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喜滋滋的将银元宝揣进衣襟,笑呵呵的送他们出门。
叶烟殊带着众人来到村头,对鲍安奇和肖希璞还有归海雅乐说:“这个季氏不一般,光靠银子根本就撬不开她的嘴,不如咱们来点硬的,绑了她的男人和儿子,逼她就范”
“好,那咱们赶紧去绑人吧!”听到嫂子说的办法,归海雅乐万分赞同,于是她焦急催促道。
“这个我早有准备,他男人现在就在我们的监视下,只是他的儿子,我们得去找找。”鲍安奇说着就要带人去找。
眼尖的肖希璞突然低声惊叹,“天呐,好有缘啊!怎么又碰上他了?”
叶烟殊顺着她痴痴的眼神看去,看到的男子不是别人,而正是不久前才碰过面的段榕谢。
段榕谢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带着一个,那个男子低头正把玩着手中的各色野花,他对身旁的世界充耳不闻,歪着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手中漂亮的花朵细看。
“他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男子。”段榕谢指着身后专注看花的男子对叶烟殊说。
叶烟殊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个段榕谢怎么总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难道他是有意在帮助自己,而讨好肖希璞吗?她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他是不是叫王贵?”叶烟殊想要跟他确认一下。
“对,他就是王贵,一年前随母来的这里。”段榕谢点头。
“我们确实在找他,再次多谢段公子相助!”叶烟殊再次拱手道谢。
“不必客气!”他微笑,转身告辞。
就在这时,两个府兵押着季氏再嫁的那个王姓中年男子走过来, “夫人,人带来了。”
“好,辛苦二位兄弟了!”叶烟殊笑笑说,两人忙笑着摇头连忙说不辛苦,不辛苦。
她眼眸微转,计上心头,她对鲍安奇说:“鲍大哥,你带几个兄弟将这对父子请到别处喝茶吧,我再去找一趟季氏。”
鲍安奇点头,立即带上十个兄弟押着这对父子朝一旁的山林走去。
叶烟殊则带着剩余的士兵和肖希璞跟归海雅乐一起再次敲响季氏的门。季氏以为是丈夫锄地回来,急忙过来打开门,当她看到又是叶烟殊后,笑脸立即凝固。
“你们怎么又来了,不是说我若想起来就去找你们吗?”季氏显然有点心虚。
“王夫人想的有些慢,不如我帮你想快一点。”叶烟殊笑笑说。
季氏有些不明所以,她故作为难,“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若我想起来,哪儿会放着银钱不挣呢?你们说是不是?”
叶烟殊不想再和她费口水,开始放招,“王夫人,王贵和你的丈夫是不是也该回家来了,可是他们到现在都没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季氏吞咽了下口水,她自我安慰道:“那肯定就是他们贪玩或者忙着干活一时忘记了时辰。”
“以往可能是,但今天却不是,因为他们两个被我的人带走了。”叶烟殊好整以暇的坐在她家的椅子上,悄悄观察着季氏的反应。
季氏果然有点怒了,“你把我儿子和我丈夫怎么了?”
叶烟殊看她言语间有一种浓浓的担忧,这才展颜欢笑,语气悠悠,“现在没怎么,以后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王夫人。”
“什么意思?”季氏还想装糊涂。
可叶烟殊根本就不给她演戏的机会,“很简单,若是你老实交代,你和你哥哥是怎么设计害死季礼的,那他们两个就平安无事。若是你不肯说,那我的手下每过半个时辰,就会割掉他们的一只耳朵送到你面前,仅此而已。”
季氏看眼前的姑娘笑得云淡风轻,她心底升起一股寒凉,但是设计杀人可是死罪,她又怎么能轻易承认呢?所以她依旧不肯说。
叶烟殊顺手捏起季氏家中桌子上摆放的沙漏,倒扣过来,然后就盯着沙漏一点点的流逝而不再说话。
季氏见她只盯着沙漏看,却不再说一句话,她心里开始有些发怵,但她仍旧抱有一丝希望和侥幸。
沙漏一点点的流淌,如同季氏心中渐渐退却的希望。
在沙漏即将漏完的那一刻,叶烟殊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笑容,她站起身,仰望着屋顶,不住地哀叹,“一双耳朵即将送来,王夫人可要慢慢想想。我很期待看到两双血淋淋的耳朵,之后每过半个时辰,我的手下就会卸掉他们的一只胳膊,然后是腿,再然后可就是脑袋啦!”
季氏一字一句的听着,心如刀割,她不敢想象,宝贝儿子的耳朵被生生割下时的场景,还有胳膊、腿、脑袋,想到儿子最后会因此丢掉性命,季氏再也支撑不住,双膝颤抖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不要割我儿子的耳朵,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儿子,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呀!”
“只要你实话实说,你儿子的耳朵自然会好好的长在他的脑袋上,若是你有半句假话,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叶烟殊微眯着眼,笑的满面吹风。
“我说,我说,我全说。”季氏被吓破了胆,她不敢拿儿子的性命做赌注,只好全部招供。
季氏说一句,叶烟殊就让肖希璞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一句,一旁的归海雅乐听的秀眉紧蹙,等季氏交代完,叶烟殊让她签字画押,并让人把她带上马车。
叶烟殊带着众人一路不敢停歇,不想在半路上却遇到了一小伙劫匪。为了解决掉这些无恶不作的劫匪,叶烟殊他们耽搁了整整两个时辰。谁曾想夜半又遇暴雨狂风,山路泥泞,树木歪倒,更是寸步难行,等他们拼尽全力赶到京城时已经是第四天了。
*
朝堂之上,皇帝却换成了太子,原来是两天前归海子威病重让位太子归海明烗。
今日是他登上帝位的第二天,也是庆新一年的第二天,也就是三天期限刚过,百官就要求判决归海复耕一家。
时昌国和于利尹带领着百官却空前一致的要求立即处死归海长黎和归海复耕,这可把新皇帝给难为住了。他刚登帝位就要砍功臣的脑袋,这怕是不妥。
“众位爱卿,不是说要秋后问斩吗?怎么如此着急?”归海明烗根本不想杀功臣,何况震慑西绥还需要归海复耕这员猛将呢!
“杀人者不应苟活于世,包庇、欺君之罪更应该杀一儆百,方能显我君主威仪。”时昌国念念有词。
于利尹更是急切道:“该杀不杀如何泄民愤?该斩不斩如何立君威,望陛下速断。”
孟偿德也跟着劝说,“陛下,罪证确凿,杀人偿命,确实不该拖延。”
百官们也跟着齐齐跪地请求。
季胜东更是嚎啕大哭,伏跪在地,“陛下,请陛下为我儿子做主啊。”
归海明烗心中烦乱不已,迫于众人的压力,他借口如厕,避开朝堂,拖延时间。
一道鬼魅身影出现在归海明烗身后,只听他问,“怎么样了,叶烟殊可找到证人了?”
“找到了,他们刚进城,陛下可先顺着大臣的意思。”一个女声响起。
归海明烗“嗯”了一声,大步迈向大殿之中,他望着百官下旨,“那就将他们两兄弟推出午门,午时一到,斩首示众,罪魁祸首在兄弟两人,其他无关人等,都放了吧。”
皇帝下了圣旨,百官无不拍手称快,时昌国和于利尹更是难掩激动,孟偿德却喜忧参半,而季胜东此时是喜极而泣,更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归海复耕和弟弟归海长黎被推到午门,他们穿着囚衣,身体被绳子捆住,跪在地上,面对着围观的群众。
“哥,怎么办?”归海长黎惊惧问。
“不怕,被冤死的人,往往托生的比较快,别人是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而我们兄弟,可能只需要十五年。”归海复耕无奈只能如此安慰弟弟,其实他说的话完全就是临时编的。
“为什么我没害人,却要被人害死,好人为什么不长命啊?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归海长黎痛苦的大声问道。
“长黎,是大哥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是大哥无能,没有找到给你作证的证人,没有能力为你洗刷冤屈,对不起!”归海复耕愧疚的看向弟弟。
归海长黎摇摇头,“大哥,是我这个做弟弟的连累你了,你本来是东绥的英雄,是让西绥胆寒的大将军,可是如今却被我连累,都怪我不好!”
一旁两个刽子手恰好是一对兄弟,他们听到归海复耕和归海长黎的对话,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们两个不知砍过多少人头,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们相信两兄弟确实是被冤枉的,可是就是苦于没有证据,在这午门被斩首的人,有一些是罪有应得的,有一些是被冤死的,可他们只是两个刽子手,除了听命之外,其余什么都做不了。
围观的群众更是窃窃私语,他们根本不相信,一个为百姓守护边疆,上阵杀敌的大将军的弟弟会是杀人犯。他们盼望着事情能够出现转机,希望有人能来劫法场,救下这兄弟二人。
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皇家的法场,任谁也没有这个胆子。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来到午时三刻。
归海明烗亲自监刑,以时昌国和于利尹、孟偿德为首的大官们更是陪同监斩。正当大臣们催促,归海明烗犹豫着伸出手捏住斩首的签令时,一个声音突然冲上来。
“陛下,万万不能斩首啊!归海复耕其实是……是复归皇帝的皇子啊!”归海虚闯过士兵防卫,直接冲到台上,跪在皇帝面前,高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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