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还要去书房检查萧君珩功课,梁衍在宫外没有停留多长时间。
临走之前,他侧目看着程轩:“查清楚这说书先生背后是谁授意,三天后我要在地牢见到人……至于这个说书匠,自己看着办。”
“殿下,无论是谁?”程轩有些犹豫。
背后指示之人无非就是那几位皇子,这样光明正大地抓人……
“无论是谁。”
程轩领命,梁衍走后便带着卫兵去禽人去了。
梁衍回来的时候萧君珩正在吃饭,嘴里塞着一只大鸡腿,两腮鼓鼓囊囊地,嘴唇上闪着油光。
梁衍看见如此情态只觉得阴霾心情一扫而光,他走过去坐到萧君珩身边,抬手擦掉萧君珩嘴角的油渍。
萧君珩扬起微笑:“殿下,今日这鸡腿是来福卤的,可好吃了,你尝尝!”
梁衍眉头一挑:“不想动手。”
一旁的刘德全充耳不闻,这话明显就不是说给他听的。
萧君珩正要用筷子夹起盘里的鸡腿,梁衍又出声了:“用手。”
萧君珩一顿,放下筷子两指夹住鸡腿送到梁衍嘴边,梁衍张嘴一口一口将其吃掉。
按理说,梁衍从小在宫外长大,也就前几年的时候刚进宫,可论起礼仪萧君珩没见过比他更好的人,连这种从别人手中吃东西的动作都优雅矜贵。
“啊……梁衍!”
梁衍吃完讲萧君珩的手指含进嘴里细细地吮吸,萧君珩忍不住叫出了声。
他现在喊梁衍名字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没一点长进。”梁衍吐出手指,半真半假地斥责一句,到最后抽出的时候还轻轻咬了一下萧君珩的手指。
明明最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可做这种调、情的举动还是会让萧君珩脸颊发红。
梁衍不再逗弄萧君珩,书房提问也并没有像萧君珩想象地那样严厉,只不轻不重地问了几句便让小孩过关了。
夜深,还有几件皇帝交代下来的要务没有处理完全,梁衍靠在贵妃榻上写着批示,萧君珩就跪坐在梁衍腿边,头靠在梁衍大腿上合着眼小憩。
突然,梁衍冷笑一声将半梦半醒间的萧君珩吓了一跳,他揉了揉眼迷蒙地抬起头:“殿下?”
“无事,只是觉得皇帝可笑,原先为了壮大自己势力扶持起来的官员放了大部分权力,现在遏制不住了才知道害怕了。”
萧君珩眨眨眼下意识开口:“那殿下不如将那几人收入麾下,毕竟梁帝既然曾经重用他们便是一定看中了他们出彩的地方,他们在朝堂这么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变成自己人要比除掉方便。”
梁衍饶有兴致地眯了眯眼:“说说。”
“最简单的方法……我觉得就是找两个典型,一个坏的一个好的,做掉最难以控制的那个杀鸡儆猴,赏赐最容易控制的那个,这样其他人看着便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能做到高位的相信都是聪明人,相信他们知道未来梁朝的主人是谁。”
梁衍还是第一次和萧君珩正儿八经地探讨起朝中要事,他竟也有些惊讶于小孩的思路清晰,只是寥寥几句萧君珩便想到了应对之策。
他用手背轻轻拍了拍萧君珩的脸:“你从前说你不如你兄长像储君,我看你这不是懂得挺多的,小小年纪还知道恩施并用。”
萧君珩眼眸一闪,他抓住梁衍的手,舌头在梁衍手心舔了一下迅速收回舌头,他用那双漫着水汽的眼睛望着梁衍,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梁衍呼吸一重,小猫还会勾引人了。
“哥哥确实比我聪明也比我用功,他比我更适合做君王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有野心,心也足够冷硬,我虽不是什么心软之辈,但与哥哥是不能比的,相比一国之主那样当时的我更想当个小纨绔。”
梁衍拧了拧萧君珩的脸:“你对你自己的认知倒是清醒。”
萧君珩叹了口气,他从前是这样想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是所有人都要在有限的人生中做出一番丰功伟绩为史书所记载。
萧君珩并不想做史书中的寥寥一笔,若是能无忧无虑一辈子也不施为一种好的活法。
只不过,那是从前了。
从亲眼看见家人死在面前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那个曾经唾手可得的愿望再也实现不了了,他与梁帝的身份差距太大,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够到仇人,“绝脉蛊”已经是他能想出的最好方法。
只不过这个方法还没实施就被梁衍扼杀在摇篮里了。
梁衍承诺会处理这件事,萧君珩几次都想问问进度,可这话又不太好问,总不能说“您想什么时候对您爹动手”,还是“您该杀您父亲了”。
好像怎么说都有点别扭。
萧君珩突然想起自己胳膊上的那颗红痣,他撸起袖子去看那处早已经干干净净,哪里有红痣的踪影。
“哄你的障眼法而已。”梁衍淡淡一瞥,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萧君珩刚刚坐上去便被吻住,他的腰被宽大的手掌掐住动弹不得一点,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薄弱,他不得不挣扎,桌上的册子因为他的动作被打落到地上。
萧君珩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胡思乱想,他一时觉得自己像极了那种画册上的诱惑君王荒废江山的妖妃,萧君珩打了个哆嗦,他这脑子,净想些有的没的!
最后萧君珩是被梁衍抱出书房的。
除了涨红的小脸和微微张开呼吸的嘴巴,身上裸露出的皮肤上都印着深浅不一的吻痕。垂下的小腿在空中晃来晃起,衣服盖着的隐秘处放着那被浸湿的玉,显然刚才在书房中的两人并不清白。
萧君珩睡下了,梁衍在一旁垂眸望着他的侧颜,看了许久似乎是自言自语般的开口,语气中带着宠溺:“没用的东西,被个物件折腾地这么累,也该练练体力了。”
要不然以后也不知道受不受的住……
三天后,程轩圆满完成任务,传播流言的罪魁祸首被抓进了地牢,是位大人物,牢中无一人敢轻慢,梁衍来的时候便看见那人一脸怒气地踹着牢门,嘴里骂骂咧咧。
梁衍倒是对见到的这人丝毫不惊讶,毕竟几个皇子中除了他没人能干出这种蠢事儿来了。
“老六。”
梁承怨毒地瞪了梁衍一眼:“不知道哪里得罪太子殿下了,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兄弟关进这大牢中。”
“兄弟?”梁衍咂么一声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嘴角竟然露出一个弧度,这让原本嚣张的梁承一下子噤声了:“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梁衍说:“你既然想要用舆论毁了我,那兄长也要送你一份大礼不是,不然你费尽心思编篡的《李二传》不就白费了,听说它现在可是坊间流传最广的话本子。”
梁承脸色白了几分,他没想到梁衍竟然能这么快查出来是他在搞的鬼。
“你、你心虚什么,我就是让人写个话本,你不会把他代入到你自己身上来了吧,莫非话本上写的你真做过?”
“哈哈……六弟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你认个错孤就将你放了如何?”
梁承后退几步警惕地看向梁衍,但话上确是丝毫不让步。
再怎么说,他是锦衣玉食养起来的皇子,梁衍阴狠他知道,上次被剑贯穿的伤口还经常隐隐作痛,但是若让他服软认错,却实在是做不到。
梁衍打开牢房门进去,梁承抓住时机挥拳砸了过来,却被轻而易举地躲过,手臂被抓住,惯性使然梁承摔了过去,背恨恨磕在了墙边,他疼的脸都开始抽搐。
“像六弟这么不长脑子的孤便只能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疼才能长记性。”
牢房中传出的乒乒乓乓的打砸声,牢头们对视一眼别过眼神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的样子,半个时辰后,梁衍从牢房里出来。
他接过刘德全递过来的手帕将额角的汗水和手上并不属于他的血水擦干净,擦拭干净后刘德全接过手帕朝着牢房里面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一片,殿下真是一点情分都没留。
“主子,程首领那边来问既然六皇子这边先挑衅,我们要不要将计划提前?”
梁衍摇摇头,梁承顶多就算一块探路石,那几个中真正图谋不轨隐藏的最深,现在属实是太早了。
“孤这个太子还想再多做一阵。”
还暂时没有想要做皇帝的想法。
多狂妄的话和语气,但梁衍说出这句话却那么让人信服。
“把这儿处理好,别让人死了。”梁衍匆匆吩咐过便离开牢房。
萧君珩撑着眼皮等了半晚上的梁衍,这些日子他们日日在一起睡觉,就算有事儿不来,梁衍一定会同他讲的。
可等着等着,他的意识便开始慢慢模糊。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笼罩上来,萧君珩下意识张开手环住来人的腰。
梁衍似乎对萧君珩无意之中信任的举动十分满意,任由小孩的脸隔着衣物蹭着他的胸膛。
“殿下。”许久,梁衍听见萧君珩闷闷的声音:“好重的血腥味儿,你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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