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若笙心疼钰胧的状况早就劝过他回去寺里养着这边自己可以打理好。
钰胧却不听只说自己无碍能帮她守着督宗。
自从广济大师仙去督宗就彻底交给钰胧十五岁便接管了督宗。
接任以来不曾有过一丝懈怠,可偏偏老天非要这幼年堪当大任的少年受些罪吃些苦才叫历练。
劫数难逃,微以承担。
人活了,身子骨废了。
四文八武的十二宗唯有督宗是大掌使无权过问的宗门。
并且督宗甚至可以制衡大掌使,一旦身为大掌使的人放了错督宗就可立即将人交给判宗。
督宗的罪极阁,判宗的昭雪台。
试问谁人不怕呢。
作为十五岁就当上宗主的钰胧是何其重任。
池若笙没有听钰胧的话写了一封信送到了净尘寺。
“主子我请愚空师父过来希望你醒了以后不要怪我,明日属下要和锦瑟姑娘一起去,他终究是我父亲尸身我还是想葬于母亲身侧。”
池若笙知道哪怕钰胧此刻死在窥天阁命悬一线时都不会请愚空师父的。
“主子我只有你了,若是你也要离开了若笙还有什么理由留恋尘世做这尘世里的人呢!”
池若笙有想过南执,可南执是谁万欲楼一句话阎王爷即使不收你万欲楼也不会叫你活。
自己认识主子的时候万欲楼还不是一个令人背脊发寒的组织。
万欲楼横空出世那一年池若笙见到了所谓杀人如麻的南执王。
“阁主前面那个人好像是死了。”
跟着自己的小天奴才十几岁看到死人自然是要害怕的。
走过去将人翻过来这才发现人还没死透,能救一救。
自那以后南执似乎把她这里当做了医馆。
受伤了便来第二日便走从来不说一句话也不会在窥天阁的二楼出现。
每一次都可以精准的找到池若笙的房间所在。
而且每一次都只会和池若笙说一句“麻烦了。”
好像这里是个躲仇家最好的地方。
池若笙也不觉得麻烦,有时候这个人来了也会和自己说几句话。
主子不常来阁里没人与自己聊天觉得无聊,这人一来自己倒是觉得还不错至少这间屋子里不会安静的叫人生厌。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南执再来的时候已经有点名声了。
所以这次来身上没有多少伤。
“喂!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多月以来南执第一次问她的名字。
“窥天阁阁主池若笙,你的免费大夫。”
“南执。”
简单的两个字池若笙听出来了信任。
她不明白杀手怎么可以把弱点暴露给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甚至会觉得在自己濒死之际知道自己弱点的人会救自己。
池若笙猜不透。
“你与我可曾有过交情。”
“为何这样问?”
“一个杀手不会用如此松懈的姿态去面对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即使我帮过你几次,可你不应该对此放松警惕。”
池若笙分析的头头是道可对于南执而言却不是如此。
“你帮助过我很多次,一般人知道我是谁之后都不会再帮助我了,可你还是会替我治伤就说明你不在意我是谁,在意的只会是我第二天会不会来,会不会同你说几句话给你这无聊的生活中添一点乐趣,又或者你是在等,等我自己与你说,你心里很清楚我或许和你是同类人,都是在为了某样东西而拼命。”
像是被说中了,又像是点醒了。
池若笙觉得有意思比主子那头有点憨的狼有意思。
他会是一匹狼吗?
事实证明南执是一匹会发疯的狼。
自那次两人谈话过后南执来的越来越频繁了。
偶尔带着酒来,偶尔带个话本子来。
偶尔赖着不走拉着自己比试剑法。
偶尔下棋耍赖。
倒真像是多年的知己好友一般。
相安无事平静了约摸两个月。
南执出任务临走之前又来了一次。
“若是我没回来万欲楼交给你,掌刹和执册都是信得过的人你完全可以差遣他们。”
或许南执那一次真的认定了自己回不来,却没想过生死攸关之际池若笙带着人把他救回来了。
说到底南执欠池若笙两条命。
也正因如此南执对与池若笙有了很深的感情,这种感情不同于男欢女爱,也超出了友谊的范围。
怎样去解释呢?
两个人都没有答案。
池若笙想若是没有主子她或许真的可以和南执共度一生。
南执也曾说过若是他心中没有过什么人,定会娶池若笙。
而这样的话在过了一年以后两个人再去想时总觉得那时太不懂感情是什么了?
现在看来并非你情我愿,也不是乍见之欢。
当然还有一句久处不厌。
或许两人之间早就超出了爱情两个字吧!
南执带着锦瑟拿回来的礼物在春雅居里看着过往的人群心中倒是没了最开始的烦躁。
眼前不知何时落座了一位男子。
手持一把纸扇头戴一支玉簪。
这扮相倒是见过。
“阁下可是万欲楼南执王。”
来人道出自己名讳一猜便知是自己等的人。
“暗河的待客之道便是叫客人等着,一炷香的时间真真是看遍了这来往的男男女女,还是说长老你在试探我。”
长老面上挂着假笑,面对南执的挖苦也没有生气。
本就是自己理亏。
南执没有那种闲工夫索性开门见山。
“昨日我楼中执册闲来无事在梨府交谈甚欢索性带回来了一份礼物,我想来想去这份礼还是送给暗河吧!”
南执将东西推到了长老面前。
盒子极其精妙,看得出来是能工巧匠打造的。
“这盒子里便是暗河掌门想要的东西我带着诚意来,暗河掌门似乎不想与我合作呢?”
南执话中不满,长老也听得出来。
“哪里的话,掌门近日身体欠佳实在不方便这才叫我来见你。”
南执看着他那虚假的嘴脸心中腹诽面上却和善的笑道:“如此倒是我小家子气了。”
两人谈了许久。
万欲楼那边也开始有了动作。
锦瑟带着掌刹和十几个楼奴乔装打扮成毒蝎的人。
混在讨伐奉鹰族的队伍里。
由于奉鹰族的入口一直是个迷所以在找入口时难免废了些时间。
待所有人潜进去时早已空无一人。
暗河的领头人是个满口脏话的粗人身材魁梧扛着一把大刀在前面指挥这几个人准备火把。
锦瑟瞧出他要做什么就带着自己的人退了几米远。
而后安排人在树丛里制造有人在逃窜声音。
暗河的人原本就多疑听到了动静就赶紧去看结果歪打正着真叫他们找到了奉鹰族的逃亡路线。
树丛里有一处地方明显是被重物拖拉过的痕迹。
大胡子立刻将队伍分成小组从四面追赶。
临走时大火已经烧起来了,百年基业就被一场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锦瑟带领的小组一路追到了净阳城下。
百里坡…
“大人前面可就是净阳的城门了,若是我们被发现后果怕是伤亡惨重啊。”
锦瑟抬头看了一眼城门上的侍卫交错着来来回回的踱步。
门口还有人在查验文牒。
“派个人去通知那个大胡子就说奉鹰族逃窜的方向在净月的苍龙山。”
楼奴虽不知这样说的道理但也的确派人去说了。
“大人怎知他们在苍龙山。”
锦瑟再一次望着净阳的城门开口道:“因为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和我说过苍龙山和福陵山乃是最有可能藏匿的地点。”
“那为何不是福陵山呢?”
锦瑟会心一笑道:“当然不可能她不会允许奉鹰族出现在哪里的,因为那里是她养兵的目的。”
至于目的是什么?
楼奴知道执册大人不会说自然不会问了。
大胡子的确是个听人劝,吃饱饭的家伙。
带着人前往了苍龙山。
锦瑟却不愿跟着了。
执册不怕杀人却不愿意在母亲生活过的地方杀人。
“阿娘,要死人了我知道你会说这不该是我来做可在我知道奉鹰族参与了那场围剿甚至有可能把你的尸身藏起来的时候我真的不得不去杀人,阿娘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苍龙山上是没有机关的,可不代表苍龙山上的人不会设机关。
锦瑟一行人到达苍龙山时山上的树木已经形成了阵法。
这阵法和那日偶然闯进奉鹰族祭祀的阵法相同也不相同。
锦瑟没见过。
大胡子更是扬言直接闯进去。
经验告诉锦瑟闯进去就出不来了。
想起那日韩倾城说过不要用眼去看也不用耳朵去听,要用心去找。
每个阵法都是有阵眼的,找到它并且切断它。
锦瑟试着用那日韩倾城破阵的方法找到了阵眼。
并且快速的切断了它。
却不曾想那阵眼是假困住是真。
锦瑟被困在外面而其他人都在阵里恰恰这个阵再外面是找不到生门的。
锦瑟犯了难,如此更是没有办法直接抓住阵眼。
现下的情况只能是期望里面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等待她找机会进入阵中。
说来这阵也是奇怪,明明没有人却制造出了至少百十来人的假象。
阵中人被团团围住,阵外的人完全找不到缝隙撕裂阵的包围圈。
而且阵型越来越小,阵外的风速也越来越快。
都说执册杀人不见刀。
今日遇到这阵却如同断了手的兵。
锦瑟这边破阵无解。
南执那边也没有现象中那么顺利。
暗河常以多疑猜测为人议论。
万欲楼突然示好暗河掌门信不过也是正常。
梨长老多年前就以与暗河勾结,所以大祭司遇害一事与梨长老脱不了干系。
而今日暗河又得到消息奉鹰族叛变与洛穹阳暗中密谋。
这才招来灭门,以至于万欲楼的示好总会叫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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