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出了变故。

程安同莫玉如商量了半天，便直接拍板决定。

这次，要读赌一赌。

宫中准备为寻和发丧，依照太后的意思，先皇丧期之内，该一切从简。

这次英帝却态度坚决，一定要痛快风光的送寻和走。

寻和的死，是他这个皇兄无能，包不住，每次回想，脑海中便是凄厉的呼喊哀鸣。

莫玉如留在京城，除了英帝和程安，几乎没人知道。

莫玉如在锦衣卫这么多年，一直在默默培养在自己的心腹，朝中混乱，如今危急存亡，谁都不能全分信赖。

内城卫中一直有太后安插的眼线，加上流民这次闹得太大，几乎没人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莫玉如一身常服，身形修长，将计划图纸送到程安面前。

程安在昨晚时，便嘱咐阿东将人手调动开，趁着流民混乱的间隙，将人引到宫门口，如今宫中太后把持，定然要出兵镇压。

加上寻和公主出殡关头，莫玉如带人拦住中宫各处通路。

程安则是先行一步，来到华亭将英帝救出。

倒时候宫中乱作一团，朝臣上殿，请君上殿。

虽然太后得权，可朝中没有表明态度的武文终究还是多数，临朝听政本就不合礼法，已有许多人有不满。

太后自英帝登基之后，临朝而未行朝政，背后的势力引而不发，证明还没隐露的时候。

既然如此，这次便要搏一搏。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悲丧的乐声不断传来，寻和的棺椁在青玉殿被妥善安置好，按照特寻的时辰，入陵归葬。

程安先行一步，换了一身侍卫服饰，绕过御花园，朝着华亭去。

莫玉如带人等在各处通路。

严阵以待，皇宫之中，心跳几乎跳到嗓子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安也顺利到了华亭，原本以为会有层层阻碍，没想到，宫门前仿若无人之境，宫门大开，全然看不见什么人影。

不远处过来一队宫女，手里抱着被褥凉席，以前一后进了华亭。

心中升起一阵狐疑，还没来得及思索，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阵炮响。

程安眉头紧皱，朝着声音发出的放心一看，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忽然想到什么，拍了拍脑门，暗骂一声糟了。

转身便往东边跑。

宫门处的莫玉如还没动手，就被这一声炮响，搞得晕头转向。

宫中一片喧哗，宫女们四处逃散。

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程安紧忙冲过来。

“莫大人，你快走，此处是计。”

“什么？”莫玉如眉头紧皱：“不成，你先走，宫中乱成一片，要找陛下。”

程安心脏猛跳，一把握住莫玉如的手：“他们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你，莫大人，你手中有兵权，你若倒了，便没人能救大齐了。”

“不——”

莫玉如话还没说完，便被程安用力推起来。

“留一队人马给我，其他的出宫再说——”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后面部下，神色匆忙赶来，

“大人，宫门不知为何紧锁，就连城楼上的卫兵也是重新替下来一批！”

莫玉如闻言看了一眼程安。

此番一看，他们的计划早就暴露。

这是要瓮中捉鳖的计策，太后不仅要抓住他们，也想英帝彻底失去支持。

“现在你有社么办法？”

莫玉如感觉身上越来越冷，额角冒着冷汗。

程安胸口起伏，深潭似的的眼里，仿若冻了数年的寒冰。

沉着看向莫玉如：“带着所有人，到各处宫门，鸣炮鸣枪，给我一队人马，今日，宫门就是不开，也得开。”

莫玉如知道程安这是要背水一战。

“好，万事小心。”

说罢便分头行动。

程安转头看向身后得人马。

“可有弓箭。”

手下赶紧将弓箭摘下，递到程安面前。

程安捏住弓柄，眼底闪过鲜少的狠戾。

一行人来到城楼下，此处城楼上都是太后的亲兵，为了就是将他们困在城中。

身后不断传来鸣金之声，尖叫逃散。

为首的兵将想请命上前开门，还未动身，就被程安一把拦住。

此处上前，都是弓箭手，贸然跑过去，无异于活靶子。

程安拿起弓箭，搭弓落箭，箭头指向城楼之上。

“大人，距离太远，被人发现就——”

那人话还没说完，程安手里的箭矢已经射出去。

破风而出的一箭，干脆利落的射中城楼防卫的脑袋。

霎那间，众人无言。

空气中寂静的可怕，这样远的距离，光凭这这张瘦弓，也能夺人性命。

若是手持大射，恐怕会直接将那人的脑袋射碎。

没来得及惊呼，转眼间，一箭两箭，破风毙命。

即使对方已经发现，可全然是来不及反应，便丧了命。

城口上的卫兵收拾干净。

“开城门！”

手底下卫兵一拥而上，巨大的朱红大门，被缓缓打开。

隔开外面和皇宫的大门被赫然打开。

原本在宫门口，哄成一团的流民们，见此情形，不管不顾地往里冲。

朝廷地不作为，早就怨念满满，既然饿死也是死，不如叫他们过的好的，也不痛快。

程安站在角落，开着如同洪水开闸般，拦不住的百姓，心底的麻木开始越来越大的蔓延，扩散，没有了往常的哀伤，更多是平淡的，最终消散的力量。

天灾**，家破人亡，百姓已经忘了平常日子时什么样的。

————

穆千秋带人疏通存河，该有半个月。

巴白带人已经连拿三城，得了穆千秋的将领，将士们也没有拼死抵抗。

终于将淤积不通的水道通畅平稳。

信使带来消息，京城中流民暴乱难平，寻和身死亡故，朝中上下人心惶惶。

穆千秋这才带人回云关。

巴白近日连开庆功宴，最近这仗的痛快。

传闻中的礼南骑兵，也不多如此。

正当沾沾自喜，得意之时，穆文从外面进来。

手里拿着一封战书。

放到巴白面前。

“穆千秋回来了，这是她给我下的战书。”

巴白眉头微皱，接过那战书，墨白的信纸上，刚劲有力。

三日后在桑疾山决战。

巴白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地将战书仍在一边。

眼底尽是不屑；“穆千秋，我都取了三城之地，她龟缩不出，现在还有胆子给我下战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穆文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穆千秋善用兵，你若轻敌，恐怕只有一败。”

“我败。”巴白眼底尽是不屑：“穆侯爷，我看你是龟缩的太久，怎么连一个黄毛小丫头也怕。”

穆文眼底闪过玩味：“既然巴白将军如此自信，那本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