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双生之蛊

第一幕：玉棺惊变

水晶棺中的韦丛尸身突然睁开双眼，金液从七窍中涌出，在玉棺内壁蜿蜒成《黄帝内经》的经络图。元荆被白居易紧紧护在身后，孩子手中的鎏金铃铛无风自响，发出刺耳的嗡鸣。

"那不是阿娘..."元荆颤抖着指向韦丛脖颈处——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环绕颈项，皮下隐约有物蠕动。

元稹的心口朱砂痣已蔓延成蛛网状金纹，他踉跄着扶住玉棺，突然呕出一口金血。血珠落在韦丛眉心，尸身竟缓缓抬起手臂，将半枚虎符塞入他手中。

"微之...走..."尸身喉间挤出沙哑声响，每个字都带着金石相击之音。白居易的碎玉箫突然从袖中滑落，断口处渗出黑色汁液——正是当年韦丛为他特制的"镇魂散"。

第二幕：铃藏天机

地宫剧烈震动，那些与元稹容貌相同的活尸正破棺而出。元荆突然将铃铛按在地上，鎏金表面映出北斗七星倒影。孩子咬破手指，将血滴入铃舌的东宫徽记："阿爹说过，七星倒悬时..."

铃铛应声裂开，内里藏着的金蚕蛊振翅飞起，扑向最近的活尸。被蛊虫附体的活尸突然转向，竟开始攻击其他同类。

"是子母蛊！"白居易接住坠落的铃舌，上面密布针刻小字——正是韦丛笔迹："天枢为引，摇光为匙，双生之子可启..."

话音未落，元稹突然抱住头跪倒在地。他后背的金纹浮凸而起，在皮肤下游走如活物。最中央的水晶棺轰然炸裂，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竖井。

第三幕：井下乾坤

竖井石壁上刻满与《青囊解毒纲目》相同的符号。借着元稹身上金纹的微光，三人看到井底堆着数百具婴孩骸骨，每具天灵盖上都插着三寸银针。

"这才是真正的慈幼庄..."白居易的喉结滚动，手中火折子照出骸骨间闪烁的金粉——与蜀王炼制的金霞散一模一样。

元荆突然挣脱他的手，奔向井底某处："阿娘在那里！"骸骨堆中，一具较小的骨骸怀中抱着玉匣，骨指紧紧扣着匣上太极图。孩子触碰玉匣的刹那，整座地宫突然响起机关咬合的巨响。

元稹身上的金纹突然暴起，化作金丝缠向那具小骸骨。当金丝触及骨骸眉心时，井壁上所有符号同时亮起，投射出一幅巨大的星图——紫微垣处赫然缺失了两颗辅星。

第四幕：双生之子

"我明白了..."白居易扶起元稹，"韦丛当年生的是双生子！"

玉匣中的羊皮卷证实了他的猜测。原来韦丛难产那夜，东宫派人抢走了先出生的孩子，改造成**蛊皿。而元荆，才是真正的次子。

元稹颤抖着抚过小骸骨腕上的银铃——与他当年送给韦丛的定情信物一模一样。铃内藏着的半张婚书已然泛黄，上面还有泪痕般的皱褶。

地面突然倾斜，无数金粉从井口倾泻而下。元荆怀中的玉匣自动开启，里面飞出两只金蚕蛊，分别钻入元稹与孩子的眉心。

"连心蛊终于齐了..."虚空中响起韦丛的叹息。元稹后背的金纹突然收缩，在心口重新聚成朱砂痣。而元荆的眉心，则浮现出同样的印记。

第五幕：星轨归位

冲出地宫时，天已破晓。北斗七星仍悬在晨光中，但摇光星旁多出的辅星正在黯淡。元荆指着天空："那颗星星要掉下来了！"

白居易突然想起历书记载——二十年前韦丛"难产"那夜，曾有陨星坠于剑南道。他摸出怀中碎成两半的金珠，发现内壁刻着星图：陨落的那颗，正是紫微垣的"天璇"。

"不是星星..."元稹望着晨雾中显现的山峦轮廓，"是东宫的观星台！"

远处传来隆隆巨响。山巅的东宫别院突然崩塌，露出青铜铸造的巨型星盘。盘上缺失的两枚玉衡，此刻正在元稹与元荆的眉心发烫。

第六幕：蛊尽灯残

残破的官道上，元稹的白裘浸透晨露。他怀中元荆眉心的朱砂痣渐渐隐去，孩子手中紧握着小骸骨腕上取下的银铃。

"所以阿娘早就知道..."白居易摩挲着半枚虎符，"东宫要用双生子祭星盘？"

元稹望向正在西沉的摇光星："她把自己炼成了最后一道蛊。"晨风吹开他的衣襟，心口朱砂痣已变成暗金色——那是连心蛊完全体的标志。

官道尽头出现一队金吾卫，为首的鱼朝恩捧着圣旨："陛下口谕，请元司马即刻返京。"他身后亲卫抬着的鎏金箱笼上，赫然刻着与蜀王傀儡相同的八卦纹。

元荆突然抓紧白居易的手指："白叔叔，星星又少了一颗。"顺着他惊恐的目光，众人看见天枢星正被诡异的黑雾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