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说的没错,打来打去无论谁胜结果都一样。你还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有颗正义之心?”千羽煌嗤的一笑,望向眼前的混乱:“真正想打架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余都是碍于国与国间的利益,或者迫于朝廷的压力才来打哈哈凑趣儿的。不过交流交流修行的深浅倒是真心的,毕竟合并之后,要想混出个样子,还得靠实力!”
我诧异的望向千羽煌。
我怎么觉得我这徒弟不仅外貌沉稳不少,连思想也跟着成熟了许多?他所讲的这些竟是我从未想到的,而且对照眼前情景,倒真不是虚言。他……是不是秦明非把自己的灵识贯入了他的身体?
“阿煌,你是不是以后不会叫我‘师傅’了?”
我注意到,整个过程,千羽煌都像是在“指导”我。
千羽煌一怔,转瞬一笑,那垂眸弯唇的样子竟真的有几分像秦明非。
“是,师傅。”
他刻意加重了称呼,笑语中竟带了几分磁性。
“那么师傅,我们现在可以过去歇歇了吧?”
这是哄小孩子的手段吗?
我感觉我的师道尊严在没有刀光剑影的情况下碎了一地,虽然回想起来,我好像也从没有像个师傅般出现在他们成长的历程中。
“阿晟……”
看,连“二师兄”的称呼也取消了,他这是想“统治”我们还是中邪了?
“快别闹了,师傅累了。”
千羽晟不忿的又给了子非伊一脚,子非伊则恨恨的抓了把他的头发,俩人皆破破糟糟一路揪扯的向我走来。
千羽煌就像个大家长,眼里满是痛爱和无奈。
我心中是说不出的别扭,眼睛一翻,准备望天一叹……
“师傅,你去哪?”千羽煌惊呼,又唤千羽晟:“还不快跟上?”
忽明忽暗的崎岖地面,只有叶玄柒的影子与我衣袂相连。
我急急往前跑,视线紧紧盯住前面一队人。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光团忽的一闪,那一队人霎时没入结界之中。
我堪堪赶上,伸手一触,里面的情形立即展现眼前。
颇显高大的身材,宽厚的肩膀,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五官虽无格外出彩之处,却是观之可亲。
不错,是他!
确切的讲,我方才是通过那身袍子更或者说是衣料认出他的。
光线闪动下,看不清颜色,然而那上面时而浮出的花纹却是独一无二。
只是他,叫什么来着?
我看了下眼前的队伍,除了他之外,全是面生之人,大约是来自别国?
带队的是个女子,也是桃花派,生得珠圆玉润。
我之所以关注这个女子,不是因为整个队里就她一个女性,而是她时不时的就与那个我记不起名字的人来个眉目传情。
起初,我还以为是光线问题,然而观察一阵,发现他们的确是在眉来眼去,而且女人的目光尤其妩媚,就像带着钩子。
这是怎么回事?初雪无蝉鸣呢?
我能理解若要赢,组队势必强强联手。而蝉鸣,我估计她成亲后更是不肯用心修炼了。我来了这小半日,也不曾见到她。按理这种战事举国上下都要参加,她是加入了哪个战队?她知道这边的……情况吗?
这工夫,她的夫君也看到了我,明显的一怔,紧接着就冲我点头一笑。
我有点明白蝉鸣为什么会喜欢他了。他虽样貌平平,然而一笑之间就有种动人的魅力,而且这种魅力不仅会传递给对方,连身边的人也会感受到。
果然,那个女人就感受到了,她也向我这边望来,面色冰冷,神情极为倨傲。
我的表情也不善,自是因为她跟我闺蜜的老公有点说不清道不明,我只盼这场对决赶紧结束,我要上去问个清楚。
我是头回看这个男人在战斗中的英姿,确如蝉鸣所言,厉害得很。而且“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也确有道理,我此刻完全能想象当初蝉鸣化身小迷妹的状态。
那个女人也颇为厉害,虽然对方是双桃联手,但因为快不过她,很快败北。
战斗结界一消,那个男人低头跟那个女人耳语两句,举止极是亲昵。
我不禁攥紧了拳头。
然后那个女人又向我望过来,眼中满满的敌意与警告。
那个男人当是安抚了她,向我走来。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住他,就像《西游记》里想要将唐僧拖回盘丝洞的蜘蛛精。
那个男人走到我面前,还没等站稳,我就劈头来了句:“蝉鸣呢?”
他像是料到我有此一问,笑了笑,往远处一望,淡淡道:“游历去了。”
游历?
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她也未必事事都要知会我,譬如成亲,若不是我偶然遇见,我也不知道她就那么仓促的决定了终身大事。
而她成亲后,我们也再无联系。我不方便探望,她也不曾来找我。我以为她有了归宿岁月便如此静好下去,却不料突然来了个游历。
一时间,但凡听说过的所有关于丈夫出轨于是杀死妻子的案件齐齐涌进脑中。
也不能怪我怀疑,毕竟,真正的生死出现了……
“蝉鸣……”那个男人依然看着远方,像是在回忆:“她就像个小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从来不用费心去猜她的心思……”
你是说你喜欢玩“益智游戏”?
“跟她在一起,每天都是吃啊玩啊,简单得云淡风轻。”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我想跟卿珑拥有的生活。
我不禁再次于纷乱中寻找那一个永远不可复制的身影。
“可是我想要的日子,是有血有肉有金戈有铁马……”
还得有美人吧?
我乜了那一直将一双眼珠子定在这男人身上的女人。
只是,她也不怎么美嘛。
不过她倒是完全迎合了你们男人的“S”型审美,还“S”得挺严重。
“可是自打跟她一起,我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一场战斗。”他拍了拍肚子,苦笑道:“她好像只想把我养胖,只想把我栓在家里。”
对于一个在女人心中可以叱咤风云的男人,自然不希望他也在其他女人心中叱咤,不希望其他女人看到他的英姿。只是有的女人用吵的方法激化矛盾,而蝉鸣……她在养,像温水煮青蛙……
“她曾以我为傲,可以假以时日,我还会是她心中的英雄吗?”
我忽然就没有那么激动了。可是,你是想继续当她的英雄,还是想成为更多女人眼中的英雄呢?
他收回目光,瞅了瞅我身边呆若木鸡的叶玄柒,又睇向我,仿佛从回忆中醒来般抱歉的笑了笑:“这些事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讲过,我也知道你是蝉鸣的好姐妹,所以……你不会笑话我吧?”
我笑话你什么?
虽然我能理解蝉鸣的用心和你的苦恼,但目前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你们成亲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从甜蜜到困惑到分手,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难过,你这第……呵呵,我也说不清这是第几春了,来得太快了点吧?
“蝉鸣是怎么走的?你们……吵架了?”
他一怔,低头,笑:“什么也没发生,醒来就不见了,连句话都没留下……”
“然后你就认为她去游历了?”
这也太诡异了吧?愈发像那些有预谋的凶杀案。
“否则还能去哪?她那样的性子,过那种日子倒是合适……”
怎么就合适了?“那种日子”是什么日子?你经历过?
“你有找过她么?”
他露出好笑的表情看着我:“一向都是她找我……”
大约觉得我脸色不善,又道:“两个人在一起,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每次她跑出家门,顶多一日就回来了……”
话至此,我明白蝉鸣为什么要走了……
“原本,我以为她去寻你了……”
是我不在家所以错过了她?
“但她一直没回来,我就知道她是真走了……”
“你们为什么吵架?”
这应该是关键吧?
“她……诶,小心!”
我腰间忽然一紧,整个人莫名其妙的旋了半圈,然后便见几队人匆匆的从身边跑过去了。
我怔了怔,再看一下目前的姿势……
我急忙脱离他的怀抱。
他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正待解释,那个女人扭扭的走了过来。
“伴月,这人谁啊?”
哦,我想起来了,他的名字是流云伴月。
“这位是玉流苏,是蝉……”
他把蝉鸣的名字咽了回去,提高音量道:“是我的一个朋友。”
呵,你为了你自己的“安危”不肯提蝉鸣的名字,却是忽略了我的安危,看这女人,一双圆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如果嘴巴不刻意抿紧,大约会生吞了我吧?
“哦,她就是玉流苏?”上下打量我,目光毫不客气:“原来今日里人人称赞的玉流苏,新鲜儿的天下第一桃花,就是你啊……”
这音调,这语气……
呵,嫉妒吧?
我忽然发现被嫉妒是一件好事!
“呃,这是蓝蝶泣影,飞阁流丹的第一桃花!”
我也拿挑剔的眼光打量她。
呵,天下第一和某国第一的档次可是不一样哦。
不过我这表现更容易让她以为我是在跟她争男人吧?
呵,流云伴月,你连别的国家的女人都搭上了,是早就暗度陈仓还是方方一见钟情?蝉鸣的离开,怕是跟你这颗风流不定的心有关吧?
“呃,苏苏……不,流苏姑娘,我们还得去继续战斗,就不多留了。”
是怕我暴露你的**还是怕你的新欢吃醋挠你个满脸开花?
依我看,这只重磅蝴蝶可不是个善茬!
流云伴月借跟我行礼告别的机会,将一句话留在我耳边:“她久久不归,我已经跟她合离了……”
我怔在当地,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二人远去。
蓝蝶泣影走得别别扭扭,看样子是在跟流云伴月发脾气。流云伴月微偏着头,当是在安慰她,却又回头,冲我一笑。
笑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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