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自风流

纵酒一夜许多氏族第二日醒来都是有些头痛。

但元子烈饮得少,因他姿容落在他的身上的视线让他不能太贪杯。

今日还是一个艳阳日。

立秋将一件轻纱为元子烈穿上,今日少年所着之服是月牙之白。因其戾气过重,立秋很少为元子烈准备这种颜色。只是到底是少年人,元子烈本身很是喜欢。

少年将身子动动,右手搭在左臂上伸了一个懒腰。身子修长,略略倾身便有着清风之姿。立秋也瞧得入神,回过身来立秋就只见少年缓步向前了几步。

“主上,今日要做什么?”

见天气大好,营帐不远处也热闹非常,少年眼角上挑只笑笑:“备马。”

闻人澹本意确实是辅佐公子怀,可世事无常也说不得是不是大梦三生,这一梦竟是心有余悸。

公子怀是陈国众公子中最差的,可能是祖上的血脉缘故陈姓公子多骄奢享乐。公子怀年纪最小,较之元子烈还要小上两岁。

此刻公子怀手中正拿着两颗红果子,面上有着笑意瞧着闻人澹还有着几许得意:“闻人先生,这果子可是从齐国运来的,甘甜可口,怕是我几位王兄都没得。”

闻人澹心中好笑,这公子怀还是一样的烂泥扶不上墙。只是未等闻人澹回答,耳边就传来愈来愈近的马蹄声,不由得蹙眉。

公子怀正在得意之时,忽觉得双手一空眼前白影一晃,下一刻双眼瞪大。他…他的果子呢?

马蹄声停下,公子怀双手空空的抓了两下极缓的扭过头下一刻气血翻涌。

那两颗红嫩嫩,让人口齿生津的果子…

“元子烈!”公子怀怒极,本来是与闻人澹同坐在草地上,此刻竟是迅速起身,甚至未曾整理身上的草屑便提高音量向着马背上的少年大喊。

少年此时一手一颗果子,微微俯下身,发丝随意搭在肩膀。阳光明媚和着少年的一身月牙白衫无由得使人心情畅快,他方才便是双腿夹在马腹,双手夺了公子怀的果子。

见到公子怀此时的表情少年非但不怕,反倒是扬唇浅笑,弯起的眉眼中满是狡黠不怀好意。

许是太过明显。

公子怀心中一瞬间觉得不好,果然那厮竟是在每个果子上都咬了一口,三四口便吃完了两个果子。

末了还将果核轻轻一扔,果核在空中划过,在未出手之前公子怀看到了少年的手指,白皙修长,只是…那果核…扔到了他的脚边?

公子怀气得浑身颤抖,气息紊乱甚至是双颊赤红。艰难的将右手伸出,攥紧拳头,而后弹出食指刚想破口大骂。

谁想到少年轻啧两声,唇角笑意更是灿烂用双腿驾马绝尘而去。

公子怀胸中怒意不得抒发,偏的只能看到那身月白越来越小更可气的是那笑声肆意似乎每一个音节都在嘲讽他。

“元子烈!卑鄙小人!还本公子红果果!”公子怀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气得直跺脚。隐隐还能听到远处出来的得意嗓音“不还…”

“卑鄙小人,非人哉!”公子怀气急败坏将脚边果核踢开,也没有心情再和闻人澹闲扯甚至一句话不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人离远了闻人澹还能听到公子怀的咒骂声,他轻笑出声。

又来了,公子烈与公子怀可以说前者是混世魔王后者是纨绔子弟他们二人在一处通常是公子烈将公子怀欺压得死死的,可公子怀偏偏就愿意同这人玩笑。

其他人或许在公子怀手里讨不得半丝好处,可…公子怀唯独在公子烈手里讨不到半丝好处。

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闻人澹寻着少年方才驾马的方向,很快就见到了少年。

公子烈的容貌自然不必再提,他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一旁的枣红骏马并没有栓起来少年只是放任其在草地上自由吃食。

因为马食草,空气中充斥着清新的草香。少年不知从哪里摘了一节草根放在口中叼着,动了动身子将双手枕在脑后哼起了调子。

这调子是卫国边陲小镇的歌谣,本是讲述一位将军与一位舞姬的凄美爱情,可由少年哼唱起来竟是毫无悲伤,不仅不悲伤反倒有肆意之感。

“该是唤师兄还是闻人先生?”

“老师并不精通骑射之术。”闻人澹有意错开这个问题,在少年身旁坐下。

他虚长少年七岁,在老师之处所学亦是多于少年。

元子烈不执着方才的问话,翻过身单手托头直视闻人澹:“我不仅仅师从老师。”

闻人澹点头,却又不知该如何同少年对话。

他们二人的相处从未有过寻常师兄弟的态度,所以此时闻人澹并不知如何同元子烈相处。

加之这些年公子烈的行事愈加荒诞肆意,他厌恶其有辱师门便是一句话也不曾同他说过。

元子烈等了半晌也不见闻人澹开口,就知道自家的这位师兄不大懂得同自己相处。

“泊志师兄,天下局势动荡,各路都是狼子野心。卫国羸弱,已为刀俎之上的鱼肉。虽有志之士仍入卫求得乱世之中大展宏图。可,单单只是一介谋士何以能做到挽天下之危局?

加之卫王非任人善用的明君,想然,想在卫国这块土地分一杯羹的怕是不少。”少年言中分明是大事,可他的表情始终是随意甚至是兴致缺缺。

闻人澹凝眉,他不知元子烈突然提起卫国是何意。

“你的意思也想分一杯羹吗?”

谁知少年摇头,将口中草梗吐出:“容迟只是诸侯子,分羹哪里会轮到容迟。”

闻人澹是真的不懂了,他虽是当做一场梦,可心中八分是觉得是真的。

他在梦中的那一生也未曾同元子烈多有深谈,原来,同师弟交谈是这样的吗?原来…真不愧是…

“卫国怎样暂且不论,一旁的燕国才是重头。韬光养晦,蓄势待发。”

可能是太过于无趣,少年拔了拔身边的草接着说道:“燕王怕是已经被架空,做了傀儡,太子汝安为君资质虽差可极为善谋,这些年也没少成长。待他坐稳君位,攻池掠地也会是必然。”

见闻人澹还是不懂,元子烈有些嫌弃,他资质聪慧略有端倪便可知其中之意,可旁人很难。故此他常常生出天妒英才的寂寞。

“即是如此,陈国怕是也不会免祸。无论怎样,没有人会在这场局里全身而退。陈国有些资本但还是心不齐,趁火打劫的不在少数,你觉得陈国之中会发生什么?”

话说到此处闻人澹再听不懂就真是太过于驽钝,清楚之后他有些诧异。

原是元子烈已经清楚了他的心思。

“泊志师兄,你虽大才可这世间才学之人亦不再少数。善谋者大多少不得二字,隐忍。

容迟一直以来都唤师兄的字,便就是告诫师兄该仔细钻研这二字。至于泊志师兄最终想要怎么做就是师兄自己的选择了。”

闻人澹沉默许久方才好像孤注一掷的扯过少年的衣袖,少年眼中含笑却也不言。

“容迟,你有心复位吗?”倘若他说有,闻人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推他上青云。可少年依旧是不言,依旧是那样浓浓的笑意。

抬手将他的手自衣袖处拂下,少年凑近闻人澹后竟是摘去了闻人澹的束发簪子:“容迟自有分寸。”

墨发失了束缚一泻而下,其中几缕被少年绕在指间。墨发在白皙的指间尤为显眼,同时也将少年的手指衬得更为白皙。

少年一贯贪图享受,虽是有着精湛的骑射之术这双手却是半分老茧都无。

只是他的体温略微偏低,手指带着的寒意就算是隔着布料闻人澹也感受得到。他没有心思去责问少年不守礼数,方才少年的话还是透露出少年是有意的。

“容迟,你可当真?”

闻人澹生的不差,是儒生模样只是平时恪守礼数不苟言笑才显得无生气。

此刻发髻散落生生将这份冷硬去了三分。元子烈不仅贪图安逸也极为喜爱美色,他虽然常年同这位师兄有隔阂可愿得放下几分。

“容迟不言他话。”

闻人澹神色认真,又将少年袖子扯住“你想让我怎么做?”

见闻人澹再一次扯住自己的袖子,少年有些无奈,心下升起趣味便松开指间的墨发将闻人澹衣领擒在手中稍一用力两人凑的极近。

“公子怀天资聪颖是个有作为的人,泊志师兄原也不就是如此打算的吗?”

“你让我跟在公子怀身边?可是信不过我才不让我近身?”

少年笑意不减,檀香让闻人澹想起少年常年修习道法来以此修身养性。修身养性?容迟的桀骜与戾气是修不得的,再是修道又能如何呢?

“谁说我不让师兄近身的?你看看我们,还不够近吗?”少年声音极轻,用眼神示意闻人澹看看他们之间的距离。

闻人澹此时才回过神注意到少年已经将身子靠近自己,他们之间怕也只是一件大氅的空隙。

忙不迭推开少年,就见少年起身晃了晃手中他的发簪,快走几步飞身上马失了身影。

他这一身狼狈模样幸得无人瞧见,再说少年行了百米忽停下策马。

前方树木苍翠,他瞧了片刻自树干后慢悠悠走出一人。

锦兰绸缎,腰饰环珮,未加冠眉目清明分明是公子怀。

他二人相视一笑前者桀骜不驯后者从容有度。

陈怀:魔头,我果子呢?

容迟:我吃了啊,没瞧见吗?

陈怀:为什么要扔我果核!

容迟:自然是让你瞧见他们的残骸了,指不定它们有什么遗书给你。

陈怀:暴走,抓狂中……

(感谢丹茱30瓶营养液,冰块块块块。。。20瓶营养液,蛋MMs10瓶营养液 )

谢谢大家的支持!

看看今天的贵宾沙发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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