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岳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一位男老师乐了。
“可以呀,周岳,白捡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关键还品学兼优,乖巧懂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周岳有点犹豫。
“张雪晴,我很乐意做你的监护人,但是法院判决变更监护人没那么容易的,要有十足的证据。”
张雪晴闻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U盘,晃了晃,自信地笑了。
“这里有陈丽虐待我的录像证据。”
“监控摄像头是陈丽自己在家里安装的,防止我干家务偷懒,也怕我背地里对弟弟不好,辅导弟弟作业不用心,她就安装了监控。这不存在侵犯他人**。”
张雪晴没说的是,陈丽怕自己虐待她的录像视频被别人发现,隔几天就会清空录像。
不过这难不倒她,网络上稍微一学就知道如何恢复了。
这下周岳二话没说,带着张雪晴直奔公安局。
公安同志接到报案,第一时间传唤了张雪晴的爸爸张磊和后妈陈丽。
陈丽看到监控录像不免心慌,忙着争辩。
“警察同志,我就是教育教育熊孩子而已,您也知道,熊孩子嘛,老话都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公安指着张雪晴脸上和身上的伤口,黑着脸质问。
“你管这叫父母对孩子的教育?”
陈丽一噎,继续梗着脖子争辩。
“不打不成才,我这也是掏心掏肺地为孩子好,想着她能成才呀。”
公安沉了脸。
“现在张雪晴起诉你们虐待罪,违反了监护职责,申请更换监护人。稍后她会去做伤情鉴定,鉴定伤口的严重程度、持续时间等。”
陈丽闻言,干脆不管不顾地坐地上撒泼起来。
“都说后妈难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摊上这么不省心的孩子。子女告父母,天理难容呀……”
公安不耐烦地吼她。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公安局!要撒泼回家撒去!”
张磊忙拉起陈丽。
“你消停点。”
张磊又忙给公安陪笑脸。
“同志,都是些琐碎的家事,不至于,我们回家处理就好,就不麻烦您了。再说我们都还健在,怎么还能让别人当监护人呢?”
说完,张磊狠狠地剜了眼张雪晴,低声斥责。
“还不快点给这位叔叔赔不是!这些事,我们回家处理就好。”
周岳愤怒地指着张磊。
“就凭你们也配当人父母吗?”
“天底下谁家的父母会把孩子虐待成这个样子的?你好歹也是张雪晴的亲爸,怎么能任由陈丽这么虐待孩子?”
张磊不耐烦地拍开周岳地手指。
“你谁呀?!我的家事,你管得着吗?!”
周岳气极反笑。
“我是张雪晴的班主任周岳,也是她以后的监护人,以后张雪晴就由我来守护,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陈丽一听急了,对着公安嚷道。
“同志,这个周岳,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他肯定是贪图我家雪晴的几处房产,就花言巧语地哄骗我家雪晴起诉我们,还想更换监护人。”
“同志,我家雪晴是被骗的!”
陈丽越说越觉得有理,继续嚷着。
“说不定我家雪晴身上的很多伤就是这个周岳弄的!同志,没错,他肯定对雪晴威逼利诱了!”
“你们一定要好好查查他!不然怎么会有子女起诉父母这么有违天理的事情!”
周岳还想着跟他们继续据理力争,张雪晴忙拉住了。
跟这些人渣不需要多费口舌,纯粹浪费她的时间。
张雪晴理都没理他们,转头可怜兮兮地问公安。
“叔叔,我现在可以先离开了吗?身上的伤口很痛,我想尽快去医院处理,顺便去做伤情鉴定。”
公安忙和颜悦色地说:“好的好的,孩子你快去吧,小心些。”
去医院处理好伤口,做完伤情鉴定,把鉴定报告交给公安,事情就暂告一段落了,后面再等法院的判决。
更换监护人的判决通常都比较复杂,需要经过复杂的程序和审查,但张雪晴丝毫不担心。
还有半个月就要中考了,距离原主死亡也不远了。
张雪晴笃定交给公安局的监控视频里,肯定有父母商议企图谋夺她财产的对话。
虽然不能据此定罪,但法官在判决时肯定会酌情考虑。
从现在开始离得远远的,各自安好。
不过,要是对方作死,以后非要往自己身边靠,那就另当别论了。
张雪晴冷笑,到时候可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
半个月后马上就要中考了,张雪晴跟学校申请了宿舍,中考前就住在宿舍里,方便抓紧时间复习。
原主智商奇高,成绩也很好,考上重点高中完全不成问题。
可张雪晴决不仅仅只满足于此。
她要不做出一番举世震惊的大成就,可真就白白浪费了原主这超高的智商了。
而且,打脸曾经伤害她的人的最好方法,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过越好,越走越高,那些人渣却无能为力,只能追悔莫及,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张雪晴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业上。
这一学习才发现,不愧是高智商的脑子,就是好使。
原主真是被陈丽压榨狠了,整个初中缺了一半多的课,在家的时间还基本上全被用来做家务、照顾弟弟、辅导弟弟学习。
几乎没有自己的学习时间,就这样,学业也愣是没拉下。
她花了几天时间把初中的知识点都复习了一遍,又做了几套模拟试卷。
发现自己理科完全不用担心,倒是语文和英语需要多花点时间。
尤其是语文阅读理解和英语听力。
前者需要掌握一些答题技巧,后者需要大量反复的听力训练。
剩下的几天时间,她干脆从早到晚一直戴着耳塞练英语听力,就连睡觉也没摘下来。
睡觉前读一篇英语文章,睡觉的时候再反复听这篇文章的听力,直到自然入睡。
第二天起来,基本上这篇文章所有的单词、句子、语法、发音、听力等等,全都掌握得滚瓜烂熟了。
睡前学习效率高很多,因为睡眠的时候,大脑会反复对睡前的知识进行反复重播,早上起来不知不觉间就掌握了。
睡着睡着就能把知识给学好了,这“睡后收入”,简直了!
妙不可言!
而且她发觉了自己高智商的一个逆天操作。
眼睛、耳朵、嘴巴可以完全独立,互不干扰。
耳朵里听着英语,也不妨碍她同时做语文试卷、背诵语文诗词。
感觉脑子可以完全分成几个,每一个负责记忆各自的知识点。
效率高到可怕!
一套套的语文试卷刷下来,阅读理解的答题技巧也掌握得越来越熟练了。
***
半个月心无旁骛、不舍昼夜的学习冲刺,终于在考完最后一场,走出考场后松懈下来。
周岳一直在考场外面等着,笑眯眯地看着学生们一个个从考场里出来。
同学们有些一脸轻松,有些满脸沮丧。
他都笑着安慰大家,一场考试,决定不了什么,回家后该吃吃,该喝喝,不管考多少成绩,都是他的好学生。
有同学开玩笑。
“老师,您考试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哦。”
“您说中考是一场重要的分水岭,是人生中重要的一个阶段,考好了怀抱金砖,考差了工地搬砖。”
同学一边说,一边模仿着平时周岳对他们说这些话时的语气神态。
别说,还真学得惟妙惟肖,十分有九分像的。
直逗得旁边的同学们都哈哈大笑。
等大家渐渐散去,周岳乐呵呵地看着张雪晴。
“雪晴,考试结束了,你就来我家里住吧,你师母……”
顿了顿,他又忙打自己嘴巴。
“嗨,瞧我这张嘴,不是我家,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
“我们回家,你师母早把你的房间收拾好了,就等着你回来了。”
“她啊,早就望眼欲穿了。”
张雪晴回宿舍收拾了东西,跟着周岳回家了。
家里,师母李雪梅早已等候多时。
餐桌上摆满了各色家常小菜,色香味俱全。
“可算回家了!可算回家了!”
李雪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阿姨烧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你要喜欢吃什么,跟阿姨说,阿姨以后天天给你烧。”
李雪梅的儿子周泽浩一听,顿时两眼放光。
“妈妈、妈妈,我想吃薯条加可乐。”
李雪梅患有多囊卵巢综合征,很难怀孕。
早些年两人四处求医无果,原本对怀孕都绝望了。
谁知年近四十李雪梅竟突然怀上了,自是对小孩子喜欢得紧。
因此当周岳跟李雪梅坦言张雪晴的遭遇,并表示要当张雪晴的监护人,收养张雪晴时,李雪梅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周泽浩目前3岁,刚上幼儿园。
李雪梅给他夹了口青菜。
“浩浩乖,多吃菜,长得快。”
周泽浩扁了扁嘴。
“那如果我多吃薯条加可乐,会长得怎样?”
张雪晴刚洗完手出来,闻言笑道。
“多吃薯条加可乐,身体虚胖多灾厄。”
周泽浩仰着小脸问。
“姐姐,虚胖是什么意思?灾厄又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不太懂,但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多好的意思。
张雪晴耐心地解释。
“虚胖是说很胖但又很虚弱,灾厄就是会多灾多难。”
看周泽浩似懂非懂的,张雪晴干脆又换了种简单明了的说法。
“多吃薯条加可乐,就离吃药不远了。”
“啊!要吃药啊!”
周泽浩一听,忙惊恐地捂住嘴。
他经常咳嗽,每次一咳嗽,妈妈总给他煎难喝的中药。
满屋子都是难闻的中药味,黑褐色的中药简直比恶梦还可怕。
他急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以后再也不吃薯条加可乐了!”
李雪梅和周岳乐得合不拢嘴。
“那姐姐,多吃肉,会长得怎样?”
“多吃肉,咻咻咻!”
张雪晴一边说一边模仿着火箭发射的样子。
“多吃肉,身体就会像坐上了火箭一样,咻咻咻的,长得飞快又强壮。”
“哇!”周泽浩忍不住惊叹。
“姐姐你真厉害!”
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后面的日子大家也都相处得很融洽。
周岳和李雪梅也都是打心眼里拿她当自己的女儿对待。
李雪梅常常背着她抹眼泪。
这么好的孩子,她的爸妈怎么就舍得下毒手呢!
周泽浩像个跟屁虫一样,天天跟在她身后,姐姐长姐姐短,一直“姐姐”“姐姐”地叫。
大家都笑着打趣他是复读机,只专门复读“姐姐”两个字。
万家灯火,终于有一盏真正属于她的了。
原主一生都在渴望的父母之爱,这也算是圆了她的一个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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