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下的雪还没融化，就又落了一场雪，念衡在齐腰深的积雪中艰难爬行，病好以后，蒙在每天太阳升起后都带着念衡一起巡山，这样能积累身体的阳气，抵御疾病入体。（锻炼身体，增强抵抗力）

本来念衡是想绑着小毛驴来的，这样走累了可以骑它回去。但外面太冷，小毛驴耍赖的躺在地上打滚不肯离开山谷。

“前面的山坡我们滑下去吧。”念衡看着植被稀少的山坡提议。

“下面是河，从这里滑下去也许会溜到河面上。”蒙放眼望去，河中央有个小黑点，是只狼，河面已经冻实了，不知道它在那做什么。

“能滑那么远啊。”念衡的视力没那么好，看不见远处，此时正兴致勃勃的将背着的木板拿下来放在地上。

木板是从马车上拆下来的，涂了桐油，结实防水。

见念衡已经坐稳，蒙踢了一脚木板，随后跟在念衡身后奔跑起来，风吹动祂的毛发像水波一样流动。

滑下山坡的速度很快，念衡紧张的提着一口气，滑到河中央才吐出来，她笑起来，刚想和蒙说话，一回头和狼对上了视线。

“……”她克制住了喊出来的冲动。眼前是那位被念衡变成狼的夫人。

她没理会念衡。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冰面砸了个窟窿，一下子将头扎进去叼了条鱼出来。

鱼不算大，只有手掌长，她像一只真正的狼一样咬碎骨头囫囵吞下，鱼血染红了冰面和覆盖在上面的白雪。

她将吃剩的鱼尾叼在嘴边伸到冰下，等待下一条来呼吸的鱼。

蒙和念衡对视一眼，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离开了。

婉玉憋着气，张大嘴在冰水里等待着，有鱼尾扫过她的下颚，就被她一口咬住甩到河面上，嘴里满是鱼血的腥味，她像一直真正的动物一样甩动自己被打湿的毛发，但收效甚微，水已经将毛发冻成一缕缕的冰。

她咬着两只稍大的鱼回了狼窝，小狼崽子摇头晃脑地出来迎接她，争抢她嘴里的鱼，她将大一点的吐到地上，小的叼到角落用爪子压着，哪个小崽子想过来咬两口就呲牙赶跑。

母狼天黑了很久才回来，没带回猎物。小狼崽子哼唧两声又睡了过去，婉玉斜眼看了一眼趴在洞口的母狼，将压在肚子底下的鱼推了出来。

那对狭长的眼睛，在白雪和月光的反衬下发出幽绿的荧光，那荧光闪烁着靠近她，叼走了鱼。

嘎嘣嘎嘣，鱼骨被咬碎的声音，还有牙齿在鱼鳞上打滑的声音，舌头搅动鱼肉的摩擦声，听的婉玉又饿了，她抖抖耳朵，偏过头假寐。

母狼吃的很快，它舔舐完嘴边的鱼血，凑到婉玉身边，帮她把一缕缕的毛发舔开。婉玉就装作睡着的样子，没有拒绝母狼的好意。

白天早些时候，念衡和蒙遇到了在捕猎的母狼，她正卧在山坡上伏击山沟里觅食的鹿群，视线紧紧跟随着那只蹦跳着围绕在母亲身边的小鹿。

蒙叹了口气，鹿群警醒的抬头停止了觅食，在发现母狼后慌乱逃跑了，留下一地凌乱的脚印和雪尘。

“那只母鹿救了你的三个孩子，你要放过它和它的孩子三次。”母狼冲着蒙呲了呲牙，跑走了。

“深冬寒甚，大概是母狼捕猎艰难，所以她也出来抓鱼。”

“那个猎户没送来吃的吗？”

“前几天又下了雪，寻常人不适合再进山了。”

“……她们能活过这个冬天吗？”

“你要帮她吗？”

“山下的人给我送的物资里有熏肉，给她拿过去一些吧。”

“……用水泡过再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