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扎进皮肤,昏睡中的沈言谦下意识的躲避,手腕被眼疾手快的抓住。
“你继续。”野星牧身穿军装,眉头紧皱的模样压迫感十足,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周遭仿佛风雨欲来前的平静,毫不夸张的说要是病床上的人发生什么意外,野星牧绝对分分钟暴走,看如何对待杨月月就能够感受到。
所以给沈言谦治疗的医护小心不再小心的,附近全是军方的人,要是得罪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被发现的及时,并没有在高浓度氧气的房间内呆太久,所以沈言谦的反应是小的,根据身体各项检查数据进行了治疗。
这里毕竟是精神病专科医院,并非是大型综合医院,也是医生现翻看书籍,询问其他医院任职的朋友最终拿定了治疗方案。
沈言谦的身体状态只能就地治疗,转移的路途太过于遥远,保不准路上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昏迷中的沈言谦并不知道自己是在梦境之中,他回到了现实世界,朝九晚五的上班,员工加班他也加班的,到处奔波跑谈生意,时刻观察着市场动向。
劳累的一天结束了,沈言谦开车回家,窗外灯红酒绿的景色迅速后退,他总觉得自己有事情没做,可不管怎么去联想也是想不出来的。
就在要放弃时,感觉一侧手臂不正常的麻木,沈言谦纳闷的瞧着不对劲的手臂,迎面而来了一辆开着远光灯的大卡车。
撞向他的那一刻,沈言谦猛的睁开了眼睛。
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雪白的天花板和耳畔监护仪滴滴的声音,脑海中记忆回笼,沈言谦下意识的认为自己从游戏里逃出来了,不然怎么会在医院里。
直到侧头看见压在他手臂上睡着的野星牧后,好一会才接受自己还在游戏中,并且胳膊麻木是这家伙害的。
很少见到睡着的野星牧,两人虽然每晚都躺在一张床上,当然是野星牧不要脸的赖过来的,但每次都是沈言谦先睡着,早上起来也是,野星牧早早就不见了。
有一段时间一度让沈言谦怀疑,这人需不需要睡眠的。
男人的睫毛长而浓密,即便是睡着了眉头也是拧着的,侧着脸趴着挤压的嘴唇微微开合,倒是显得有些幼稚。
好看归好看,沈言谦不留情的拧了他脸一下,“你压着我胳膊了。”
男人迷迷糊糊的抬起了眼睛,看清楚病床上的人清醒后,二话不说的抱住了他,肩膀都在微微的颤抖,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
虽然在人熟睡的时候叫醒很容易吓着对方,但要是不叫他起来,自己的胳膊怕是要缺血保不住了,可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整个人都哆嗦了。
沈言谦张口欲安慰,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对比之下他更加在意杨月月的情况,“是杨月月诱骗我去地下室的,她说找到了李阳煦和外界联系的工具,没想到竟然想要杀我灭口。”
“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野星牧的眼中满是红血丝,不清楚是多久没休息了,还是情绪激动导致的。
沈言谦认真感受了一下,处了脑袋有些疼外,其他感觉挺好的,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的脑袋上肯定顶着纱布和绷带,样子应该是蠢透了。
沈言谦早已经习惯了野星牧的答非所问,这男人要是无法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会一直不停的问下去。
“你去把我床头摇起来,我感觉躺的要散架了,我睡了多久?”沈言谦拿着枕头垫在身体的后头,舒服的指挥着野星牧干活。
“一天一夜。”野星牧拿过杯子喂他喝水,“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他,眼中是挥散不去的自责。
突然感觉这场景有点眼熟,以前不是野星牧躺在病床上,他每天中午过来看望,顺带着按照约定给他带好吃的东西,现在倒是反了过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沈言谦轻轻抿了下水,并没有喝的意思。
“我想见你,去你所在的办公室去找你了,他们说你去送病人离开,可病人早已经送出院了,可你还没有出现,我就…我就怀疑你跑了。”
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就算是不停听他后面的描述,沈言谦都能猜测到,估计是立刻联系了卡车上的人,确定没有不符合外貌的病人后才确定他是失踪了。
“然后呢。”沈言谦放下了水杯,玻璃杯碰撞床头柜的声音明明很轻。
可野星牧似乎认为他生气了,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瞧着他,磨蹭的继续说道,“我调去了所有的监控,发现最后和你接触的人是杨月月,就把她抓起来了,可她什么都不愿意说,我很担心你的安危…后来就听见了警报声响起,我猜测是你的求救信号。”
沈言谦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不是他临时起意想到利用氧气管道泄漏的警报声求救,怕是他已经排队去见阎王爷了。
“杨月月为什么要对我下手?不应该啊,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沈言谦摸着下巴小声呢喃。
野星牧半垂下眼睛,揉捏着沈言谦带有针眼的手背,眼神逐渐暗淡下来,“杨月月和李阳煦一样,是敌国间谍。”
“什么!”
沈言谦不禁感慨,间谍的演技可比电视上的演员要厉害的对,那楚楚可怜,眼泪说落就落,还能面不改色的胡扯给他下圈套,实在是恐怖。
如果不是幸运,没被一击必杀,没有拉响警报,他真的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估计都没人能找到他的尸体。
沈言谦觉得逻辑不通,动脑子想难免会头疼,脸色逐渐苍白,“就算杨月月是间谍,那她有什么理由要杀我呢?我又不是军方的重要人物,她杀我,自己不就暴露了吗?”
“你把身体养好了,我带你去见杨月月,亲自询问怎么样?”野星牧不想再看见沈言谦脆弱的模样,心忍不住的抽痛。
当时推开门后看见脸色苍白,嘴唇青紫的沈言谦,心脏都要停跳了,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东西,没有什么比在意的人生命更加重要。
同样也自责自己明知道医院内可能存在间谍,还单独让沈言谦一个人行动。
抱起来时才感觉沈言谦很轻,仿佛随时能跟着风飘走一样,他想要抓也抓不住。
“你在想什么?”沈言谦拿过床头的橘子扒开,剥了一瓣塞野星牧的嘴里。
橘子酸甜的味道冲淡了心中的烦闷苦涩,野星牧摇摇头,并不愿意将自己狼狈的一面讲给沈言谦听。
对待自己的身体沈言谦还是很在意的,医生让他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该吃饭就吃饭,看起来格外省心。
生命是脆弱的,沈言谦想要好好的爱护,死里逃生后的滋味实在难以描述,那几天后能看见太阳沈言谦都会觉得无比幸福。
只是让他愤怒的一点,因为头部受伤,需要剃掉伤口附近的头发,导致沈言谦脑后秃掉了。
照镜子看不见,加上有纱布包裹着,沈言谦也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护士给他换药,感觉到脑袋后凉飕飕的,一问才知道头发被剃了。
整个人如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趴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在沈言谦的眼中发型比脑袋更重要,身体恢复后要顶着这样的发型,那他愿意在房间内闭门不出。
带着午饭来的野星牧进门就看见这一幕,放下饭菜后担忧的抚摸上他的后背,放低声音温柔的哄着,好像是在对小孩子说话一样,“是身体不舒服吗?”
沈言谦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我成秃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野星牧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捂嘴笑了出来,笑的腰都弯了,见沈言谦眼神越来越凶,连忙出声安慰,“包扎需要,你是医生,你明白的。”
面对嘲笑沈言谦以沉默回应,进口的饭菜全当作野星牧,大口的咀嚼着。
“你想不想去见杨月月?”野星牧讨好般的询问道。
想!当然想!
沈言谦在野星牧第一次同他说过这件事情后,脑海中就一直想着见到杨月月后要如何询问,早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想了一遍。
连忙点头,“什么时候能去。”
“你把碗里的东西吃完,我就带着你去见她.”野星牧挑了一大块子的青菜,又夹了排骨堆在上面,目不斜视,不去理会沈言谦的抗议,自顾自的吃着饭。
硬塞把满满一碗的饭菜吃进了肚子里,撑的沈言谦瘫在床上休息了好一会,心里暗骂野星牧毫无人性,把他当牲口喂养。
瞧着墙壁上的钟表指针挪到了三的位置,沈言谦揉着肚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白皙的脚轻踢了下野星牧的大腿,“我休息好了。”
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见军方审问间谍是什么模样,不会血淋淋的吧,到时候他可得小心一点,免得沾到身上去。
沈言谦绝不愿意穿着病号服出门,硬是换了一套衣服,保持良好的形象是外出必须的。
野星牧担心他路上累着,甚至想要用轮椅推着他过去,当即被沈言谦拒绝了,坐着轮椅不显得气势矮一大截,他可不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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