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娃娃脸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脸上全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
清秀的小脸上傻乎乎地写有从未被毒打过的一股子憨傻劲头,天真单纯得让人恨不得把他狠狠地打上一顿。
谢霜白这般喜欢瞧热闹的好事者都低垂一双桃花眼权当作无视。
优雅的他绝对不能承认自己竟然认识这种憨憨的中二病小孩。
傅以遂对此似乎见怪不怪。
乌沉的黑眸依然平静,眸光却在蓝方的地方稍作停顿。
台上的少女比梁济还矮上半个头,约莫岁数要小一两岁。
然而与红方区域的无脑小傻子不同,蓝方区域的小姑娘站在比赛台身型纤瘦似扶柳,却身姿挺拔俊秀。
苍白的手紧握住赤红的刀柄,一步一步地闲散沉稳地靠近比赛台中央,周身仿佛有阵阵无形的刀罡在涌动。
显然。
小姑娘是一个久经实践且经验极为充足的实战型操作者。
对于梁济来说,是针对他的巨大障蔽,但也是珍贵的机会。
梁济在看见对方择的是长刀时便已经开始思考对策。
他的双匕首拼近战占优势,与长刀在未拉进距离前的中长段距离中攻击性和灵活度都只处于劣势的下风。
现如今尚且不清楚对方的作战实力,若长刀真是对方的惯常使用的武器,他必须抓住开始比赛时留出的细微的空隙。
凭最快的速度完成与对手的近身,从而利用短匕首锋利灵活的优势占据两方间的上风,速战速决才为上策。
很巧。
在叶离的猜想中他也是这般考虑并定下作战计划的。
她对自身特有优势的把握十分精准,对比赛台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态以最糟糕的事态为底线提早想好应对的法子。
红方的小少年既然想打近身战,她自然乐意奉陪。
腰身旁一把赤红色长刀似人性一样能屈能伸到这阵子模样非常乖巧伶俐,但长刀其实仅为她的一件武器罢了,人类最原始的拳拳到肉不也是有力的攻击。
再者。
真要论速度的话,究竟谁更胜一筹尚且不好言说呢。
毕竟叶离可是从小在凶猛的星兽和疯狂异植的围攻中存活下来的。
生死时速间的搏命奔跑比任何严密的考验都更为严苛。
“比赛正式开始——”
结束两方上场观察的前置环节,电子音播报出开始的信号。
仿佛停滞不前的时光突然被按下继续播放的按键一样。
彼此无声审视的两人已经都像离弦的箭矢般向对手的方向冲去。
只这一下的第一反应让包括围观者在内的所有人明白两者在本场的对策竟然完全一致,简单来说这一场双方的速度战。
谁能率先完成近身并给出第一击,谁就能在此时占据优势。
“砰——”
两人手上的兵器瞬间就对上了,刺耳的摩擦声充斥感官。
看台的观众并未看到两人谁先出的手,只觉得雪亮的利刃寒光一闪即互相开始直接到不留情地刀兵相向。
蓝方候战区域的两位自然与外头看好戏热闹观众不同。
关注这一场新人比赛的人并不多,有也是打发时间的瞥一眼的。
候战间的两位由于同一方认识的缘故看的较为仔细,内中关窍也率先得到对应的答案,两人的反应却不相似。
谢霜白一双桃花眼微挑,毫无负担地开始取笑感慨:
“看来小月季的抽签运很不好呢,大家都是第一次上台比赛,他却恰好一下子抽中了难得一见的王炸。”
谢霜白讲这话时特地将“恰好”两个字有意无意地念有力几分。
傅以遂则始终保持沉默不语,一照面的对攻诚然能看出不少。
对方在敏捷性、时机的把握都很到位,战斗的速度比梁济更快。
但战斗不能以单角度来定优劣,就比如小机灵的聪明谁都会有一两分,然而真正的大智慧能悟出来的却屈指可数。
台上两人一交手,梁济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力。
在近身战时对方的攻击速度明显要比自己高出不少,他几乎是非常被动地抬起匕首接住对方凌厉的攻击的。
让他心惊的不止如此。
对方第一击的力度简直像从半空带有疾速坠落的陨石。
只挥舞长刀一击就让他的手腕感觉到难言的酸痛感。
长刀并非是近战兵器。
作为中长距离武器的长刀如果被用在近战攻击时,持有者所需要注意并且做到的是要对长刀的每处施力点以及每次挥舞长刀所给出的力度的完全掌握。
如此难以完成的攻击,对方却异常轻松地挥出第一击,而且还是比一般正常攻击还要大力不少的攻击。
叶离并不感到如何。
她从想要离开地下实验室时便一直在寻找能防身的武器,但一个废弃的实验室又能有什么像样的武器。
她一个没学过战斗的小孩只能凭本能挥舞抡动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比如拿一截断裂的金属制品向外横扫。
在一次次的搏斗中摸清具体的招数,在只击打对方时偶尔发现星兽和异植竟然会有类似装死的把戏。
她不仅需要采集可以卖钱的异植或星兽的有用部位,还必须在攒钱时时刻小心谨慎地保全自己的性命。
所以。
长期的担忧让叶离觉得还是得完全弄断撕裂才敢安心。
于是,当她在制作武器时结合惯常招数和切开的目的将两者的特长互相结合,便锻出一把一把锋利长刀来。
锐利的匕首对上锋利的长刀在短短时间内已经完成数次交锋。
在一次一次的对击中,梁济的娃娃脸像包子皮褶子一样越皱越紧。
中二如他在激情不断燃烧时也慢慢地体会到一种微妙的不对劲。
起初。
梁济以为像第一击一样似半空降下的具有强烈坠落的强大力度,对方一定要花费不少力气以及消耗掉高度集中的精神力予以辅佐才能如此成功地完成。
他在持续实战的时间中惊恐地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力度减轻的趋势时才发觉不太对劲,可惜此时他已经在不断地吃力格挡中消耗掉大部分的精力,无力回天了。
失败的试探说明这种力度仅仅只是对方惯常的攻击力度。
也就是说对方要不天生难以匹敌的怪力,要不就是接受过高于常人所能接受的难以想象的严格训练。
与他的力竭相反,对方好似在叠攻击一样气势也在逐渐攀升。
梁济清秀的小脸露出不作掩饰的惊骇,场上所有人中他所亲身体会到的这种威势应该是最清晰直白的。
最后。
叶离十分灵巧地小幅度地挥舞了一下长刀,利落地将梁济手中两把匕首轻松地挑飞,刀刃一转抵在他的喉咙处。
胜负已分。
电子音及时作出判断并以标准的播音腔播报这场的结果:
“红方同舟共济对蓝方YL的真人单人比赛,胜者YL。”
在播放的时候,叶离便已经收刀转身离开了比赛台。
身姿挺拔得好似手中长刀,薄刃却一出刀刃锋利难挡。
红方候战室的两位拎着垂头丧气的中二少年离开模拟斗战场。
机甲师小区不允许非居民的进出,若对方在机甲师小区内有认识的人只可以在对方接受的时候直接传送到指定的坐标处,将对机甲师的**保护放在最高地方。
这一处的住房是傅以遂亲舅的虚拟住所,知晓他们这些小辈平时手痒会来斗场打几局,特地想办法给他们开具一份临时权限,被毫不客气地拿来当复盘的会议室。
梁济苦着一张娃娃脸十分憋屈,总算完成家里指标能去虚拟斗场,满腔热血沸腾,摩拳擦掌正准备大干一场,就被轻柔的一巴掌从云端狠狠地给拍了下来。
输的对象没有他高,而且据谢霜白分析可能也没有他年龄大。
那他岂不是传说中的“又老又菜”,跟对方的少年英才形成鲜明的对比组。
自闭——
谢霜白半撩火半安抚地开解一脸想不开想自闭的梁济:
“小月季呀。”
“我和你傅哥帮你分析过了,你这次的确是运气不佳。”
“与你对战的小姑娘战斗经验很充足,各项能力均很出色。打不过不是你太弱的问题,是人家太强的关系。”
梁济白净的娃娃脸越发变得苦涩,无辜地控诉对方:“……霜白哥,你这话到底是打算安慰还是讽刺我?”
他沮丧皱着眉头,好似浑身都飘满化成实质的怨念。
忙不迭地一大盆一大盆地往外跟不要钱似的倒苦水以求分担哀愁:
“哎,入场卡本来就是从我家老头子手中使尽浑身解数才搞到的。”
“老头子要知晓我求了半天,结果首战被刷掉的话,估计能把我按在格斗室进行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教育。”
“日常的训练项目乘十乘百,零花钱减半,入场证没收……”
他不大的脑壳内已经异常活跃地脑补出千万册我爸教育我的一百种方法,就差身体力行地奖励一顿竹笋炒肉丝。
等一下。
这个应该能避开的。
他和蔼可亲、德艺双馨的爷爷前几天才刚回到家。
不得不说。
家有一老,似金钟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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