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的业绩！能干就干！不能就立刻滚蛋！”一想到今天那一家三口张经理就来气，多好的客户啊，哄着小孩去闹，什么样的套餐签不下来？

顾明舒将张经理砸过来的业绩表攥出痕迹，她低着头不断深呼吸，身体轻微颤抖，眼前闪过那一家三口。

小女孩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角，她望着小猫的遗体眼泪止不住的掉，身旁的父母红了眼眶，哽咽着和小猫做最后的道别，祝愿小猫一路顺风，祈祷小猫下辈子还能来到这个家。

不断涌出的疲惫感让顾明舒说不出话，她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张经理气焰更盛，喋喋不休，他说道激动处更是飚出脏话，将顾明舒数落的一文不值。

一通输出后，张经理终于把今天受到气撒完，“听见没？这个月的业绩再不达标，就立刻给我卷铺盖走人。”

见顾明舒竟然敢不赶紧认错，张经理脸色涨红刚要发作，顾明舒却眼疾手快立刻向前一步，她狠狠对张经理翻了白眼，仿佛要将对张经理的所有怨气鄙夷全部倾泻出来。

她一把取下工牌，“啪”地一声将工牌砸在张经理眼前。

“没听见！我不干了！”

说完转身就走，用力把门甩地震天响，将张经理的咒骂抛在身后。

顾明舒挺直了背走出去宠物殡葬馆的大门，直到过了街道拐角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她手心还有点冒汗，但心里因那家人眼泪产生的郁气却消散了不少。

“爽是爽了，但房租怎么办？”

顾明舒心中发愁，她计算着自己的存款余额，勉强够这个月的房租水电，生活的压力让顾明舒心烦意乱，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游荡。

不知不觉间，顾明舒来到了她曾经和家人一起散步的公园，她找了个椅子坐下，呆呆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好像一座石像。

云在天空中迁徙，路灯又开始了今天的工作，喧闹的人声逐渐消失，只有树叶被风摇动婆娑作响。

衣角突然摇动，顾明舒以为是风吹过，她不以为然想要抚平衣角，指尖却碰到一个异常冰凉的小手。

顾明舒浑身僵硬，半夜刷到的恐怖故事争先恐后的浮现在眼前。她不敢扭头，坐久酸软的身体将她困在原地。

“姐姐，你怎么啦？”凉风习习，空荡无人的公园中清脆的童音显得无比诡异。

顾明舒用余光悄悄瞟过去，小女孩正常可爱的样子让她将冲到喉咙的尖叫咽下去。

哈哈，自己吓自己～

只是一个正常的小女孩，顾明舒暗暗唾弃自己想太多，她蹲下，扬起温柔的笑容。“怎么了小朋友？”

小女孩身着蓝色蓬蓬裙，头带兔子发箍，像刚从迪士尼乐园出逃的小公主。

“我…”话还没说完，小女孩便低头，手指搅动着衣摆的棕色镶边，时不时抬头眼巴巴地望着顾明舒，吭哧两句却说不明白。

“是找不到爸爸妈妈了吗？”顾明舒轻声询问，夏末秋初温差有些大，小孩受不得凉，顾明舒思便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似乎下定了决心，她跺跺小皮鞋，抓住顾明舒的手，“姐姐，我任务遇到了大麻烦，你能帮帮我吗？”说完还挤出几滴眼泪，泪眼汪汪地望着顾明舒。

顾明舒心中却警铃大作，她突然想到曾经看到的团伙拐卖案，那里可不少用妇女小孩卖惨拐人的例子。

她心中叹声不断，表面强装镇定，余光在周围暗暗搜索是否有可疑人士，并出言稳住小女孩。

“什么麻烦呀？说给姐姐听听，姐姐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真的吗？”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我在找契约人，姐姐你愿意做我的契约人吗？”

啊？契约人？顾明舒略微放下警惕心，暗暗揣测，是在过家家吧？她想赶紧找借口溜走，但面前的小姑娘眼泪汪汪，一看就遇到了大麻烦，再说指不定只是个普通小孩呢？

顾明舒于心不忍笑眯眯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但姐姐有事儿只能留一小小会儿，要是时间很久，你只能找别人了。”

小女孩眼睛瞬间亮起来，她欢呼一声伸出小拇指：“很快的，马上就好！拉勾！”

顾明舒放下心，上道地搭上了小女孩伸出的小拇指。

一道细小的流光如游蛇般从小女孩的小指上窜出，攀到顾明舒的指尖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话音刚落，一阵白光闪过，刺地顾明舒睁不开眼。

等她再再睁开眼，便惊恐地发现眼前的小女孩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飘在空中、毛茸茸的白色兔团子！

它周身散发着微光，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浑身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和得意。

“太好啦！我终于不是没有契约人的野系统啦！不愧是我！”兔团骄傲地大声欢呼转圈，身旁还不时有彩带洒落，顾明舒跌坐在长椅上瞳孔地震。

妈呀！

注意到顾明舒的震惊，兔团忙蹭到顾明舒脸庞，语速飞快“我是系统1111，就是小说里那种系统。只要你完成任务就能获得点数抽卡，还能在系统商城购物。任务主要内容是完成动物的临终心愿，很简单的！”

巨大的惊喜将心头的忧虑淹没，顾明舒装作不信的样子试探开口：“都临终心愿了，要是等我找到它时，它已经走了怎么办？再说，你这抽卡要是拿一堆垃圾糊弄我到哪说理去？”

1111慌忙解释：“宿主可以直接和动物灵魂对话，还能看到它们的部分记忆，这肯定能帮到你。抽卡前可以许愿，卡池有保底机制，一定会抽到有用的道具，就是商城后期才能解锁。”

接着1111话音一转“有新手礼包，抽不抽？”

顾明舒：“抽！”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几乎和顾明舒一样高的转盘出现在她面前，并开始飞速转动。顾明舒的心神完全被转盘吸引，她紧紧盯着高速旋转的盘身，希望能窥见礼包究竟有哪些奖励。

转盘后方彩色的小灯不断闪烁，高速旋转的盘身速度逐渐降下，指针缓慢前进定格在一处，顾明舒急忙去看，上面竟然是三个？？？

“搞什么呀？”顾明舒刚想吐槽这转盘是不是有黑幕，转盘似乎是不想听到坏话，吐出一颗扭蛋便立刻消失。

顾明舒刚想捞掉在地上的扭蛋，就发现扭蛋开始剧烈晃动，一个棕色的兔子从扭蛋中挣脱，它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好像第一天学走路，没几步就倒在地上，瘫成了一张兔饼。

顾明舒愣愣地盯着面前晕转盘的兔子，将它连着扭蛋一起捧在手心，“这是捅了兔子窝了？还蛮可爱的。”她摸摸手心的兔子：“叫你咖啡好了。”

1111看清兔子的身影轻啧一声，凑到顾明舒面前撒娇：“快走吧，起风了，好冷的。”说完还用豆豆眼暗戳戳地瞪了刚刚出来的咖啡。

咖啡：？

顾明舒看着1111那长长的兔毛，冷不丁道：“对了，你叫小二。”

小二：！

小二气得更加毛绒绒，在顾明舒头上直哼哼小发雷霆。

咖啡蜷在顾明舒手心不乱动，只是睁着豆豆眼打量周遭的景物，眼神冷静又敏锐。

顾明舒心生纳罕，这也太老实了？她想起曾经养过的兔子雪球，那叫一个魔童降世，一天不拆家就难受，看见她摸别的小动物就生气。

她又想起曾经看过的小说，盯着咖啡计上心头。

回到家，顾明舒将咖啡放到餐桌上，快步走到厨房拿了一根胡萝卜放在咖啡面前。

“饿了吧？快吃饭吧。”顾明舒笑眯眯地把胡萝卜推给咖啡，然后翻找沙发旁的零食柜，准备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小二见没自己的份，便在顾明舒腿上跳来跳去，想要抢夺她手里的薯片，却弄巧成拙搞的薯片渣滓掉在毛发里，又气哼哼地疯狂甩头。

薯片渣走开！

咖啡迟疑地望着面前对他来说过于巨大的胡萝卜，思考半晌终于狠下心，闭上眼就准备去啃，却被人兔口夺食吃了一嘴空气。

顾明舒被咖啡那双呆滞的豆豆眼逗笑，乐呵呵地摸摸兔头，“抱歉啊，忘记你还小了，先吃点油麦菜，等会儿给你买兔粮。”

咖啡浑身一僵，最终还是乖巧地蹭了蹭顾明舒的手心，然后窸窸窣窣地啃起放在面前的油麦菜。

顾明舒望着乖巧的咖啡出神，又想起之前养的雪球。雪球气性特别大，生气了还爱跺脚，甚至有一次生气到把自己脚跺骨折了。

她眼神一暗，雪球几年前便寿终正寝了，那时她还在上大学，等她回去只能见到雪球冰冷的尸体。

腿上吱哇乱跳的小二让顾明舒回神，“又怎么了？”顾明舒分外无奈，想吃薯片也给你尝过味道了，这是又要干嘛？

小二挤进顾明舒手心，蹭来蹭去：“凭什么只摸咖啡？我也要摸！”

顾明舒：……

咖啡：……

“知道了，你个小气鬼。”顾明舒调笑两声，点了点小二的鼻头，将小二举在面前，她突然起了坏心：“你就不能学学咖啡，看人家多稳重老实。”

咖啡：……

小二果然又开始生气，整个兔团变得更加蓬松，顾明舒的手完全被她蓬起来的毛埋住。

要不是顾明舒控住她，小二怕不是会被气得翻过去，顾明舒连忙哄她说她是最可爱的小兔宝宝，谁都比不上她，把小二哄的高高扬起头，对着咖啡轻哼。

咖啡：真是没招了.jpg

咖啡垂下耳朵，眼中满是嫌弃。他一点都不想和这两个家伙混在一起，太幼稚了！于是便跳到沙发的另一边尽量远离是非之地，准备好好梳理今天的情况。

喧闹的电视剧打断了咖啡的思绪，他刚要发作，又想到现在的样子，只能隐忍下来，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刚想跑，却被抓住，顾明舒笑眯眯地看着他，语气轻松：“咖啡，你的灵魂是人吧？”

电视剧的和尚正好喊道：“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

咖啡僵在原地。

他还想挣扎，便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只后腿乱蹬企图逃离顾明舒的控制。

顾明舒被咖啡逗笑，将咖啡放在餐桌上，她眼神锐利似是能剖开这副兔子皮囊，直视里面的人类灵魂。

咖啡下意识后退，又强装正常歪着头疑惑地看着顾明舒。

“咖啡，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别呢。”顾明舒话锋一转，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也不想我亲自上手验明正身吧？”

咖啡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