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包大人今天下朝回来的晚，那也是有原因的。

下朝后，皇上把他给单独留了下来，让他和自己一起去御书房。

御书房里，皇上对这案子的情况进行的询问。

限期破案的时间就剩七天了，皇上也着急，看着比包大人都着急。

陈林陈公公站在一旁，听着这君臣两个的对话，不合时宜的想到一句俗话，还和自己有那么点关系。

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

到了这里，好像变成丞相不急皇上急了。

其实包大人心里也很着急，只是别人轻易看不出来，一是因为他心思深沉，二大概是因为他太黑的缘故。

包大人太黑，有时候他的一些微表情，就很容易让人忽略掉。

皇上刚问了包大人几句话，外面就有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国舅爷和庞太师来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特意赶过来的。

皇上和包大人听到庞太师的时候，都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

庞太师庞吉，这个人与包大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包大人铁面无私，铡了他唯一的儿子——安乐侯庞昱。

至于国舅爷，他是当今圣上的亲舅舅，当今太后的亲哥哥——李廷钧。

因为他姐姐李太后（当年的李妃）的原因，国舅爷对包拯倒是一直很不错。

当年刘后和郭槐用狸猫换了太子，他姐姐被迫害流落民间多年，受尽了苦楚。

是不久前，包拯去陈州赈灾，回来的路上遇到他姐姐，才让他姐姐重新回了宫。

才让皇上母子相认，皇上也因此对包拯很是信任。

国舅爷来，也是因为对案子比较关心。

他和王丞相关系不错，王丞相的小孙子认他做了干爷爷。

国舅爷的夫人死的早，后来又因为姐姐的事情，他就没有再娶，所以现在还是膝下无子。

他非常喜欢这个聪明乖巧的干孙子，甚至比王丞相都疼这孩子。

这几天也是吃不好睡不好，陪王丞相一起流了不少眼泪。

本来，皇上和国舅爷都只是想问问案件的情况，可是多个庞吉在一旁‘煽风点火’，就不一样了。

庞太师一直想为自家儿子报仇，奈何一直抓不到包大人的什么‘把柄’。

皇上又对包拯比较信任，就算他女儿是皇上的妃子，皇上也没有偏向他们。

所以，他只能靠自己。

平时总爱给包大人使绊子，就是本着自己不痛快，也不能让包大人好受。

他从来没想过，自家儿子是不是该死。

就他儿子干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简直罄竹难书，还都是铁证如山。

可他就能视而不见。

一心只想为儿子报仇，就像魔怔了一般。

现在开封府接了这么一宗棘手的案子，庞吉怎能不趁机做些什么。

只要能给包大人添堵，他就高兴。

当然，如果能让包黑子永远的消失，他会更解恨。

庞吉在皇上面前咄咄逼人，指责开封府办事不利，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孩子，也没有抓到凶手。

还逼迫包拯承诺：限期破不了案就辞去官职，以后永不复用。

他想的是，等包黑子成了一介草民，弄死他是易如反掌。

最后包大人无奈，也就应承了他这话。

不过也多亏了庞吉的这一番搅和，皇上和国舅爷都没有细问昨晚死士的情况。

不然他们刚才可就穿帮了。

这庞太师也算歪打正着，帮了他们。

杨戬和沉香去吃早点的时候，发现街上异常的热闹，好像是发生的什么事情。

不少人结伴而行，有走路的，有骑马的，还像都是往城南边去的。

“舅舅，这些人是去干什么的，怎么手里都还拿着武器？”沉香好奇。

“我也不清楚。”杨戬也有些看不明白。

感觉好像什么人都有，有普通人，有当差的，甚至还有当兵的，只是穿了常服做掩饰。

“我们也去看看吧，说不定有好玩的呢。”沉香觉得这么多人赶着去，肯定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你不想吃早饭了，刚才客栈小二可说了，开封的灌汤包特好吃。”

沉香立即道：“那吃完了再去。”

“小馋猫。”杨戬笑出了声。

“那舅舅就是大馋猫，”沉香笑着道，“不过猫才不馋灌汤包呢，猫馋鱼。”

“那谁馋包子？”杨戬故意问道。

“当然是狗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这话是他前几天听一个路人说的。

杨戬突然不想去吃包子了。

就听沉香接着道：“要不把哮天犬叫出来，和我们一起去吃。”

“别闹。狗不能带进店里的。”

带狗进包子店，估计会被老板打出来吧，或许连门都进不去。

他们来到客栈小二推荐的包子店，店面不大，人却不少。

他们和人拼了桌，点了两笼屉灌汤包，等的时候，刚好就听到同桌的食客在讨论街上那些人。

原来都是出城去搜捕凶兽的，也有说是妖怪的。

说是从昨天就开始了，只是今天好像比昨天去的人还多。

“舅舅，我们也去抓吧，我还没见过凶兽呢。”沉香一听，兴致更高了。

“好好吃你的包子，小心点，吹凉了再吃，别烫着了。”这时，他们点的包子上来了。

杨戬夹了一个，给他放进面前的盘子里。

“那去吗？”包子很热，沉香吹了两下，抬头问道。

“这么多人去，凶兽早跑了，还等着让人抓吗。”杨戬道。

他现在知道了，这开封城的人，不是不爱凑热闹，他们是知道什么样的热闹能凑，什么样的热闹不能凑。

虽然不少人说开封城有妖怪，展昭也说死者都是被咬死的，但他没感觉到开封城有什么妖气。

相反，虽然才来不到一天，他倒是感觉，这开封城有一股浩浩然的正气。

这种正气之下，妖怪是不可能这么放肆的，还连害了几条人命。

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决定这两天在开封城各处走走。

“你个小娃娃就别跟着凑热闹了，凶兽会咬人的，你不怕吗？”同桌的一个食客见沉香可爱，就逗他。

“我有舅舅呢，不怕。”沉香笑着道。

说完觉得包子已经凉了，就咬了一口，结果就被烫了一下，汤汁还都流出来了。

沉香叫了一声，捂着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告诉你别急了，我看看。”杨戬赶紧放下手里的汤碗，拿开沉香捂着嘴的手。

虽然语气很急还带着责备，但手里的动作却很轻。

见沉香的嘴都被烫红了，就一阵心疼。

“放嘴里，不要咽下去。”杨戬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颗药丸。

沉香感觉药丸一点点化开，嘴里凉凉的，就不感觉疼了。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同桌食客笑着问道。

“从哪看出来的？”杨戬笑着问道。

难道他们脸上写着‘外地来的’几个字？展昭那天好像也轻易就看出，他们是外地来的。

“因为这小公子好像不会吃灌汤包。”食客看着沉香道。

“吃灌汤包还有讲究？”杨戬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以前也的确没有吃过这种包子。

“那可是大有讲究，尤其是我们开封的灌汤包。”食客一下来了兴致，这时，他点的灌汤包也上来了。

于是他接着道，“你们看好了，我给你们做个示范。”

就见他夹住包子打皱的地方，轻轻把包子提了起来，还晃了两下，“这是为了让包子馅散一点。”

然后他又把包子放进面前的小盘子里，并咬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沉香还以为他是要吃，想开口提醒他小心，但嘴里有药，就发出了嗯嗯的声音。

那食客从他担忧的表情中，大概是看出他想说什么。

就道：“小公子真是心善。我只是咬个小口，这样可以让里面的热散的快一点，待会好喝里面的汤。”

灌汤包的汤汁才是精华所在，所以那些把汤都洒了人，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不是吃灌汤包的行家。

“等喝完汤汁，就可以连皮带馅一起吃了，这样也就省去了汤汁不小心洒在身上的烦恼。”

杨戬和沉香听完，都是一脸‘受教了’的表情。

第一次知道，吃包子还有这么多讲究。

不过，杨戬感觉这个灌汤包吃起来好麻烦，费功夫。

有了食客的指点，沉香果然就吃的顺当了很多。

开封的小笼包的确名不虚传，沉香很喜欢，连吃了好几个。

杨戬虽然觉得麻烦，但味道确实不错，就多吃了几个。

就在他们快吃完的时候，和他们一桌的食客又说话了。

他声音很小，“看，那个人又来买包子了。”

“谁？”沉香咽下了最后一口包子。

食客示意了一下门口，只见那里正站着一个人，看身量像个女人，当然也可能是个少年。

奇怪的是，他（她）头上还带着一个帷帽，一直盖到脖子，看不清脸，这身装扮一看就很奇怪。

按说，大宋民风也算开放，就算是个女子出门买个东西，也不用这样吧。

“就那个人，他（她）最近几乎每天都来买灌汤包。”

“然后呢？”沉香追问道。

食客看他好奇的样子，有些想笑，“也没什么然后，就是大家都觉得挺奇怪的，背后议论过几句。”

这奇怪的装扮，别人看到不议论两句才奇怪吧。杨戬心道。

“他（她）从来不说话，每次来都是直接给钱，然后递过一个小小的食盒。”同桌的另一个食客道。

据说，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不说话，一下给了不少钱，然后递过一个食盒。

还好这店的老板实在，给他装满食盒，又把多余的钱给退了回去。

食客说完这些的时候，门口的那人，已经接过装好包子的食盒转身走了。

沉香盯着人家的背影看了好一会。

杨戬也多看了两眼，从走路姿势看，觉得应该是个少年。

只是不知为何，要把自己包的这么严实，难不成是因为面貌丑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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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吃灌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