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苏祈安瞪眼到天明,因为颜知渺仅穿着一件肚兜入睡,还要搂着她的腰,枕着她的肩……

她的心神没出息的晃荡了一整夜,她的两条腿没出息的发软一整夜,她的脑子没出息的浮想联翩了一整夜。

太折磨人了。

但苏祈安也不是吃素的,并没有虚度一整夜,抽空悟出了颜知渺的邪恶用意呵,好一招“不圆房只撩拨”。

够毒。

而颜知渺得意洋洋的继续做着当家主母,筹备起下人学堂的事宜,还很贴心的取名为“原上书院”。

从“离离原上草”得名,希望大家不因自身微贱,不畏艰难险阻,生生不息。

下人们听说后又感动了一把,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辜负郡主的良苦用心。

引得别家的下人羡慕不已,纷纷来打听苏家还缺不缺人手,也惹来了满玉京的议论……

排名新鲜出炉,苏祈安上升了三位,排在倒数第四,此乃她历史最好成绩。

管家老善高喊可喜可贺,招呼里里外外操办起来,挂上红绸红灯笼,再请个戏班子来唱堂会,甚至邀请苏家的一众友商来府上吃席,庆祝庆祝。

苏祈安表示不用,她没有心情,她只有黑眼圈。

老善观她兴致缺缺,关心地问:“您没睡好?”

“三个晚上没睡了。”

“这可不得了,是十位把头惹您不痛快?”

苏祈安在花园怅然望天,鼻尖发酸,但首富有泪不轻弹。

老善道:“排名升了就是喜事,每个成功的郡马背后都有一位伟大的郡主,郡马好福气啊。”

苏祈安:“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老善:“……”

“还有事?”

“您看要不要为郡主备上一份礼物,您上回送她的两件披风她喜欢极了。”

送礼物?

送礼物……

苏祈安灵光一闪。

“老善,我有件重要的事交代你去办。”

“是。”老善附耳过去。

曹葆葆正拄着拐杖在花园散步,药嬷嬷说了,多动动、晒太阳,伤口好得快。

他一绕出假山,就见花树下的苏祈安在跟老善鬼鬼祟祟的说话。

老善表情变化异常复杂,一会儿诧异一会儿为难一会深思,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讨论某件见不得光的事——

“郡马……不行……真要这样做吗?”

“你和郡主还很年轻……又是新婚……”

“定制……尺寸太大了吧……”

曹葆葆听得断断续续,但抓住了关键字词——

郡马不行。

还很年轻。

新婚。

定制尺寸太大。

他联想起月初在伊月河畔的马球场,苏祈安背不动颜知渺……成功想歪了。

哎,苏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难以启齿的病……也是可怜,定制些小玩意儿满足房中乐趣也在情理之中,可以理解,唯有祝福。

.

又过了五日,颜知渺将苏宅前前后后逛了好几遍,定了西跨院旁的一处荒屋做书院,选人画好图纸,改修布局。

此事关乎着每一位下人的命运,牵动着每一位下人的心,一得空他们就往这处来晃两圈,出出力。

苏祈安穷得只剩钱,吩咐账房千万不要省钱,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下人,郡主想花多少钱就支多少钱。

别的郡马收到风声恨得牙根痒痒,呸,有俩臭钱了不起啊,靠媳妇升的排名,算不上好汉。他们嘴上骂的脏,但扭头又去跟自家媳妇吹枕边风,撺掇她们去跟颜知渺取取经,拜帖便雪花似的飞进了灼灼院。

颜知渺在张罗书院的同时,还要忙着接待上门拜访的姐姐妹妹。

姐姐妹妹偷师成功,回去就将所见所闻与自家郡马分享,也陆陆续续地在宅中筹办起书院一事。

一时间,教下人读书习字像是一种风潮,席卷了整个郡马界。

苏祈安淡定冷笑,她苏家向来是“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随即就推出了下人福利——五险一金,即养老保险、医疗险、工伤险、失业险和生育险。

可谓是前所未有。

她的排名再升两位,又在颜知渺的建议下,一鼓作气增加了丫鬟带薪休产假、月事假、育儿假的福利。

福利好破天,谁看谁心动。

苏祈安的排名像是骑了千里马,实现了质的飞跃,超越了曹葆葆,位居十一。

郡马界一片哗然,助人为乐就可以把排名升高这么多吗?

他们竞相上街扶老奶奶过马路、送走丢的小朋友回家、为孤寡老人捐钱捐物……一通操作下来,排名却只上升了一丢丢。

所有郡马:“?”

夜晚,苏祈安拎着灯笼去西跨院接颜知渺,一踏上抄手游廊就忍不住发问:“你说为何我的排名升得最多?”

“大抵是咱们的书院没有男女成见,女子亦可读书写字,学些一技之长。”

苏祈安略有沉思。

“我曾与你言及,世道艰难,女性在其间求存尤为艰险。原上书院教她们立身之本,而你为她们添增的福利,使她们生活稳固无忧,当算功德一件。”颜知渺整个人散发着正道的光。

苏祈安听进心坎儿里,夸她有格局。

颜知渺遥望夜空,眸中装着远大梦想:“总有一天,天下的女子都会有立身之本,她们不会再被困于小小的后宅之中,可在这广阔的天地间自由行走,建立属于自己的功业。”

苏祈安想起一句名人名言,道:“女子,是母亲,是妻子,是女儿,更是她们自己。”

颜知渺隐于夜色中眸光忽然变得清澈无比,她凝视着苏祈安:“祈安,你懂我。”

人生一知己,足以慰风尘。

此刻,她莫名觉得,这辈子能嫁给苏祈安,真好。

不知不觉灼灼院到了,她牵起苏祈安的手推门进屋,唇角的笑容瞬间垮掉。

“这是……”

“喜欢吗,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苏祈安指着那张硕大的新床,“我特地让十数名工匠昼夜不停地赶工做出来的,木料是最好的黄花梨,雕花也是按照你的喜好。”

“真是……好大一张床。”

“不大啊。”

颜知渺甩开她的手:“占了快半个西梢间,不大?”

“床宽敞睡着才舒服,多好。”

“哪里好?”同床共枕都能睡成天各一方

颜知渺手背的青筋浅浅鼓起,要不是定力超群,她已经使出魔教最阴毒的武功,挠花苏祈安的美貌小脸。

苏祈安在激怒魔教教主的边缘蹦跶:“你今晚想穿肚兜睡就穿肚兜睡,裸着睡也行。”反正我们离得远,你挨不着我。

颜知渺当即决定将苏祈安从知己名单中划掉,咬着后槽牙骂道:“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

夜静阑干。

苏祈安和颜知渺各自沐浴,睡在了新床上。

苏祈安喜滋滋的合着眼,打算做个美梦,再睡到自然醒。

颜知渺侧卧而眠,对她冷森森的开口道:“我给你讲个鬼故事吧。”

“不必——”

“三十年前,崆峒派掌门在河边邂逅一位美丽的姑娘,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不顾爹娘反对也要休了正室娶她过门……新婚之夜,他们睡在宽敞的婚床之上,新娘突然吐出了舌头,那舌头足足有三尺长……”

苏祈安无情打断她:“我不怕鬼。”

“她一半是鬼,一半耗子精。”

苏祈安强忍尖叫的冲动,滚进颜知渺的怀中:“救命——”

颜知渺得意地抱住她,小样儿,跟我斗。

接下来的每一晚,她都会给苏祈安讲鬼故事,故事的名字分别叫《大长公主和七个小耗子》《买耗子的小女孩》和《耗子的新装》

苏祈安的黑眼圈……更深了。

这天,担忧不已的药嬷嬷来了书房,:“郡马,听老善说你最近总是失眠?”

苏祈安脑袋枕着胳膊,闷闷的“嗯”一声

“因为排名闹得心神不宁所致?”

“屋里闹耗子。”

“哈?”

.

四月,寒尽春来。

老善在药嬷嬷的监督下,开启了紧锣密鼓的捕鼠行动,誓必要揪出躲藏在苏宅的每一只耗子,还江南首富一个安稳点睡眠。

苏祈安嫌吵,每日一回宅,就去书房躲清静。

清晨,团团白云在天空游弋,阳光暖暖,杏花如雨。

苏祈安好不容易休沐两日,颜知渺非拉着她来花园赏花品茶,顺带欣赏曹葆葆打拳。

曹葆葆皮糙肉厚,伤已好了大半,脸却非要用白布条继续裹着,生怕有人知晓他是谁,说是堂堂郡马被蜜蜂蛰成猪头,太丢脸。

是以宅中上下,依然当他是个叫花子。

“苏兄,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曹葆葆一身浅色短打,打完一套拳法,汗水濡湿了领口,她胡乱的摸了一把脸,抓起石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解了渴才道,“我们何时行动,我等不及要收拾三驸马了。”

赏花赏得很入神的苏祈安顶着黑眼圈优雅转身:“随时。”

“那就明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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