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郡主往老爷书房去了?!”柳氏很快便听说了裴蘅往书房去的消息,只是因着太过震惊,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目的疑惑。
坐在柳氏对面的裴仪,也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猛地就站起身,看着进来回禀的小丫鬟道:“书房重地,这些年里,便是娘亲都嫌少踏足的。你当真没有看错,二姐姐真的往书房去了?!”
丫鬟看她气呼呼的样子,战战兢兢回道:“二姑娘,不会有错的。前院的洒扫丫头看着郡主时,也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看错了。”
听着这话,裴仪的脸色愈发苍白了,她忙看向柳氏,气急败坏道:“娘亲,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年里,二姐姐和爹爹关系淡漠,这是谁都看在眼中的。怎么这好端端的,二姐姐竟然会主动往书房去。”
“偏爹爹这样纵容她,竟然允许她踏入书房。”
柳氏原本心里就烦,这会儿被她这么一闹腾,柳氏更是眉头紧蹙,低斥出声道:“好了!这个时候闹腾又有何用?”
可话虽这么说,柳氏心里也疑惑极了。
再加上今日郡主突如其来竟然留、宿府中,她心中不由有些泛起了嘀咕,难不成,郡主是打算回府来住了。
裴仪听着她的揣测,瞬间更是炸毛了,急急道:“娘亲,二姐姐若是回府,这府中,哪里还有我们母女的一席之地。这些年,她常年待在慈宁宫,可即便如此,哪次娘亲和我见着她时,不是陪着小心。这若是真的回府来常住,还不日日得在她面前小心翼翼。”
裴仪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裴蘅会回府来住。
柳氏又如何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甚至觉得,是她有些胡思乱想了。
毕竟郡主这么些年承欢太后娘娘膝下,即便郡主想回来,太后娘娘如何舍得。
这边,薛太后也刚听说外孙女今晚不回宫的消息。
她一时间就怔住了,外孙女自幼就养在她身边,这些年,哪怕是逢年过节,也未有离开过她身边的。
可今日,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如何能不震惊。
房嬷嬷却是低声宽慰她道:“娘娘,今日勇毅侯府过继嗣子,是大喜的事情。侯爷想留了郡主在府中住一日,也算不得意外。”
房嬷嬷的话才刚说完,薛太后却冷哼一声道:“这么些年都没有过的事情,何以今日会有。莫不是裴家老夫人仗着自己是长辈,在蘅儿面前说了些什么。”
薛太后这些话其实是已经有些气糊涂了。
要知道,这些年,自打郡主入宫,裴家老夫人可从未在这件事情上说过半个字的。所以,今日又怎么可能会是裴家老夫人的缘故。
可薛太后除此之外,却怎么都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别的理由来。
一旁,房嬷嬷忙递了茶水上前,缓声道:“娘娘,奴婢说句僭越的话,郡主到底不是当年那个才入宫的小姑娘了。等到郡主及笄,总要论婚事的。虽说这婚事,勇毅侯府那边也不可能做的了郡主的主,可等到大婚那日,娘娘您还能当真让郡主从慈宁宫出嫁?”
“而且,奴婢再说句大不敬的,如今是有您护着郡主,可若有一日,您走了,郡主连个娘家人都没有,若是受了欺负,怎么办?”
“若长公主那边能对郡主有些怜惜,郡主即便从慈宁宫出嫁,原也没什么。只要有长公主在,郡主还能受了委屈不成。可偏偏,长公主这么年对郡主耿耿于怀,只怕到时候,也不会帮郡主的。”
话说到这来,薛太后便是再迟钝,也听出了些端倪。
房嬷嬷这根本是在说,是勇毅侯有这样的顾虑,才留了蘅儿在府中。而他真正的目的,便是以此为契机,真正的接了蘅儿回府。
想到这些,薛太后不由回想起多年前,勇毅侯跪在自己面前,恳请自己接了蘅儿往慈宁宫来。
当时,即便勇毅侯不说,薛太后也是有这样的心思的。
可她怎么都没有料到,在那桩丑事之后,勇毅侯会因着担心蘅儿在府中受了委屈,被裴家老夫人不喜,求到自己面前来。
那件事情让薛太后很是感慨,所以,这会儿听房嬷嬷暗示,勇毅侯想要接了蘅儿回府,她顿时又是一阵百感交集。
而且,房嬷嬷说的也不无道理。
她老了,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怕是护得了蘅儿一时,护不了蘅儿一世。
可想到外孙女会离宫,薛太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房嬷嬷见状,忙宽慰道:“娘娘,您若是担心郡主在侯府受了委屈,大可以指派身边的嬷嬷随郡主回府。到时候,裴家老夫人再是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也该顾忌娘娘的面子的。”
“还有那柳氏,晾她也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薛太后听了,半晌没有说话。
房嬷嬷瞧着,低声又道:“而且,比起郡主出宫这件事情,奴婢更有些担心,长公主殿下那边,这会儿该也已经闻着郡主住在侯府的事情了,怕是又得闹腾起来呢。”
提及这个女儿,薛太后顿时头更大了。
她就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生了这样拎不清的东西。
蘅儿怎么说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却能这么寡情。
看薛太后眉头紧蹙,房嬷嬷又道:“提及长公主殿下,奴婢有一件事情倒要回禀给娘娘。听说长公主殿下让身边一个叫鸳鸯的丫头,去侍奉安国公了。”
薛太后听了,直摇头道:“她这是嫌这些年闹得笑话还不够吗?竟给身边的丫鬟开脸,哀家脸上都替她挂不住。”
房嬷嬷道:“殿下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这些年一直对那纪姨娘耿耿于怀,如何愿意让孟青州记在自己名下。怕也是没辙了,才想出了这不得已的法子吧。”
房嬷嬷的话才说完,却见有宫女缓步走了进来。
等薛太后听说静安侯夫人高氏让人递了请安折子进宫,顿时更是眉头紧蹙。
上次高氏差点儿在慈宁宫弄出来的笑话,她该是臊、得慌,一段时间不敢入宫的。可这才几日,她却递了折子入宫,薛太后如何能不知,这怕是真的有要紧事了。
可侯府能有什么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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