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李成梁在和一个神秘人说话。

“京城那边有消息过来吗？”

“回大人，京城的急召快马加鞭也需要三日才能达到这里。”

“那还有一天。”一天，能发生太多事了。

“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是啊，该怎么办？

现如今他们辽东的事被人扒的裤衩都没有了，谁都在看他的笑话。

他想京城那边如果真来圣旨，这努尔哈赤肯定是不会留下的。

那女人说的没错，努尔哈赤本就是他制衡叶赫的工具，一旦努尔哈赤倒下，叶赫将再次成为辽东的霸主。

辽东其实就是个养蛊的地方，鱼龙混杂，他们都是在战场上厮杀，所以养出什么来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李成梁都活到这个岁数了，那些闲言碎语根本影响不了他了，他思考的仍是如何能让辽东在自己管辖期间安然无恙。既然保不住这个努尔哈赤，那就让他最后再制造点价值吧。

“叶赫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出了这个事儿，只怕大家都在观望中。”

“那就……放出一点消息去，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是，小的明白。”

之所以是心腹自然是当李成梁还没张嘴，只用一个眼神就能知晓他的心意。

他说的意思，自然是制造一起努尔哈赤打死狱卒，已经成功叛逃的事件，然后再把这个消息告知给其他各部，尤其是叶赫部，让他们集结众人沿途围捕努尔哈赤，最后再直捣建州，来一招借刀杀人，这样李成梁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杀掉努尔哈赤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又能在一定程度上继续削弱各部的势力，一箭双雕。

多则四五年，短则两三年，这些部落都会老老实实，不会再在他的管辖时间多生事端。

他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做了，慢慢闭上眼睛，剩下的就全交给老天吧。

晚上，叶萧萧在整理今天准备要直播的资料。

她本来是想接着昨天说辽东局势的事，昨天说的是李成梁，今天轮到了熊廷弼。这位能文能武，知兵善战，是明末抗金的杰出人物之一。但是辽东这地方，谁进来都得染的一身黑，有褒有贬，没谁能独善其身。只怕直播间又是怨声四起。叶萧萧有这样的顾虑，老是说一样的内容会显得枯燥乏味，所以今天干脆就专门介绍一下后金后宫的情况，缓解一下大家的焦虑感。

这是她直播的第三天，没想到还没开播等待的人数就已经超过了两万。

很多人早已在里面聊起了天，刷屏飞快，很多弹幕刷的一下就找不到了。

叶萧萧为了能看到那几个熟悉的身影，特意在白天专门问了客服，知道了只要设定了管理员的身份就可以对她们所发的弹幕特别提醒。

八点，叶萧萧出现在了直播间。

“大家晚上好。”

【钦天监监正（笨芹菜炒五花肉）：晓晓出来了！】

【万里江：鼓掌欢迎！】

【幸运半碗水：晓晓！！！我成管理员了，MUA！】

【两支可乐：骄傲的挺起胸膛表示我也是！】

叶萧萧：“嘿嘿。”

她看了一眼榜单，昨天那个钦天监又出现在了直播间上。

他依旧没有说话，叶萧萧也没有收到任何退款的申请，实在太奇怪了。

【钦天监监正（笨芹菜炒五花肉）：晓晓今天咱们要说什么？】

叶萧萧：“今天说大家最感兴趣的努尔哈赤后宫和他的皇子公主们吧。”

【钦天监监正（笨芹菜炒五花肉）：好耶，我最喜欢听这个了。】

【两支可乐：晓晓，我想知道到底谁是大妃？】

【幸运半碗水：@两支可乐，他四个大老婆不都是吗？】

【两支可乐：他的原配肯定不是，那时候他还只是个穷小子。只能看后面三个是不是了。】

叶萧萧：“大家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说。”

【钦天监监正（笨芹菜炒五花肉）：乖巧蹲！】

【两支可乐：蹲。】

【幸运半碗水：蹭蹭！】

【万里江：蹲。】

叶萧萧：“其他朋友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在我说完之后提问哈，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就目前的资料来看清初妻妾等级十分复杂，嫡庶待遇也超级明显，妻子嫁过来自带嫁妆，享受嫡妻的所有待遇，而妾和妾所生的孩子只是家主的附属品，你可以将他们当做是家里的任何一件家具，可以任意买卖和转让。除了妻和妾，中间还存在一个等级，那就是比妻不足，比妾有余，她们的孩子待遇也和他们一样，不能称嫡子，但也不会比妾生子差。随着努尔哈赤的不断扩张，他的后宫团也在日益增长，家里也就需要一个人出来管理家务，努尔哈赤会在他的嫡福晋里挑选出一个令他满意的人选，称她们为大福晋。”

“努尔哈赤的大福晋按照先后嫁娶顺序总共有四位，第一位生长子褚英、次子代善，长女嫩哲（又名东果格格）的原配佟哈哈纳扎青，第二位生第五子莽古尔泰、第十子德格类、第三女莽古济的前表嫂富察衮代，第三位只生了第八子皇太极的叶赫那拉孟古哲哲，第四位生第十二子阿济格、第十四子多尔衮、第十五子多铎的乌拉那拉阿巴亥。”

叶萧萧：“哈哈纳扎青1578年也就是万历六年生大女儿东果格格，推测最迟嫁给努尔哈赤的时间为1577年。”

【无法描述的逆臣：努尔哈赤是入赘吗？】

叶萧萧：“她和努尔哈赤属于双方家长一拍结合的商业联姻，两人门当户对，而且哈哈纳扎青家里不缺男丁，不需要他入赘。”

叶萧萧：“这位在历史上记载的很少，不知道死亡时间、葬处。以我个人的观点来看，哈哈纳扎青应该是死在1583年到1584年间，1583年努尔哈赤十三副遗甲起兵，虽然现在来看十分成功，但是在当时却被宗族里许多族人强烈反对，根据《满洲实录》记载，他们经常去努尔哈赤家骚扰打杂砸抢掠，当时记载的是努尔哈赤将几个孩子藏于柜中，这中间并未有哈哈纳扎青的身影出现。”

【钦天监监正（笨芹菜炒五花肉）：这种事情很多吗？】

叶萧萧：“很多，自起兵开始，这种事太多太多了。”

【钦天监监正（笨芹菜炒五花肉）：那就是稍微恐吓下，还是真有动刀子呀？】

叶萧萧：“是真动刀子，稍不注意就被人刺死了。”

【万里江：哈哈纳扎青不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杀了吧？】

叶萧萧：“不排除这种可能。”

【小罗尼和他的鸡腿：也有可能是难产死的？代善就是1583年出生的。】

叶萧萧：“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那时候的女人生孩子都在一只脚踏进鬼关门，遇到胎位不正基本就只有等死的份，就连公主都难逃这样的厄运。”

【我是赵小艺小BAOBEI：那努尔哈赤中间就没娶妻？不管是被杀还是难产而死，可都是因为他啊。】

【先虽有荣：你不会以为他很痴情老婆死了就终身不娶吧？】

【我是赵小艺小BAOBEI：不不不，我只是看到主播说他们家被困，这里面都没一个女人出现，在想努尔哈赤是不是中间空了几年。】

叶萧萧：“那时候刚刚创业，那些背景好的姑娘未必会看上他，当然他心里记挂着哈哈纳扎青也不无可能。在1584年攻打栋鄂部的时候努尔哈赤从那里抢了两个女人，分别生下了努尔哈赤的第三子阿拜和第四子汤古代，因为以上所记载的事情时间并不明确，不知道是发生在1583年还是1584年，不过她们的身份是妾，就算她们当时在估计也不会记录进去。”

【我是赵小艺小BAOBEI：男人啊，果然是一刻也安分不了。】

叶萧萧：“嘿嘿，还是要相信爱情哒，抚摸~”

【我是赵小艺小BAOBEI：爱情是什么？能吃吗？】

叶萧萧：“接下来再说说他的第二任大福晋，富察衮代。这位是努尔哈赤族兄的妻子，是努尔哈赤的堂嫂。她和前任丈夫生育了三子，但是在1585年的时候她的丈夫去世，按照当时“兄死弟娶其嫂”的习俗，衮代嫁给了努尔哈赤，成为了他的继妻。而当时她的肚子里还有前夫的遗腹子，这个孩子后来被努尔哈赤养在家中视如亲子。”

【混世大魔女：现在能对继子这么好的真不多了。】

叶萧萧：“那时候人口稀少，人们对于是不是自己的血脉不会那么在意。而且衮代身怀六甲嫁给努尔哈赤多半也是族里人的安排，为得是能让他们的后代延续下去。”

【万里江：那衮代是当了多久的大福晋呢？】

叶萧萧：“推测至少是在1597年前大福晋都是衮代，因为在九部之战的时候，叫醒努尔哈赤的是衮代而不是别人，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孟古哲哲在这之后取代了衮代，成为新一任的大福晋。”

【踏雪寻诗：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叶萧萧：“一个是1597年努尔哈赤和叶赫等部缔结了“盟誓通好”，加上她为努尔哈赤生下了一个儿子，这两件事都可能让孟古哲哲深得努尔哈赤喜爱使其成功晋升为大福晋。再有《满文老档》里记载莽古尔泰帐前拔刀，被皇太极奚落说他小时候的吃穿用度都比不上自己，从而可得孟古哲哲这时候的待遇已经在衮代之上了。还有一点，那就是《清太宗实录》里说皇太极从7岁就开始管理家务，如果不是孟古哲哲成为了大福晋，又怎么会让那么小的孩子接触这些？”

【万里江：皇太极这么小就跟着母亲管家真是一个小大人。】

叶萧萧：“是的，小大人，应该是懂很多事，而且做的事让大人放心。”

【钦天监监正（笨芹菜炒五花肉）：大清要是没了这个人都不会开始，真正的天选之子。】

叶萧萧：“天选之子，其实是和他的天赋还有后期成长是分不开的。皇太极的母亲孟古哲哲在1603年病逝，之后大福晋就成为了刚嫁过来两年的阿巴亥。对比前面三个人，阿巴亥其实才是努尔哈赤自主选择的结果。她深得努尔哈赤的眷爱，哪怕之后生的儿子，他们的住所也是靠近汗王宫所建，后分得的牛禄也是皇太极不能比的。”

建州。

佛阿拉城。

众人都站在大院里看着天上女人说话。

是审判吗？

不得而知。

现在出发去京城的努尔哈赤和额亦都等人生死未卜，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

在安静得能听到一根针的院子里，突然有个大点的男孩狠狠的敲了一下旁边男孩的头。

周围的女人开始叫嚷：“莽古尔泰，你打你弟弟干嘛？！”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原来是努尔哈赤家的五小子打了八小子。

男人们不耐烦的瞪了她们几眼。

怪她们连个孩子也看不住。

一个女人站出来推了莽古尔泰一下，害得他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要不是旁边有几个兄弟扶着的话。

但莽古尔泰出奇的没有反驳那人。

因为那人正是他的母亲，努尔哈赤的第二任大福晋富察衮代。

她质问莽古尔泰：“你小子打算干嘛？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发脾气也不看看场合，难怪她生气了。

莽古尔泰才不管这些，他十分不服气：“我就是想打他，怎么了？”什么叫他的待遇没他好？他就听不得这些话，所以在听到天上的女人说完这些事后，莽古尔泰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对着他的八弟的头猛拍了一下。

几个女人围着在查看黄台吉的情况，这么敲可不要把脑子给敲坏了。

孟古哲哲弯着腰摸了摸儿子的头，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事。幸好，黄台吉一向懂事，他只是抿着嘴眼里有泪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孟古哲哲便解围：“也没打着哪里，姐姐不要责怪他了。”

衮代没听她的，她拉着儿子莽古尔泰走到一边气愤的就是给他的屁股上来了几脚。

莽古尔泰吃痛的叫唤，他说：“额涅，您打我做什么？”

衮代：“我打你你不知道为什么？看来我打你还打的不够！”

莽古尔泰：“我这是在为您出气，本来她那个位置应该是您的，凭什么现在换成她了？”

衮代本来觉得这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胡来使她生气的，这会儿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不觉一暖，她抱住莽古尔泰：“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你阿玛也没亏着我们娘俩。”

莽古尔泰：“您没看他以后还拿这件事来奚落我吗？我就是不服，我就想打他！”

衮代皱眉，她蹲下来看着儿子：“莽古尔泰，你听我说，不管你现在心里有多不甘心，但是现在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所有人都在对我们建州虎视眈眈，谁都想除掉我们，如果我们还在计较这些，只怕在那些人来之前，我们建州都被会被杀。”本来衮代对莽古尔泰都是放养的状态，孩子太多，她年纪大了也不太想管。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建州又将面临生死存亡。以前那些他们能躲过去，但是现在他们面临的敌人要更危险更凶猛，如果他们还不团结起来，只怕……所以她不得不把这些血淋淋的现实说出来，“放下心结，在大难面前，不要再想这些小过节，能听懂吗？”

莽古尔泰听得一愣一愣，但他明显有被衮代的话给吓住。

“额涅，阿玛呢？阿玛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了努尔哈赤这个主心骨，所有人的都惶惶不安。

衮代抱紧莽古尔泰慢慢的说：“他会回来的，我相信。”

叶萧萧：“继续说阿巴亥，这位来自乌拉部的女人，在1601年十一月由她的叔叔，当时乌拉部的贝勒布占泰亲自送去建州，成为努尔哈赤众多妻子中之一。在孟古哲哲死后她能立刻上位，从这么多女人里面脱颖而出，想必那时候就一定是深受努尔哈赤宠爱。”

【钦天监监正（笨芹菜炒五花肉）：孟古哲哲不会是看到努尔哈赤宠爱阿巴亥嫉妒死的吧？】

叶萧萧：“目前没有任何史料说明是这个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身体原因不幸去世。在去世前孟古哲哲心心念念想再见自己母亲一面，但被叶赫部的哥哥拒绝，致使孟古哲哲带着遗憾离开人世。我想让孟古哲哲难过的更多还是因为她娘家和夫家的关系吧？”

佛阿拉城。

孟古哲哲在天空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她在何时去世，又是如何去世。

这种超级真实的感觉让她的内心纠结且复杂。

她不敢相信，却又因为她说的句句属实而忍不住难过。

这时候一只握住她的手突然给了她力量。

那是她的儿子。

黄台吉。

他是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

这里把褚英他们遇险的内容截出来：

《满洲实录》有长祖、次祖、三祖、六祖之子孙同誓于庙，欲谋杀□□。至夏六月晦暝之夜亥时，方竖梯登城，□□心神不宁，因起着衣，带弓矢，持刀登城观之，贼见□□立城上，皆坠城而遁。九月内，贼乘夜阴晦，拔□□住宅栅木潜入，时有犬名汤古哈，四顾惊吠，□□觉之，将二男一女匿于柜下，乃执刀大呼曰：“何处贼敢来相犯，汝不入我即出，毋得退缩。”故将刀柄击窗有声，作由窗而出之势，仍由户出，贼见出势勇猛，皆遁去。时有部落帕海睡于窗下，被贼刺死。

皇太极说莽古尔泰的话：

《满文老档》天聪五年九月十三日：是日，汗出营，登大凌河城西山岗，坐观其城。岳讬贝勒以汗至其营，备酒肴进宴。时莽古尔泰对汗曰：“昨日之战，我旗下诸将均被伤。我旗护军有随阿山出哨者，有编入达尔哈额驸旗者，可索还乎。”汗曰：“我闻尔部，凡遇差遣，多有迟误。”贝勒曰：“我部下人，每有差遣，必多去人，何曾延误。”汗曰：“果尔，则告者诬也。我等可打一赌问之，若告者诬，则诛其诬告者；若告者实，则诛其不听差遣者。”怒形于色，上马。对此，莽古尔泰贝勒曰：“为汗者，宜主持公道，何独与我为敌耶。奉之为汗，一切顺从，仍不中意，是欲诛我也。”遂置刀于前执其柄。时其同母弟德格类台吉言：“尔之举动，不成体统矣。”拳殴之，而后扬长而去（签注：谨查《新定旧清语》一书，eteretele genehe，即与扬长而去同。）。贝勒怒，曰：“妈个□□，尔为何拳殴我耶。”遂拔刀出鞘有一扎长，其弟德格类将其兄推出。大贝勒见之，悲愤曰：“于其如此悖乱，不若死矣。”汗不语，不再骑马，复坐之办事毕，还营。【汗还营后，詈莽古尔泰曰：“尔年幼时，汗父曾与我一体养育乎。并未授以产业。尔之衣食，均我之所剩，倚我为生也。】后因尔弑生母，邀功于父，汗父遂令附养于末生子德格类家。众岂不知耶。尔焉能斫我耶。尔原系肌瘦将死（签注：谨查《新定旧清语》一书，ura seme xuburefi budere isipi，即肌瘦将死。）之人也。我思为汗者，虽甚英勇，不得自诩，为安邦治民，乘骑驽马，谨慎自持。彼却视我为庸懦之辈也。”言毕，拔刀离座，指责（签注：谨查《新定旧清语》一书，derelame becere，即当面指责。）侍卫等曰：“我恩养尔等何用，彼出刀欲斫我时，尔等何不拔刀趋立于我前耶。昔姜太公云，操刀必割，执斧必伐。彼执佩刀欲斫我也。”愤而入帐房，未坐即出曰：“今以我所思者须尽言之：汗父升遐时，曾谓若眼见有鬼夺其命，必加报仇等语。可尔等未思，今眼见有人欲杀我，尔等缘何默然处之耶。我恤养尔等，实无益也。”愤愤不平，进出御帐之间。莽古尔泰贝勒乘夜率从者四人至，立于营外一里处，遣人奏曰'：“我因空腹饮酒四杯，口出狂言冒犯汗弟。我之所言，我昏然不知，特来叩请谢罪。”汗遣杨古利额驸、达尔哈额驸传谕曰：“白日拔刀相向，晚间复来何为。”并责同来之色勒、昂阿喇曰：“尔等偕尔贝勒前来，欲令我兄弟死乎。尔等若强来，必致我等相斗也。”未纳，令退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