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千影愣住了。鼬却不回答，只是顺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扯着她也迈开脚步。

千影盯着鼬的侧影，在星与月的光辉下，鼬的脸颊闪闪发光。但他好像完全没有解释刚才那个问题的意思。

鼬问：“小千，你冷吗？”

“不冷。”

“你第一次翻窗户，是为了偷听我和父亲的对话吧？”

“唔，是的。”

“你听到了多少？”

“我什么也没听到。”

千影默默低下头。说实话，她为此感到惭愧。因为她好歹也在忍者学校参与过潜行课的训练。但不管她究竟学到了多少，结果都是，她实操得挺失败的。

鼬继续问：“那止水听到了多少？”

“这个，”千影冥思苦想，“我就不清楚了。”

“没关系。”

天上的月亮突然被一丛乌云掩盖，地上的聊天声也戛然而止。鼬突然捏了捏千影的手，回过头对她笑了一下。暗淡的星光将这个笑容衬得愈发难以琢磨。

千影摸不清鼬的意图。

他们终于回到房间。千影的卧室里，凹陷的床铺，大敞的窗，被风撩起的窗帘，都和千影溜出去之前一模一样。

她轻手轻脚地溜进房门，掩上窗，正打算与鼬道谢、道别，再道晚安，但鼬却紧随她而入，并在身后关上了门。

咔哒。

“咦？”千影好奇地问，“鼬不回去休息吗？”

“嗯，稍等一会儿吧。”

鼬没有开灯，而是直接在她面前跪坐下来，俨然一副要谈谈的姿态。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一言不发。

于是千影也只能乖乖坐下。

她愧疚又诚恳地低下了头：“抱歉，我不应该擅自偷听的。”

鼬摇了摇头，他的眼神染上一丝警觉：“是止水让你做的吧？小千并不是能自己想到大半夜偷听别人说话的人。所以，不怪小千。”

等等，这是在骂她吗？千影歪了歪头。

“呃，好？”

“但是，希望小千下次能向止水转告，不需要事事都替我分担。这种事没有下次了。”

“好，可是——”

“但我也希望小千能明白，这是我的任务，更是我的责任。与千影和止水都无关。”

“可是——”

“听我说，小千，有时候你也要聪明一点。不要随便一个人对你示好，就天真地上去帮忙。好在这次骗你的只是止水，他除了想打探消息，没有别的坏心思。但如果是别的男人呢？”

“什么别的男人？”

“没什么，是我在说胡话了。”鼬突然垂下眼，像是对自己发脾气一样轻哼了一声，“总之，千影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对身边的异性要有防备心。哪怕这个人是止水。”

哪怕是止水？千影想了想鼬这句话，觉得莫名其妙：“这算什么嘛？那鼬不也是异性？”

“你说什么？”

千影继续说：“我说，鼬也是异性，那难道我也要防备鼬吗？”

“该防备的时候，当然要防备！”鼬不满地看着她。

“真不讲理！”千影气呼呼地说，“我才没有被止水骗。我是为了帮助鼬才协助止水的！”

鼬愣了愣：“为了帮我？”

“没错！”

鼬突然伸出手，凶巴巴地敲了敲她的头。

“那就更不可以了。”鼬说，“不许这么做。”

“凭什么？”千影的嘴巴都要翘到天上去，“凭什么我不能？从来都是鼬照顾我，我就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你当然可以为我付出。但是，”鼬顿了顿，“如果小千想协助我，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为什么要去找止水呢？”

“啊？”千影愣住了。

“对，”鼬继续说，“因为我就在这里，就算加入暗部，我也会一直保护千影和佐助的。遇到困难、麻烦，或者任何烦心事都好，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为什么要去找止水呢？”

“我没有——”

“但如果是止水先找的你，你又为什么会傻乎乎地同意了，甚至不肯告诉我，他究竟在要求你做什么呢？为什么第一次翻窗户的时候要对我有所隐瞒呢？”

鼬的眼神愈发严厉，千影忍不住将自己缩得更低。

“好吧。”

鼬的表情逐渐柔和下来。他担忧地看着千影，目光疑虑又不甘。

鼬问：“千影是觉得，我加入暗部后，能陪伴你们的时间变少了，所以更想去依赖别人吗？”

“当然不是！”

“那就不要再这么做了，千影，不要再背着我行动了。相信我，哪怕加入暗部，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和佐助的。因为你们是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人。”

鼬突然拉起她的手，从那只隐隐颤抖的手臂上，千影很确定，鼬说的都是真心话。

但就是因为是真心话，她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只能低下头，用手指开始抠地板上的缝隙。

她小声嘟囔道：“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鼬突然要加入暗部？”

“嗯？”

“止水告诉我了，木叶和宇智波目前关系紧张。在这种时候加入暗部，鼬一定会遇到麻烦的啊。”

鼬危险地眯起眼：“止水告诉你了这么多？”

“是啊，”千影自作主张地点点头，“不仅这样，我还得知了更多消息。我发现木叶和宇智波之间的嫌隙，其实是因为曾经发生过一场爱情悲剧！我正打算去调查这个爱情悲剧！”

“什么？”

“爱情悲剧！就是——”

“不，”鼬打断道，“我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但千影是从哪里听到这种消息的？”

“呃……”千影闭上了嘴。她没办法向这些人解释系统的存在。毕竟，她曾经试过，而这些人完全无法理解！

鼬轻轻叹了口气。“好了，小千，不要再担心我了。木叶和家族的关系的确有些紧张，所以才需要我加入暗部来担任双方沟通的桥梁。这是我的使命，和小千无关。”

“但是——”

“但是，小千当然也有能帮上我的地方，就是安心在族地里生活。”鼬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和佐助的笑脸，这样我就会感到幸福。所以，小千，无论谁要求你，都不许参与村子和家族的事务。”

说的什么屁话？

千影双手抱胸，不满地皱起眉：“凭什么我不能参与？凭什么我就要听鼬的？”

“就凭我才是你的哥哥。”

鼬突然直起身，双手捧住千影的脸，直勾勾地看着她。那双墨色的眼眸像烟囱一样深不见底，窒息的煤灰味莫名令她喘不过气。

千影挣扎了一下。但鼬收紧了手。

他说：“五年前是我的父母收留了你，而我又恰好比你大几个月，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哪怕我的要求会让你讨厌，甚至会为此厌恶我本人，你也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因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千影，听我的话，千影才能不被任何人利用。”

天上的乌云终于散去，清冷的月光重新投在地上。稀薄的光晕照过窗户，轻轻映在鼬的脸上。

千影怔怔地看着那张脸。原初的黑色眼眸缓缓变红，直到浮现起三只勾玉，开始绕着中心旋转，好似足以吞噬人心的漩涡。

“鼬……”千影张了张嘴，尽力抬起头。可鼬却双手发力，突然按下她的脑袋。

“小千，”鼬凑近她，温热的吐息吹在她的额头上，酥酥麻麻的，留下虫豸爬过般的惊悚感，莫名的恐惧笼罩千影心头。鼬缓缓开口，“直到今天小千还不明白吗？很多人都对你虎视眈眈，包括止水。但只有我，是在保护千影。所以，我才是千影最应该依赖的人呐……”

千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她被迫低着头，只能死死盯住鼬的前襟，深色的布料在月光下闪出流水般的影。

于是她伸手扯了扯那片衣襟。鼬终于松开了她。

千影松了口气，她立刻抬起头。迎着月光，她看到鼬缓缓俯身向她靠近。

叮！

好死不死的气氛破坏者又来了。千影咬牙切齿地瞪大眼。

【鼬似乎是想亲你，该怎么办？】

【A：躲开】

【B：低头】

千影反复看了三遍后，缓缓打出问号。

有毛病啊——这个破系统竟然没有一个迎男而上的选项吗！

简直没有天理啊！

又被鲨了，好疲惫，改好新的锁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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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