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药需要大夫,恰好秦明非在场……呵,秦御医头遭参加比赛就赶上了这种事,如是倒好像是专门为此事而参的赛。
又有人提出异议了,自是因为秦明非与我关系非比寻常……我是他的关门弟子,我的弟子又是他的爱徒,我跟他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他们嚷着要换人,指挥使便要他们推举人选,却又不吭声了。
的确,论权威,谁能比得过秦明非?而若是就此得罪了秦明非,他们再跟人家求个医问个药的也好意思?
于是转而又开始拥护秦明非了,呼声甚响,还有人刻意将秦明非的品行抬得高高试图进行道德约束。
然而他们闹得越厉害越能说明这是趟浑水。
秦明非愿不愿趟,不好说,东方雨晴却是不愿的。
于是大家便看到东方雨晴拖着他的手往回拽,满脸不乐意,他却是大踏步的玉树临风的来了。
先是睇我一眼。
我别开目光,想来脸色也不大好看。
他还问指挥使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故弄玄虚,闹得这么大动静,你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指挥使不动声色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他好笑的瞅瞅我,又望向众人,还没等开口,某百花就喊了句:“徇私枉法怎么办?”
“很简单,若是这药真如大家认为的这么好用,一人吃一粒岂不公平?”
众皆哗然,短暂喧嚣后居然还有人称许。
但不能不说,这真是个……好主意!
另一百花跳着叫:“她吃了两粒!”
秦明非都笑了:“那你也吃两粒。”
那百花眼睛一亮旋即满脸警戒:“秦御医该不会往里面放了什么吧?”
秦明非露出好笑的表情,摊开两手,又示意他目测自己与那盛放药瓶的托盘的距离。
有人等不及了:“既是如此,就把那灵药分下来,咱们来帮秦御医,也帮玉帮主证个明!”
立即群体响应,还有人说不应该给那个百花吃两粒,这么点个小瓶子能装几粒药?怕是都不够分,怎能让他占便宜?
还有人说我已经吃了两粒,建议退赛,否则对其他人不公平。
我真是……我简直都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些人的疯狂。
在秦明非的示意下,大赛指挥使准备下去发药了。
我急忙拦住。
这药是针对我的病症而制,而他们都是正常人,这乱吃药……总归不大好吧?万一……
秦明非却是拦住我,对我摇摇头。
然而仅是这么个停顿,就已经有人闹了:“玉帮主,莫非这药真的有什么问题?”
的确,我是怕你们出问题,我更怕出了问题再碰瓷我。
“怎会?玉帮主是怕药不够分,到时候再问她讨,她可是只此一瓶哦。”
我真诧异秦明非的谎话怎么说得这么自然,这与他高洁清隽的外貌也不相符啊。然而转念一想,当初他在天地演武的时候为我解围,谎话不也是张口就来吗?而且即便说谎,表情和气度也是一本正经的让人觉得真实可信。
“放心吧秦御医,咱们保证公平公正的平均分配……拿来,别多占,咋的,你还想全吃了啊?”
“给我点!来,掰开!掰开……”
“这掰开也不够用啊!再说,这么小小一粒,怎么掰?”
“真够可以的,这阵子她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就剩这么半瓶了……”
“对了,我有好法子!咱们把药研成沫,冲水喝。怎么样?”
“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哎,谁谁谁,给拿点水来!”
“多拿点……”
我望着眼前这团乱,从生气到好笑,心中百味杂陈,却也终于明白秦明非为什么要拦住我了。
我瞅了他一眼,他正看着我,目光也很复杂。
东方雨晴也在看着我。
可能是因为千羽晟最近对我频繁洗脑,我竟然在某一瞬间觉得她真的很像千羽鸿。
可也就是那么一瞬,因为她由于秦明非对我的注视已经不满起来,扯着他的袖子噘嘴撒娇。
我转过视线。
若是从前,秦明非定会问我药从何来,甚至会打开瓶子探个究竟。可是今天,他碰都没碰那个小瓶子,还站得老远,虽说是避嫌吧,但,毕竟是不同了……
我不知道那药除了控制我体内的虫子还有什么作用,但见大家一番争抢后个个红光满面眼冒精光,估计……真有点兴奋效果?有人居然还说:“我感觉我现在浑身充满力量啦——”
秦明非抬起袖子掩了掩唇,然后正色道:“既是如此,便继续比赛吧,别浪费了这神药。”
众人立即响应,却不忘指向我:“她不行,她吃了两粒!”
不待我开口,秦明非替我做了决定:“既是如此,玉帮主也便歇上一歇,顺便帮忙看看,到底哪些人更适合吃‘药’!”
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话的最后加重了语气,还留给我意味深长的一瞥,我只庆幸没人吃出问题来,否则我就更脱不开关系了。
两个徒弟跟岐山四子跑来,皆是满头大汗。
“急死了,急死了!”汪思聪气急败坏:“我刚跟千羽兄弟俩对上,就听外面热闹了,我们就急着出来帮你。可是想跑还跑不了,就这么我跑他跑的直折腾到现在。老大,你没事吧?”
“我们那边也是1”薛朗夜狠啐了一口,转头批评汪思聪:“既然跑不了你们就开打啊,不管谁输谁赢先把事了了啊,至少你们都认识,好说话。我们那边……呵,我听到外面闹起来了,想跑,结果跑不了,就跟对面说,‘你把我打死吧’,可是对面偏又不动了,隔了老半天,方小步颠过来给了我一下,就跟挠痒痒一样。接下来,他们隔半天就来挠一下,隔半天就来挠一下……老大,我怀疑这里面有问题!”
还能有什么问题?无非是见不得我在前面挂着。这人呐,除了利益是永恒的,还真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老大,再这么折腾下去,你这第二名怕是要保不住了……”
“这么算来还有三场,今天晚上这场也不知能不能……”
“原本我拜托了苏苏,也只是为进玄金.如今心愿已成,不打也罢。这大会比不得华山能跟天下高手较量,这鱼龙混杂乱七八糟的,我都打得累了。”司徒湛做出厌倦的模样。
然后大家都看向我。
我默了默:“只要想说闲话,不论你做什么,怎么做,都是要说的。”
“老大……”
“可是万一晚上他们输了又要闹事……”
我抬起头,环视大家,弯了弯唇角:“我想经过这一番折腾,朝廷应该会想出一个如何保证比赛更加公平如何解除疑心病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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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到了晚上,在大赛入口处就多了五个人高的琉璃罩,据说只要进去站一站,就能知道来人有没有带违规物品有没有服用违禁药物。
结果这么一来,足以贯穿鼓膜的声音不时响起,直接剔除一大批不合格人员。
他们又喊又叫连哭带骂的说自己如何冤枉,结果当真在身上搜出暗器,还用催吐的法子弄出一堆秽物,于是一群临时被召集起来的大理人士在那捏着鼻子检查。
一旦查出,便有人惊叫:“怪不得他上午那么厉害,原来是……”
“我说怎么打着打着我的胳膊肘忽然一酸,原来是对我用了这个……”
顿时,大家义愤填膺,纷纷指责作弊者,要求严惩,要求取消成绩,要求重开大赛。
如今,他们倒是理屈词穷了,只哭着求放过,有的甚至昏厥在地。
我见到其中就有对我指责最厉害的人物,情圣也在其中,一边嚎叫还一边骂我。
于是“众望所归”的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琉璃罩。
琉璃罩飞快旋转,将一张张关注的脸转到模糊竟至开裂,我于那裂痕中仿佛看到我现世的小屋,还有“我”,端坐电脑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我心方一跳,旋转骤停,我仿佛从梦中归来,却站在那,不肯清醒。
心跳开始狂烈……我方才看到的,究竟是现实还是梦,还是说,我可能有机会……
“出来吧……”
“快出来吧,别人还等着比赛呢!”
没有听到期待的刺耳之音响起,围观者的语气不耐起来。
“怎么,我们老大既没打算下黑手也没吃胜之不武的药,你们很失望吧?”
薛朗夜站在一边,掐着腰带上垂下的丝绦摇得得意。
“这会没吃不代表之前没吃呀。人家多聪明啊,知道晚上要严查,哪还敢自掘坟墓落人口实?”蓝蝶泣影阴阳怪气。
“早上你也喝了药,怎么不见你打过殷紫纨?是药喝得不够多吗?”汪思聪反唇相讥。
什么,殷紫纨把蓝蝶泣影灭了?就这短短的几天工夫居然进益这么快?
“少说两句,否则又要说殷家姐妹用了什么不清不楚的手段呢。”蒋文清及时补刀。
“人家当然是用了手段了。我是看到了,就是这一群人抢着喝药的时候,人家姐妹俩只在那瞧热闹了……”
“这么说,那药是用来降低功力的?老大,你仁慈了!”
“是啊,就是个比赛,痛快的打呗。难道你现在还没看出,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呐!”
也不知是谁发出了笑声,于是不少人跟着干笑起来。但毕竟尴尬,便不肯在这事上纠缠,只嚷着快点检查,别耽误比赛的时间。
通过检查的人已经入场,可以开始比赛了。
于是外面的人更加急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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