”

“姑娘不必介怀,也是事出有因,既然如此,需要在下送姑娘回去吗?”

楚泠鸢看着面前的人,他的面容如他的言行举止一般,柔和秀丽,肤若白玉,眉如远山,眸含烟雨,柔情非常,虽身着朴素,却难掩谪仙般的气质。

原本是深入紫云堂寻找为父亲翻案的线索,可现在看来不得不从长计议了,楚泠鸢想必须赶紧离开,否则恐生事端。

“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本就是我唐突了,实在不敢劳烦公子,我自己回去便是。”

楚泠鸢完全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转身离开,只留那伙计愣在原地,

“这姑娘…好生奇怪。”

热闹的街道,充斥着商贩的吆喝声,来来往往的路人,皆是结伴同行,笑谈常事,楚泠鸢此刻脸上的愁苦,便显的尤为明显,给她的时日不多了,如果没有线索为父亲平反,那后果……她不敢想。

回忆顿时涌入心口,伴随着阵阵刺痛,那年雪落梅梢,紫苏捧着雪团,母亲笑吟吟地摸着她冻红的脸颊,那温热的手掌,直到现在紫苏心里也不曾抹去,父亲每日虽忙于公务,却仍抽出时间陪她和母亲,父亲一直以来对待病者都是尽心尽力,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谋害柳太妃的!

突然一个熟悉的视线,把楚泠鸢拉出回忆,这个感觉和刚刚跟踪她的人一模一样,她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包子摊角落里的那个小女孩身上,那个孩子身着的衣裳用料是上等的蚕丝,但是却磨破了好几个口子,脸上有几道擦伤,眼神里带着惊恐,却时不时看着她,楚泠鸢走到女孩面前,蹲下问道,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女孩明显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给下了一跳,支支吾吾道,

“因…因为,你的背…背影好像我阿姐。”

女孩眼含泪花,却一直在忍着不哭,不知为何,楚泠鸢心口泛起一丝怜悯,她透过女孩的落魄好像看见了过去那个失去母亲的自己,无助木讷,不知所措的皇甫紫苏。

“那你的阿姐呢?”

“我是珺州人,阿爹阿娘说要来琼州做生意,这样赚了大钱,就可以让我和阿姐过上好日子,但是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劫匪,阿爹让我快跑……”

说到这女孩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楚泠鸢深知孩子的父母恐怕凶多吉少,如今的她就像一颗无根草,随风摇摆,居无定所。

“你叫什么名字?”

楚泠鸢拂去女孩脸上的泪痕。

“云舒。”

“很好听的名字,你的爹娘一定希望你可以拥有坐看云卷云舒自由,日子平安喜乐,余生无忧,那你先跟着我,做我的妹妹,叫楚云舒,好不好?”

云舒懵懵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马上摇头,

“可是,我还要找我爹娘。”

“那我带你找爹娘,你先跟着我,这样不会饿肚子。”

“好!”

云舒这才露出了笑脸。

回到白玉阁后,泠鸢先将云舒交给青玉姐照顾,然后自己则先去看那个受伤的公子。

房间里,那个男子已经醒了过来,扶着床沿艰难的半起身体,

“多谢……”

话还没说完,楚泠鸢微勾嘴角,便凑了上去,一只手搭在那男子的手上,另一只手则轻捂他的嘴,

“公子,不必言谢,要道谢也应该是我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便只有以身相许了。”

那男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靠近的楚泠鸢,猛的一挣,往后一坐,大喊,

“姑姑姑姑…娘,言重了!也不必以身相许!”

“噗…哈哈哈哈。”楚泠鸢没憋住,笑了出来,“好啦,不逗你了,我知道,你啊,其实是女儿身…”

现在那名“男子”,更震惊了。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长期服用一种补阳气的丹药,这个药是可以让你体征像男子,但是其副作用带有慢性毒素,现在已经侵入全身,导致你运功便会昏厥,你为何要这般为难自己。”

“在下司马辰,家父正是宫内机关阁阁主司马鹤,司马家祖训只有男子可以继承机关秘术,但父亲只有我一女,便只有此法,才不会让机关秘术失传。”

楚泠鸢叹了口气,用生命代价换来的传承,又有何意义呢……

“你先好好休养吧,那种药,你不可再吃了,不然会要了你的命的!”

司马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入夜微凉,楚泠鸢望着桌前烛台,陷入了沉思,不知弟弟他们是否已经安全到了江南慕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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