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床一直在晃,睡得一点都不舒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在床上。这是一辆很普通的马车,里面铺了厚厚的垫子,她和芷遥并排躺在垫子上,只要还没有醒。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在大帐内闹了一场以后不是应该被关起来等死吗?最好的结果也应该是软禁起来。可是为什么会在马车了?
她掀开窗帘看了看外面,一片草原,根本看不出是哪里。
马车里面除了铺了厚厚的垫子,还有一个食盒,里面装满了点心。
她将他叫醒,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芷遥只觉得体虚无力,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掀开马车的窗帘,外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根本就无法确认地点。
莫颜掀开门帘,赶车的是个中年人,普通百姓的打扮,“大伯,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西延城。”老伯很放松的样子,赶着车还一边哼起了歌来。
莫颜继续问道:“谁把我们送上马车的?”
“是一位公子,他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说要我把你们平安送到西延城就可以再领一百两银子。如果送不到或是中途出了事,就得赔他五百两。我觉得合算,就接了。怎么?你们不认识?”
“颜儿,过来。”芷遥浑身无力,只能招了招手。
莫颜回到车里,“你不舒服?”
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道:“是哥哥,不用再问了,到了西延城再说。”
“你脸色很差。”莫颜拿出手帕给她擦掉额头的汗珠,感觉很热,“你发烧了,先休息一下。”
芷遥抓住她的手腕,“我强行使用内力,寒症发作,看看皇兄有没有把药放在附近。”
寒症在春夏不易发作,现在刚好是春夏之交,怎么就犯了病呢,莫颜着急的在车内寻找,并没有找到任何药物。
芷遥像是想到了什么,躺了下来,说:“不用找了,我们是从下宫被送出来的,那药我没带到下宫去,所以不会有的。”
莫颜着急起来,“那怎么办?”
“没事,撑一下就过去了。”他嘴唇煞白,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微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起来很痛苦地样子。
“对不起,若不是我,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无碍。”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到了黄昏时分,前面出现了几顶帐篷,于是停车前去牧民家借宿。
晚上莫颜醒来时,没看见芷遥,这是跟牧民借的一顶小帐篷,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光线幽暗昏黄,望着那一点点的微光跳动,终是没有睡着。
出了帐篷就看见芷遥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莫颜走过去给他披了件衣服,坐在旁边,远处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怎么不睡?”莫颜开口。
“我在想,我做了多少错事。”
“我们这种人有呵对错可言?不都是成王败寇,成生败死吗?”
“是啊。可是皇兄他为了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都不曾知道。还仗着有人给我撑腰一味地任性。等到皇兄都护不住我了,我才知道这么多年他有多辛苦。”
莫颜知道若不是她在,无论芷遥犯了什么错,哪怕如今天一般身份暴露,他也会想办法护住芷遥,可是多了她,若是保全其中一人,另一人就得死。他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为了保住他们两个,把他们暗中送完西延城,他要经受满朝文武的压力。他所承受的绝非他们想象。
“都是我连累了你,让皇兄为难。”
芷遥抱了抱他,“别这么说,把你娶回来是我一意孤行,与你无关,后果本就应该由我承担。”
“二位还没睡啊。”远远地走过来一位老人,正是这帐篷的牧民,是个很热情的老伯。
“出来看看星星。”芷遥看着天空,趁着他一身的白衫,一副风花雪月的样子。
“小两口还真是有雅兴,”老伯也看了看天空,“这里的天空最清澈,最美了,你们继续。”说完老伯似乎是不想打扰两个人继续看星星,转身就往自己的帐篷走。
“诶,对了。”老伯走了一半,又突然转了回来,“你们是要去西延城吧。”
“恩。”芷遥点头。
“那你们可得小心着点。看这姑娘揉揉弱弱的可别吓到了。那里正在打仗呢。”
“打仗!”芷遥震惊。
“对,就是那里在打仗,不过因为是小规模的战争,而且禁止外传,所以你们从北都那边来的肯定都不知道。我就是提醒你们一下,千万要注意安全。”
“你能详细跟我们说说嘛?”莫颜站起来追问。
“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就只知道是西聊的一个小部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杀进了西延城。他们打游击战,打了就走,所以让西延城的官员都不知所措。”
“谢谢老伯提醒,天不早了,您回去睡吧。”芷遥拉住莫颜没让她再问。
西延城是个小城,也是西部唯一的一个城池。那里西部和南部都是高大的东华山与西聊恩州和东婉的西凉相隔,因为完全没有遭遇外敌入侵的风险,所以布兵很少。
一年前因为地震,东华山从此处断裂处一道大裂谷。北羌开始注意此处,开始着手布军。裂谷虽然直通西聊,但西聊那边是无人区,不易被发现,因此暂时西聊那边并无动静。
怎么会突然有一队西聊的人马杀出来呢?大裂谷直通恩州,恩州是沐子扬的地盘,工部尚书杜元达很可能是诛仙的人,他知晓此事,难道他已经将此事告知花笛。花笛又告知了沐子扬。所以沐子扬趁着工事尚未完工,兵将未到位之前,先发制人?
两人又探讨了一段时间,很晚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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