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默言醒过来,心脏还在砰砰跳,不知道是被从树上跌落的剧情吓的还是由于什么别的原因。
“00520!”她呼唤客服。
“宿主我在。”
“是不是你在搞鬼?”
00520在吴默言面前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别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冤枉啊!”
“你就装吧。”吴默言说完不再理会00520的辩白,起身去洗手间。
就在她洗漱时,门铃响了。
她走到门口,看见南宫羽出现在门锁旁边的屏幕上。
见没人开门,南宫羽继续按门铃:“快开门吴默言,我知道你在家。”
吴默言清清嗓子,按下通话键:“我不在。”
南宫羽瞬间红温。
“我数到1,不开门后果自负。”他把脸凑到摄像头前,伸出三根手指。
吴默言当即挂断通话。
她昨天就把南宫羽的指纹删了,把密码也改了,此时有恃无恐。
冰箱里有原女主亲手包的小馄饨,整整齐齐地码在保鲜盒里。吴默言起锅烧水,美美吃了一顿早餐,完全把南宫羽在门口这事给忘了,直到门口传来叮叮当当的噪音。
南宫羽找人把门给拆了。
“你有病吧?”千言万语堵在吴默言嗓子眼,一时不知该先骂哪句。
“呵,”南宫羽冷笑,“我说过的,后果自负。”
吴默言深吸一口气:“所以您老人家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书房里的东西我要带走。”南宫羽挥了挥手,他的三个秘书八个助理推着装满收纳箱的小推车分别走进书房和他的卧室,两名开锁师傅在走廊恭候。
“随你便吧,走的时候把门装上谢谢。”吴默言转身回卧室并反锁房门。
她还是怂了,南宫羽带着一群大汉破门而入的场景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他这种人完全不讲道德与法律,今天只是拆门,万一哪天真的把他惹毛了说不定自己的人身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她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把这套房子卖掉换个地方住。
南宫羽来到书房,发现桌面上落了薄薄一层灰尘。
他有些日子没进书房了。
自从吴默言打扫卫生摔碎了绵绵送的八音盒后,他便立下规矩,在没有他许可的情况下吴默言不准进书房,即使进书房也不准碰书架上的任何东西。
当时吴默言捂着脸,眼泪和鼻涕一起往下流,狼狈至极,他从来没见过她那么不体面的样子。
南宫羽将八音盒从书架上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绵绵不在的这些年,这个小小的银白色八音盒是他唯一的念想。打开八音盒,一个穿着白色舞裙的芭蕾女孩踮着脚尖,伴随着音乐缓缓旋转。
一段记忆如同流星般划过他的脑海。
吴默言站在一棵杏树下,扶着树干踮起右脚,举起手里的拐杖敲打高处的枝条,她的左脚还打着石膏。几颗泛着青的杏子从树上掉落,正好砸到她头上,痛得她一缩脖子。
南宫羽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大脑中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记忆,他完全不记得这种事的发生,但潜意识里却觉得无比真实。
“当当当!”
吴默言的房门被敲响。
她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走到门边:“又怎么了?”
“开门,找你有事。”
吴默言是不想开门的,但开锁师傅就在旁边待命,她怕是想不开也不行。
“什么事?”她把门打开一条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不料南宫羽一把推开了门,差点把吴默言也推倒:“闪开,我要检查你房间。”
“你又抽的什么风?”吴默言的拳头捏得噼啪响,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拳头抡在南宫羽脸上的画面。
南宫羽很不客气地将吴默言房间里的东西翻了一遍,最后拉着脸站到她面前:“你用的什么给我下蛊?”
“哈?”吴默言从愤怒转为懵逼。
“肯定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用了什么手段,不仅出现在我的梦里,还给我塞了很多不存在的记忆。”南宫羽语气笃定。
“哎,不是,我说,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吴默言眼前一黑。
她真的没有办法和这个逻辑有问题的伪人沟通,这个伪人脑袋里只有一些程序化的逻辑,不管外界把什么信息输到他的脑子里,最终都只能得到一样的答案。
“不然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南宫羽的语气中展现出对于自己推理能力的自信。
“说不定是因为你暗恋我,所以才会梦到我,还会想象一些关于我的事。”吴默言以毒攻毒。
南宫羽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胡说什么!”
“我看你今天来这里大闹一场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吧,不过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请你控制好自己的感情,我不喜欢胡搅蛮缠的男人。”
“自作多情!不知羞耻!”南宫羽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见他顾不上其他,吴默言手疾眼快地拦住开锁师傅:“麻烦给我把门装回去,我会付钱。”
南宫羽憋着一肚子气坐到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昨天晚上竟然梦到了和吴默言初遇的场景。绵绵就躺在他身边,这令他产生了强烈的罪恶感。
于是今天一大早他就带着人来取自己的私人物品,从今往后他要和吴默言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车辆行驶到马路上,在拐弯前,鬼使神差地,南宫羽朝着那套房子所在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
吴默言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些日常用的洗护用品,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江畔花园。大平层虽好,可是有南宫羽这个不稳定因素在,她怎么都住不安心。
银行卡里还有两千多个w,足够一个在花钱这件事上想象力有限的社畜挥霍相当一段时间。
吴默言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
“我要一间豪华大床房。”吴默言递出身份证。
“吴默言?”身后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惊讶很快转变成阴阳怪气:“哪阵风把您吹到这来了?”
前台看清来人后连忙行礼问好:“总经理上午好。”
吴默言回过身,根据之前系统给的人物设定认出这是男二邱奕辰,他现在正被下放到家族企业旗下的酒店锻炼。
系统给的信息未免太不全了,早知道这是他家的酒店,吴默言一定会绕道走。
吴默言把身份证放回包里,对前台说:“不需要房间了。”
说罢,她拖着行李箱朝外走。
“怎么了尊贵的客人,您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吗?”邱奕辰吊儿郎当地跟了上来。
这人穿着牛仔裤白T恤,染成栗色的头发半扎在脑后,即使是虚情假意的笑容也有两个梨窝,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明星。
“知道还问。”吴默言脚步不停。
“那我回头就把前台给炒了。”邱奕辰笑容不减。
南宫羽是个超雄,邱奕辰是个病娇,吴默言都有点心疼只有一面之缘的柳绵绵。
“你就是这样管理酒店的?”吴默言站住脚步,看着邱奕辰的眼睛说。
打工人共情打工人,即使吴默言不在乎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事,她还是不希望有人因为这种荒唐的原因丢了饭碗。
邱奕辰愣了一下,脸色变得不好看:“你想说什么?”
“单就你对待工作的态度来说,你永远都比不上阿羽,他从来不会像你这样把工作当儿戏。”
吴默言才不知道南宫羽的工作态度如何,她说这些话纯纯为了恶心邱奕辰。
邱奕辰周身气场开始变得阴郁,被拿来和南宫羽比较并被说不如南宫羽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事。
“呵,都被甩了还这么维护人家,你当牛做马他有正眼瞧过你吗?你在他心里连绵绵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爱他这件事与他无关,我只希望他能幸福,既然柳绵绵这么好的女孩子愿意跟他在一起,我甘愿放手成全他们。”吴默言义正言辞。
她说这些话时身上散发着圣光,几乎要刺瞎邱奕辰的眼。
直到吴默言离开许久,邱奕辰还站在原地愣神。
吴默言正扶着行李箱在路边等车,手机铃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爸”。
原女主的家人终于找上门来了。
“喂?”吴默言接通电话。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好好的日子能过离婚,离婚为什么不告诉我?南宫羽给你分了什么东西?”
吴默言最恨老登用这种语气对她指指点点,难听的话差点就说出口,幸好被她的理智拉住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以原女主的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
原女主亲妈不在了,亲爹娶了个小十几岁的新老婆,新老婆又生了一对龙凤胎,他对待亡妻生的大女儿一直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直到她攀上南宫羽这根高枝。本以为能靠着女婿飞黄腾达,不料人家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生意出问题的时候更是冷眼旁观。父女俩的关系刚缓和没多久,立刻急转直下。
“什么也没分,我净身出户,你这个电话来的正好,我能回家住吗,我现在正在街边打车呢。”
老登闻言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吴默言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优雅地坐进网约车,启程去几公里以外的另一家五星级酒店。
南宫羽坐在别墅的书房中,他的两个秘书在旁边整理从江畔花园带来的物品。
八音盒被他摆在了书架中央,一回头就能看到。
别墅的书房布局和江畔花园几乎一样,秘书们将所有物品都还原到原来的位置,其中包括一个灯罩由贝母片拼成的台灯。
这个台灯是吴默言买的。
有人在敲书房的门。
扭头的那一瞬间,他猛然意识到自己预想的是吴默言的脸。
“羽哥哥!”柳绵绵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绵绵!”南宫羽站起身来,接住蹦跳着扑进他怀里的柳绵绵,并竭力使自己的笑容看上去自然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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