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少年好像很害羞的模样,点点头,又解释道,“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在人族眼里,兽人族大多保有野兽的习性,并不受欢迎,柔碕刚才的表现也不算太突兀。
柔碕偷偷跟着年老的女仆比尤拉出去的时候,也见过几个兽人族,他们大多保留着兽类的特征,好像那对于他们来说是骄傲的勋章,可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却和个人类没有任何差别。
柔碕鬼使神差发问:“你为什么没有耳朵?”
少年弯腰,在她面前低下头,黑发间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冒了出来,还抖了一下,柔碕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还捏了捏,手感很好。
她之前就经常这么摸小黑猫,没想到这一次,少年的反应却很大,耳朵抖个停。
等柔碕收回手来,少年立刻捂住了刚刚被柔碕揉搓过的那只耳朵,语气隐含控诉,“你不知道吗?兽人族人形态保留的动物特征是不能随便摸的,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柔碕是真不知道,看着他委屈的神色,不好意思解释,“对不起,我一直在家里面呆着,不怎么出门,外面的事情不怎么知道。”
她发誓,她此刻的道歉绝对发自内心。
少年却不依不饶:“不行的,被你摸了重要的耳朵……”
他沮丧地低下头,眼里水光粼粼
柔碕:“没事的,反正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这件事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少年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很圆,和猫形态的样子重合在一起,“那怎么能行呢?”
柔碕有些无奈:“好吧,那你说,要怎么解决?”
少年重新低下头,有几分羞涩,说出来的话却坚定非常,“按照我们兽人族的规矩,你摸了我的耳朵,就要嫁给我当妻子。”
柔碕沉默,少年还是低着头,但因为他比她高的缘故,在明亮的月光的下,还是能看到他耳根的那处红色。
她这是被碰瓷了。
猫心不古,世风日下。
她长久不说话,少年开口催促,“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想不认账吗?”
柔碕看在他是只漂亮的小猫份上,没有跟他计较,好言相劝,“不知者无罪,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摸了你的耳朵。”
刚才他弯腰给她看的时候,还故意抖了两下,要说不是勾引她去摸,柔碕是不相信的。
她不顾少年眼神黯淡,继续道:“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说嫁给你什么的太冒昧了吧。”
少年道:“我叫卡莱,现在你知道了。”
柔碕的耐心要耗尽了,“你也看到 ,我很穷的,如果我们要结婚,你也只能跟我住在这里,连新鲜的肉都吃不到,哪怕是这样,你也愿意吗?”
她心里还是觉得,这只小猫是想找个长期饭票。如果仅仅是一只小猫她还可以考虑一下,但一个活生生的兽人,一上来就要求自己嫁给他,柔碕能同意才是见鬼。
卡莱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愿意,我当然愿意!”
他看了看破旧的木屋,感觉一场暴风雨就有随时坍塌的危险,屋子里的东西也称得上是简陋,除了一张床外只有一个小得可怜的凳子。
他有点惊奇,“我们结婚后,必须住在这里吗?这里未免有点太小了,我有房子,我们不能到我那里一起住吗?”
这下轮到柔碕惊讶了,她看了看卡莱穿的衣衫,虽然在月光在才能看出价格不菲,回想起他当猫时那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的确怎么看都不像是穷困潦倒的猫。
她不是很能理解,“你有房子,为什么还要出流浪?”
卡莱似乎也不能理解她,歪着头看她,“我只是出来玩而已。”
柔碕有点无语,她是搞不清楚这些人的想法明明有房子不住,还要到处去玩。
卡莱盯着她,若有所思,“其实我家里很有钱的。”
柔碕这才心动,她眼睛一亮,有些欣喜地询问,“真的吗?”
她受够了,每天吃不好,穿不好,还要被继母玛德琳夫人指使着去做这个做那个,家里的女仆比她过得轻松多了,一旦反抗,就会失去当日的晚餐。
如果卡莱能带她逃离出这个鬼地方,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她的手握住了卡莱的,之前这里是软乎乎的肉垫,她经常翻来覆去地反复捏着玩,摸到男人骨骼分明的手,她有些略微的不习惯,但这点不习惯很快被脱离苦海的喜悦掩盖。
卡莱害羞地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不自觉地移开目光,他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金币,放在柔碕手心,郑重地发誓,“当然是真的,我家里真的有钱。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的所有财产也会成为你的。”
柔碕看着手里的金币,触感冰凉,在夜里也闪着耀眼的光芒,这一小把差不多有七八枚,在手心里沉甸甸的。
她被这分量吸引,简直恨不得和他立刻私奔。
“好吧,那我同意了,我们什么走?”
她答应得这么快,卡莱反而犹豫不决起来,“按照规矩来说,应该是我要先回家,请家里长辈来提亲,然后两家一起筹备婚礼。”
这里的婚俗柔碕略有耳闻,前不久有位女仆小姐出嫁,就得到了一大笔彩礼。
柔碕想了想自己的酒鬼爸爸,穿来都一个多月了,也只见过他一面,可见是个多么不称职的父亲。
要给拉斐尔男爵一笔钱,简直比丢了还让柔碕难受。
“不用了,我的父亲拉斐尔男爵很讨厌兽人,如果你向他提亲,即使我是不被重视的女儿,他也绝不会同意的。”
卡莱发愁:“那我该怎么办?”
柔碕笑了一下:“就像我刚才所说的,现在就带我走吧。”
拉斐尔庄园,她是真的不想呆了。
卡莱为难:“还是不行,我必须回家一趟,先准备婚礼,那样才是受祝福的婚姻。”
柔碕看了看手里的金币,知道怎么劝说都不会结果,只能道:“好吧,就如你所说的做吧。”
卡莱道又从口袋里,把剩下的几个金币都掏出来交到她手里,郑重其事地把一条项链交给柔碕,亲手给她系上。
“等我一个月,我回来带你一起走。”
说完这句话,他好像有点害羞,声音轻得像是被风吹散的青烟,“我能亲你一下吗?”
柔碕捏着手里的金币,答应得很大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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