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足章”的臃肿本体成较为饱满的纺锤体,黑洞洞的两处凹陷不仔细瞧的话根本瞧不出居然是其眼珠所放置的地方,被尽数斩断的触手处只留有短窄的残肢以及污秽黑血与恶心粘液相互搅合的丑陋横切。
对50分心生的满意和由衷地渴望使其再度坚定信念,她除却右手狂抡外左手也提钢筋死命敲击地助威。
“百足章”在丧失最大利器触手后的攻击显得较为迟钝温吞,又因为其常年生活在地底所养成的畏光习性在接触外界时蜷缩体态的下意识出现,原先躲在地底发狠的星兽此时只能一边倒地成为绝对的劣势方。
十分钟后。
叶离的细腰非常成功地揣好她本轮获得的第一桶金。
一切都还算顺利。
只是……她无奈地瞧了瞧手上几乎报废完的钢铁武器。
拜“百足章”弄出的巨大动静和折腾出来的比废墟还碎片的残骸场所赐,叶离此时所在的地域不仅在废铜烂铁中混杂有细碎难闻的皮肉,甚至大半都沾染有其污浊的黑血,能拿来暂时凑数的未“开封”钢筋都不幸地在S级星兽污血的蔓延腐蚀中被化为泡沫。
她。
叶离。
一个年轻朝气的军校生再度成为没有武器的可怜单兵。
不知该说是设定的意外失误呢,还是专门圈定的恶趣味。
叶离在四周挑捡的“武器”都不太称手,不免得苦恼。
称手优秀的武器需要有足够坚硬的外壳,强大无匹的攻击力,攻受兼备的作战范围,防水火变形侵蚀的独特材质,最好有数种相似的存在可以长期使用。
清凌凌的茶眸环视一周,不知不觉地在某处停住视线。
整片废墟内最为惨烈的战场中央,除却爆浆剩皮的主体外,被叶离用美工刀斩开、用钢筋管抡断的数条触角分散地半埋在荒芜中,其形状似乎还算完整。
在“百足章”用尽气力地摔打中也未对表皮产生巨大的损伤,单凭卖相瞧起来十分结实的模样,只是不知晓当鞭子甩起来的手感如何,这还有待亲身地试验。
心里想得是还需要尝试下手感,但手却提前于思想的步伐伸出,诚实地已经摸到攥紧长度可观的触手。
触手的表皮薄鳞的手感清凉柔滑,手腕用劲时要注意紧扣住握柄的地方,使其不至于从虎口内滑落下来。
叶离挥舞大臂带动小臂稍微熟悉了一下新武器的使用法,就十分容易满足地拖住向另一个方向抬步探路。
同一时间。
其余的同批考生也在各自所在的拟真环境中大展身手。
八方环山,清风徐来。
傅姚幸运地被投放在无名军校的总操场,本以为可以在稳定环境中弄清状况,然而当她在余震结束开始扫武器时,不幸地发现幻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珍贵的武器库的位置竟然就在离她两栋楼距离的地方。
更糟糕的是还埋在地下三层以下的空间,作为枪炮手的她想要本命武器的话只能选择徒手挖空废墟,不然的话只能听天由命地接受赤手空拳对敌的悲惨境况。
最后。
她不得不忍痛放弃了确在跟前、实际却“生死相隔”的枪炮,在身旁几座矮窄的理论课教学平楼教室塌陷所产生的废墟内努力地搜索姑且能有伤害值的小手枪。
群青绕地,凹陷起伏。
谢霜白跌落在小山盆地内,一落地就浑身沾满各种草籽。
无可奈何地成为栖息在盆地内的食草性星兽作弄娱乐的玩具。
远离城市和现代文明的地方自然不会有他的狙击枪,所以他折掉最坚硬树木的枝条、再加持自身独有的精神力以打磨成为自己量身定制的丛林版特制弹弓。
弹弓体型小巧,极易藏匿在自然环境中不易被发现。
弹弓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名副其实的一类远程武器,远程攻击手有视力极佳视野广阔的特征、能借此真正地发挥出其在远程作战方面出色的天份与实力。
谢霜白不得不在缺少热兵器冷兵器的情状下以精神力弹丸作为利刃,虽然在地凹区域出没的星兽级别有限,架不住此处活动的星兽大都是以群居生活,所以往往出现一只约等于可以端掉一整窝的星兽积分。
为了能够不浪费团体出场的猎物,谢霜白甚至放飞自我地尝试数枚一齐发射攻势的新招数,同时凝聚数枚精神力弹丸并分开控制其轨道对他也是不小的挑战。
所幸。
博一下的成果丰硕,他从中也有种掌控力提升的感觉。
一片汪洋,海潮横升。
孟衡在随机的一瞬就被传送至无尽的大海水面上。
没有漂移的凭依物来傍身的孟衡只能可怜巴巴地趴住浮枝稳定身形,身上健硕的肌肉在此时竟变为累赘。
分明在濒临绝望的境地中,十五分钟后完全变化局势。
系统清楚地捕捉到一名意气风发的少年骑士在无垠的海域驰骋,他的双脚扎实地踩在生物巨大平坦的背部。
他粗壮修长的手臂线条因其强硬地发力使劲而格外流畅,肌肉块块分明坚硬似铁,两手正紧紧地拽住长须蝠鲼的两根长须控制其大致的动向,仿佛古时的铁血将军带领他所统领的军队在沙场疆域征战似的。
系统并未指定要如何消灭星兽,在地形不利且没有符合环境的武器的辅助下,孟衡很自然地依据大鱼吃小鱼的自然定理主动地“化敌为友”完成他的星兽指标。
这样既符合他向来大开大合的作战风格,也给自己与海域内最强的长须蝠鲼间彼此博弈角力的艰难挑战。
毕竟古时御马乃一种技艺,谁说星际时御鱼就不能成为技艺?
更不必说此条鱼还是这片海域罕见的霸主A 级的星兽。
灯光莹绿,气氛阴暗。
傅以遂狭长的眼眸在清浅的指示灯中黑得找不到光线。
若有不知情者敢于同他对视,就会感受到其有种被漆黑眼眸的主人攫取尽全部情绪和记忆的死寂感觉。
他曾经很想再亲身寻觅一次当初的情状,当然如今的他也依然很想找到能回到不知名的地方撕扯开真相,没想到在第二关居然误打误撞地实现了一小半。
时机不凑巧地来临。
陈年的伤疤总在不禁意的时候在轻痒时被亲手抓破。
傅以遂冷冰冰地凝视这一切。
也许所有见不得光的地下实验室都有极其相类似的摆设和模样,常年累月都不开强光的研究存储区域,排列得非常整齐的大号的培养舱,舱体上下两端细环状的灰绿意外地成为整座空间内最为明亮的物品。
他毫不犹豫地挥拳击打舱壁,内里的营养液汩汩地泄出。
他身形矫健地从舱体被敲出的破洞处跃出,双手撑壁发力时浑身肌肉紧张得凸显出俊美流畅的线条,结实的背臂和迅捷的身姿使其好似出穴觅食的猎豹。
几乎同时。
傅以遂的作战靴才踩在金属地板上,整层的实验室就猛然闪烁起如血般鲜红的灯光,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立时充斥满此处的空间——实验室在威胁破坏规矩的人。
“砰嗒。”
带有乳白色泽的冰冷雾气从培养舱的出气孔内喷吐。
原本紧贴在傅以遂所在培养舱两旁的两处培养舱接受指令后缓缓地开启,白雾掩映中两具人影朦胧出现。
傅以遂淡然地从地上抄起两块较大的培养舱壁碎片。
准备战斗——
叶离在废墟都市干掉“百足章”,又从它身上取走战利品。
她双手提两条柔韧的长触手当作称手的双鞭武器挥舞。
S-级星兽的外皮就算并不以其坚硬出名,拿其用以攻击的部位在废墟上一甩也能轻松地弄出飞沙走石的场景。
往后的两个时间段内,叶离从全城崩解的地图切换到出现在背负未打开的降落伞的高空,有可幻化为树藤的异蛇存在的原始部落,有巨齿鳄盘踞的热带雨林沼泽地,有重力反常且有外域星兽袭击的荒芜星球地表……基本上除却第一场景还算友好地给予短暂的前情铺垫外,其余的场景往往朝向没有最古怪,只有更加奇葩的诡异方向一骑绝尘地狂奔不止。
所以等到约定的两段时间后,一边抬手打开排行榜一边核对积分名次的小队成员的脸上挂满神切的疲劳。
大家在得到较为满意的结果后,再度在舱外碰头的时候彼此都有种幸亏一次成功的庆幸,虽然高强度的战斗对大家来说并不困难,但在高频次的切换的高难度场景内考验本能反应再加高强度作战的这种“三高”作战,就算单兵的体力能承受,精神也需舒缓。
五分钟的暂停时间。
大家快速地提交组队并往下个关卡移动,小队行动的好处在本场期末考核中的优势作用逐渐地凸显出来。
相反的。
比一行人早来的或相差无几的考生就没有这般丝滑的体验。
不仅要时刻地拼搏攒取积分关注自己名次,还要纠结该如何选取恰到好处的五分钟寻实力不错的搭档。
这里头门道也不简单:若对当前的排行榜积分名次有信心的考生会选择最接近的可暂停时间选择搭档,但每个人对彼此能力的认知和榜单的估计并不一样,非常容易会出现分数足够但寻不到伙伴或者挑中的对象未在同一个暂停时间匹配的各种巧合现象。
若考生在每个可暂停时间都选择退出匹配队友以增加组队可能性的举动的话,每个五分钟的时间积少成多会不可避免地影响到积分获取,甚至难以保持榜内排名的稳定性,除却以小队行动的事先说好的情状,首关单独行动的考生很需要博弈的技巧和运气。
组队验证完毕。
前往第三关的路上主题是考官团对组成小队的实力考核。
按理来说是考验考生对自我和其余成员的了解与彼次战斗间的合作关系,傅以遂小队并非临时拼凑的队伍而是从开学前开始练习合作的固定五边形队伍。
单个队员的能力杰出、心思沉稳,整队的合作也游刃有余,所以很快地就从教官兴致缺缺的魔爪中离开。
考官的内部频道在赶出第一支小队后也忍不住地抱怨。
“……不是。”
“咱前头不是又反转撰写又残缺信息的铺垫了老大一堆吗,这几个小家伙们真的愣是一个坑都没上当?”
“不然呢。”
“你要说咱内部有'奸细'往外透露了考试内容不成?”
“哎哎哎我肯定不是这个意思,考核的方式和内容可是我们玉树临风尊敬亲切足智多谋堪为表率的聂老大主持的,我是绝对举双手双脚地相信考核公平性的!”
“就是。”
“就是太邪门了是吧?”
“对对对……”
“现在的小兔崽子感觉一个比一个精明,我认为这次的安排都已经很阴……呸!很睿智机变了居然还能有小子能轻巧地脱身,唉,老了老了不服老不行呐。”
“也不瞧瞧队伍内都是些什么人,老傅的儿子侄女老谢家的小公子孟少将家的小子还有罕见走特招的小姑娘。”
一行人依然在往第三关的路上疾驰不停。
“也不知晓考核星被校方的老狐狸怎么给鼓捣了几下子。”
“考核星的天空和环境从开始到现在居然半点都没变”,谢霜白不由得暗骂一声,“可真特么的是见鬼了。”
孟衡思索片刻:“从考核开始到现在也不知究竟过去多久了,单就第一关的越野题站就肯定不止一两天。”
“第二关虚拟舱内的模拟作战虽然说是几十分钟一停,但明显被校方人为地改变了内外时间的流速倍数,如此的话还真不好判断具体的考试用时和剩余时间。”
叶离冷冷地开口:“也许当时间倒数二十四小时的时候,每个人的行动表中会有校方'亲切'的提示音出现。”
傅姚:“……”大可不必。
孟衡:“……”杀人诛心。
谢霜白:“……”也许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也说不定。
唯一依然沉着的傅以遂非常冷静地再补浇一盆冷水:
“也许你们该关注下行军囊内似乎无用武之处的夜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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