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燕眼睫轻颤,声音发颤:“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对谁用?”
其实,这话问这实在是多余。
还能给谁用?当然是梁帝。
“我翻来覆去地想,好像没有办法能报仇,只有蛊,就连太医都查不出来,杀人于无形。”
萧君珩的语气十分平静,完全没有了刚才面对梁衍时的娇羞。
屋内空气仿佛都静默起来。
良久,程锦燕抖声开口:“你疯了吗?”
“绝脉蛊”是东峻青阳族最毒的蛊虫,被蛊虫进身之人,表面并不能看出什么,但一旦时日一长便会突然经脉俱断,痛苦无比。
等到发现那日,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回来。
除了本身学过练蛊之人,想要操纵这种蛊虫只有一种办法——将母蛊引入自己体内。
萧君珩显然是后者,但是引入母蛊之人下场通常也不会太好,他们的体质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虚弱。
引入母蛊之人通常活不过三十岁。
“从进宫我就没想过活着离开,只要能报仇我愿意用任何方式,还是说嫂嫂有其他办法?”
程锦燕沉默。
“嫂嫂知道青阳族生活旧址吗?”萧君珩问,他明白嫂嫂一定知道,因为嫂嫂曾经也是青阳族的一员,只是在嫁给哥哥后脱离的族系而已。
练蛊毕竟不是什么能光明正大拿的上台面的东西。
程锦燕抬头:“是,我知道。”
他曾经对萧君珩说过东峻百姓无一生还,其实不是这样,东阳族平日生活的地方十分隐蔽,不会有梁军发现那里。
“如果你非要这样的话,那我来引蛊吧,毕竟按理说我是东阳后人……”
萧君珩打断程锦燕的话:“那你不是更应该知道这类母蛊只进男身,若是女子引入便会排异,说不定会产生我们根本没办法控制的结果。”
程锦燕不得不承认,她竟一句没有办法反驳面前这个比她小得多的男孩儿,她垂下头似乎在做着最后的劝告:“我告诉你你能怎么办?”
“我能出宫,太子说过的。”
只要可以出宫,他就有机会找到东阳后人,家破国灭,他有信心能够说服他们将母蛊引到他身上。
“你和太子……”程锦燕慕然抬起头:“你这样做,太子知道了会放过你吗,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如果太子能让萧君珩停下这个荒诞的想法,程锦燕愿意将这个她心中惧怕的人的搬出来。
萧君珩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波澜,像一块儿小石头抛进湖面泛起涟漪,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是我……对不起他。”
是夜,萧君珩拿着一张东阳旧址的手图回了东宫,上面还简略地记载了“绝脉蛊”的引蛊方式。
他将东西藏进柜子的角落中,安心上了床,不只是因为办成了一直心心念念的大事儿还是怎得,这一觉竟睡得格外香甜。
屋中香炉蔓延出的屡屡香烟飘在空中,睡梦中的萧君珩吸吸鼻子嗅了嗅没有注意到此时被推开的屋门。
东宫正寝。
梁衍坐在贵妃榻上,手上拿着一张纸,视线落在纸上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刘德全,这是什么?”
虽是问句,但梁衍语气却没有一点儿询问的意思,仿佛是已经知道了纸上究竟是何物,刘德全抿唇。
“是东峻青阳族地址。”
“哦,青阳族?东峻那个练蛊而出名的部落?”
“是。”
纸张被放在桌上,梁衍面上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经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诡异。
“从前还觉得阿珩是个乖巧的小猫,原来倒是孤看错了,这分明就是只藏起利爪的狼崽子。”
梁衍评价。
刘德全喉头一动,咽了口口水:“那主子,这……”
“放回去吧,就当什么也不知道,除了引蛊进身这件事儿其他的就随他去吧。”
刘德全嘴角一抽。
这种事儿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了,这未免也太过骄纵这东峻小世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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