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去，妙高总感觉背后毛毛的。

偶尔用眼角余光瞟几眼，二哥的未婚妻一直笑而不语地盯着他。

什么人嘛。

他冷哼一声，加快脚步，想让对方出个丑。

草鞋在树干上重重一踏，小宇智波瞬间消失在前方树林中。

平沙挥开打到脸上的木屑，呸呸呸几口，吐掉嘴里的枯叶。

“臭屁小子，一点礼貌都不懂。哪有这样待客的。”

她看了眼树干上的脚印，深约一寸，边缘有烧焦的黑灰。

嗯。这小子和她一样，也是雷属性。

难怪跑得那么快。

不过嘛，姐姐她可不只会雷遁一种忍术哦。

平沙摸着下巴嘿嘿怪笑。

能高速移动的忍者大多具有雷属或者风属的查克拉。速度一旦提上去了，就很难隐藏自身的行踪。

现在是战国，正面硬刚的时代，还没发展到后世特种作战的阶段。大多数忍者要么不擅长掩饰自身行踪，要么秉承杀光就没人发现的法则，绝少有高手特别擅长隐秘作战。

好巧不巧的，她就是那极少数人中的一个。

逆旅见实力，困境出人才。

感谢亲妈，感谢养妈，感谢黑黑白白妈，把她锻炼成能和变态二人组抗衡的存在。

平沙一路摸着妙高留下的各色脚印摸到了宇智波族地，最后站在一堵高高的围墙边上陷入了沉默。

这小子……不走寻常路啊。回自己家都跳墙？他也不像自己到处偷跑，是交任务诶。这也要偷偷摸摸？

她不仅为斑担忧起来。

有这么一个脑回路清奇的弟弟，斑估计过得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快乐吧……

宇智波妙高可以跳墙，是因为他爹就是族长。

平沙敢打赌，换成自己就这么跳进去，马上就能复制小时候的经历，被五花大绑地送出门

她顺着墙壁，慢吞吞地绕到正门口。

期间花费时间略长，给足了宇智波忍者反应过来的时间。

发现，探查，汇报，得令，开门请人。

五个步骤，换成其他家也这样。

终于走到大门前，比起羽衣讲究的精致院落风，宇智波的大门是用砍成一般高的原木扎成一排，又高又大又沉重。

这才是讲究实用的忍族。想起斑那两大袋质量上乘，品质绝佳的手里剑，这才叫真把钱花在刀刃上。

她抬手敲门，痛下决心，摒弃小时候的偏见，好好向代表忍者先进方向的宇智波一族学习。

刚响了一声，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才开了一条缝，里面钻出一只毛焦火辣的炸毛头。

斑挤出半个身子，一把将人拉进去。

“你怎么来了？”

“啊？我送信的。”

“又是什么信？我没写信呀。”

“你没写，你爹写了呀。”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他背上一个娃，腿上一个娃的架势，平沙很讲道理地什么都没问，任由他拉着自己飞奔。

“父亲？我父亲给你写信？”

斑一个急停，转过头，亮出旁边被硬揪起来的几条麻花辫。

一股洪荒之气从丹田猛冲向上，平沙用尽了同源的洪荒之力强行压下，挤出一抹艰难的微笑。

“哪里，当然是宇智波族长写给羽衣的咯。”

公文不注明抬头，那她就认为谁收谁负责咯。

“我怎么不知道。”

斑不耐烦地把抱在腿上叫唤的幼弟抱起来锁住，防止他和背后的妹妹打闹。

“我也是刚刚知道。还想着多躺一几天呢。没想到马上又来活了。”

平沙很想和他好好讨论下白绝液体的正确使用方法，耐不住斑的胸部背部挂件互殴吸引注意。

抢占了胸口好位置的小萝卜头有着一头和他哥如出一辙的短翘炸毛，圆嘟嘟的脸蛋，圆嘟嘟的嘴唇，打起架手脚并用，势必要争一口气。

占据了背部高地的小丫头有着一头宇智波少见的黑长直，脸颊两侧留着姬发式刘海，后面却扎了个冲天高的大辫子。

很好，给你哥扎麻花辫的估计就是你了。

平沙一面帮她拨开挡住发挥的长头发，一面问道：“你爹现在在哪儿，我自己去。”

“他在谈事呢，你先回我家休息一下。泉奈！不要抓妹妹的头发。”

他厉声喝道。

她就是正事。

“甜蜜的烦恼呀~~安顿好他们，你再来吧。”

平沙好笑地把他拍进大门里。

侧身望去，里面布局和自家没差多少。一位眉目温柔的夫人披着厚厚的衣服坐在回廊边，低头对旁边的宇智波妙高说着什么。

两人听到门口的动静，纷纷抬眼看过来。

妙高先是瞪了她一眼，接着蹬蹬蹬地跑到二哥身边，板着小脸将粘人的弟弟妹妹拽下来批评。

疑似兄弟妹妹们的夫人见到外人有点吃惊，看清她面容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含笑站起微微点头。

要命！

这是又多一个妈的节奏吗？

平沙速度收回头，尬笑着说再见。

“那个……我先去去就回，你随意。”

说完，脚底抹油，飞一般地落荒而逃。

“你给我等等！”

斑一边把胸口的弟弟往下撸，一边配合着妙高把背上的妹妹放下来，眼看人当着面就跑没影了，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泉奈，黑姬，到妈妈身边来。”

两个小朋友互相瞪了一眼，不情不愿地从哥哥身上滑下来，迈着小短腿朝母亲扑去。

“卡桑，上次你说了不能玩斑哥的头发。黑姬她非要玩。”

“卡桑，泉奈说谎！我是在给哥哥扎头发。你说过长头发要扎起来才好看。”

“可是斑哥不愿意！”

“你又不是哥哥。”

“好了好了。泉奈也是哥哥哦，黑姬要懂礼貌。作为哥哥，泉奈就不要总是和妹妹斗气了……”

两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地向母亲告状。母亲一手一个揽在身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他们俩。

斑终于松了口气，扯了扯领口，顺便解开头上的麻花辫们。

“谢了，妙高。没你的话，今天不一定能逃脱他俩的魔掌。”

妙高含笑打量着哥哥的发型，十分明智地不对这头泾渭分明的发型发表意见。

“我回去值守了。你也去吧。”

斑笑着和弟弟击掌，转身离开。

他先走了几步，走着走着，越走越快，最后飞奔起来跳上屋顶就不见了。

妙高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另一边，独自慢吞吞地回到了外围树林的值守圈。

他已经八岁了，还没出门执行过任务。

自从户隐大哥莫名其妙地在外失踪，父亲和斑哥似乎有了默契，尽给他安排离家不远的任务。

检查了一边环线，妙高与每个点的忍者都打了个照面。一同值守的少年忍者纷纷表示他不在的时间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最后，他找了个高高的树杈躺下，嘴里叼着一支半青半黄的叶片。墨黑的衣摆朝两边垂下，像一只乌鸦停在干枯的树冠上。

没有多少人能摸到宇智波族的边缘，知道的不过来，不知道的过不来。稍微放松一下，应该没关系。

他眯着眼打盹，抓紧一切时间补足精神。

自从两个小家伙出生后，他就失去了幼子的地位，父母的注意力被分润了一大部分。现在连斑哥都快被他们抢走了。

说好的教他手里剑……

妙高的神思渐渐模糊。

好想回到以前，多桑卡桑最喜欢自己，斑哥也会带自己玩，还有大哥……最好的户隐大哥，他只背自己。

枕在额上挡光的手臂渐渐滑下，和同一边的腿脚一起垂了下去。

阳光从林木外斜斜照射进来，将他的影子拖得长长的。

日头逐渐向西边沉下，妙高的影子像是被重物拖拽，一直被拉到树林下方，和地面上下的阴影连接在了一起。

散落着碎叶的地面下拱起一个小小的尖锥，干燥的泥土从顶端向外扩散滑落，勾出一圈轻薄的圆圈。

林间有微风吹过，地面上的碎叶微微动了动。

有人过来了。

尖锥僵持了一小会儿，心有不甘地慢慢缩回地下。

斑踏着轻快的步伐跑了过来，背上背着包，手上拎个包。沿路上冒出一个个小宇智波和他打招呼。

“斑大哥！”

“少主！”

“快说说妙高。他又偷懒去啦！”

斑头疼地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按回值守的隐蔽点。

“行了行了。他要带弟弟妹妹，没休息好。你们多帮点忙。”

切~斑哥就知道帮妙高说话。白告状了。

小萝卜头们一哄而散。

嘈杂的人声把妙高发散的思维喊醒。他猛地坐了起来，愣了一会儿。魂儿还没附体，就看见他二哥一下子跳到自己面前。

斑皱着眉打量一番，突然按住他的头使劲地揉搓。

“好家伙，你还真睡着了。警惕心这么差，还想去战场？”

妙高挣扎半天，从亲哥魔掌下逃脱，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道：“太大力了吧，很痛诶。”

他够着头往下瞧，“又告状，天天告状。作为下属不努力，还要头领帮忙，太不像话！”

“别看了。都是小朋友，没长大。”

斑嘀嘀咕咕地取下背上的包袱递过去。

“喏，母亲做的肉饼，晚饭。跑那么急做什么，忍具袋也忘记了吧。”

他打开手里的包裹，帮弟弟检查忍具是否清洁打磨完毕。

妙高接过肉饼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抱怨：“我不喜欢吃肉饼，我要吃豆皮寿司。”

“有的吃就不错了。多吃肉长得壮。”

斑瞪了他一眼。

妙高嘴角一撇，撅得老高。

“明明你也不喜……”

“那可是母亲辛辛苦苦抽空做的食物，要抱着感恩之心全部吃下去！”

“好，好。”

妙高翻了个白眼，一口气把余下的肉饼全部塞进嘴里。

两兄弟最多就私下斗两句嘴，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母亲面前这么抱怨。

看到弟弟听话地把食物吃完，斑的嘴角翘起来了一些，很快又垂了下去。

想起父亲之前单独和自己谈话，他的眼神变得黯淡起来。

“你的母亲……身体不太好了。斑，有空多陪陪她。”

父亲坐在深夜的屋里，旁边只点着一盏油灯。幽幽的火光从下往上照亮，在他脸上抹出一道明一道暗的复杂情绪。

那您呢？

斑很想问这个问题。

可是看到父亲眼下的青黑，他又说不出让父亲为难的话。

最近他推掉了所有需要外出的任务，尽量留在族里帮忙带弟弟妹妹们，希望能让母亲多点时间休息。

效果似乎有点，但他又不能确定是否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母亲休息的方法就是睡觉，但是她睡得太多，太多了，越来越多。

虽然每次看到自己，她都会笑着说谢谢，感觉好多了。

但斑就是放不下心。他怀疑母亲是在宽慰自己，还把自己当成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孩子。

泉奈和黑姬是同胞，以前很少打架。有母亲的看护，他们一直都很乖。

他不出族外任务，族里渐渐有了闲话。妙高被迫开始轮班值守，他的身影离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远。

父亲仔细听完稻荷城的任务汇报，称赞了他的处置方式，将宇智波的损失控制在了最低。

可那也是损失，不是么？

他隐瞒下了和千手柱间的临时联合，仅仅提了几句平沙。

父亲听完后，没有表情，只是浅淡的回复了句知道了。

这是什么意思？平沙做得不对吗？如果平沙做错了，那和她有着同样看法的自己岂不是也错了？

他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多。眼前的现实如同虚幻，脚下踩着的土地也无法给他安全感。

有那么一瞬间，他会痛恨自己为什么还没开眼。如果有了写轮眼，是不是就能看穿一切虚妄，抵达内心的真实。

“……斑哥……哥……大哥！”

耳边一声大喝，斑猛地回过神来。

“什么？”

妙高担心地望着他，伸手在他眼前左右摆动。

“别强忍了。”

什么？难道妙高也看出来他这段时间不对劲了？

斑有点吓着，连忙表示哥哥很强，哥哥一点问题都没有。

妙高板着脸听他辩解完，突然展颜一笑，又调皮，又好笑。

“什么嘛。想见就去见。人都追到家门口了，还让女孩子等那么久，太失礼了哦。”

他用肩膀撞了下二哥，挤了挤眼。

“相思病嘛。我也懂……”

“你懂个豪火球！”

斑暴起敲了他头一记狠的。

“不过戳中了你内心不敢说的，你这是打击报复。斑哥坏，妙高对。”

妙高抱着脑门哀嚎，在树干上滚来滚去。

他嗓门大，年纪小，还不要脸。树林里各处传出一阵阵嘻嘻索索的笑声。

斑丢不起这人，黑着脸把东西往弟弟手里一塞，啥也不想解释。

甩开那群讨人厌的小屁孩儿们，他突然感觉天晴气爽，干嘛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真是闲得发慌。

欣赏了下美丽的青空，他摸着胸口，叹了口气。

还好。糊弄过去了。

还好，糊弄过去了。斑哥没发现！

妙高忍不住给自己点个赞。

看了下日头，看来自己没睡多久。

短短时间之内，斑哥就来给自己送晚饭，真是太好了！

他先来看的自己，不是那个女人！

妙高骄傲了一会儿，换了根大树枝重新靠着。

斑哥哪里都好，是个称职的哥哥，也是个责任感很强少族长。

他训练刻苦，出任务成功率高，不论大人小孩都很服气。每天忙里忙外，还能抽出时间照顾母亲，提携不中用的弟弟妹妹们。

对比起来，自己总是要他担心，真是不可靠啊。

他是后出生的，当过最小最受宠爱的孩子。实力不够，心理可不能继续保持幼儿的状态。

要打起精神来，宇智波妙高，你可以的！

妙高坐直了，妙高瘫倒了。

唔……还是再躺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好累哦。

他在树干上翻了个身，趴着垂下了四肢。

一边晃荡着腿脚，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如果大哥，户隐还在，斑哥会不会和自己一样，也会这样百无聊赖地得过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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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赶工

还说我们真的发洪水了

城市里

真的

orz

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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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