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第二天,毕亮带着李风来到夏荣生说的埋葬夏如的地方。

是在村后一个叫上陵坡的山坳,夏荣生说只要走到那里就会看到一块大石头,夏如的坟墓就在石头下方七八米左右。

果真如他说的,他们一到山坳口就看到了那块大石头,露在地面上的部分足有七八立方,突兀在密林间,很好辨认。

从远处看,石头下方杂草灌木遍布,并没有什么坟墓。

可等他们走近寻找,却没一会就找到了,因为坟墓周围的杂草被清理干净,坟前还摆放着花。

不是平时用来祭祀用的塑料或者彩纸做的花,而是鲜花。

可是夏荣生说过,自从夏如被葬在这里后,他们从来没有来祭扫过,更不要说还费心的摆放鲜花。

坟堆已经塌陷只剩下一个小土堆,如果没有眼前这些奇怪的现象,他们只会当是一个长满杂草的小土坡就忽略过去了。

李风蹲下去拿起一朵花看了看:“师父,这些花还比较新鲜,不久前有人来过。而且这些花不是山上的野花,在这里只有花店才有得卖。”

“指纹指纹。”毕亮嚷道。

李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吐了吐舌头,赶紧放下花,从口袋里拿出手套戴上,才又重新拿起花。

“能这么花心思用鲜花,一定是跟夏如关系极其密切的人,是诡异怪象背后的那个人?”他一边检查花,一边道。

毕亮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说明我们的猜想是对的,根本不是夏如复活,就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李风点点头,把那些花都装了起来。

“师父,你真是太聪明了,是怎么想到要到这里来看看的?”

毕亮:“这不叫聪明,而是经验和直觉,只要是跟案件可能相关的,都不应该放过。”

李风对他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镇上没有花店,就数晚县城有几家花店,下山走访一定会有结果。”他信心满满。

他们又在周围勘查了一阵,荒山野岭,没发现什么,于是下山。

在下山的路上,毕亮接到蒋大伟的电话,说他昨天晚上又被人袭击了。

一个“又”字让毕亮皱了皱眉。

他带着李风赶紧赶到他家。

蒋大伟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伤,可是等他起身迎他们时,他们发现他走路腰是弯着的,直不起来。

据蒋大伟说,他昨天傍晚趁着天气凉快在地里种玉米,没注意到时间,直忙到天都要黑了。

等他起身想要拿上东西回家时,背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在他腰背上狠狠一踹,把他从近两米高的地坎上踹了下去。

幸好他摔下去的地里刚被松过土,又没有石头,所以没被摔着,只是腰背被踹的地方伤到,要不然不摔死也得残疾。

踹他的人他没看清,只看见一个全身穿着黑衣服,带着黑帽子的瘦高人影跑开。

为了证实自己没有说谎,他还把昨天穿的衣服拿出来给他们看。

衣服后腰处有一片泥土的痕迹,但是却并没有任何鞋印纹路,像是糊上去的。

李风看了又看,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忍不住道:“这是鞋印吗?”

蒋大伟立马急了:“怎么不是?那么长还不像鞋印啊?”

毕亮看李风一眼,转头问蒋大伟:“除了他的背影,你还有没有看到其他的细节?”

蒋大伟摇头:“没看见,当时摔下去差点就起不来,等能爬起来一点转头去看,他早就走远了,只看到一个背影。但是那个人很嚣张,踹了我不是赶紧跑,而是不慌不忙地走开的。”

毕亮点点头:“你在电话里说‘又’被袭击了是什么意思?你以前也被袭击过?”

蒋大伟重重叹口气:“这两年倒霉得很,每年都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这些事他本来没打算跟他们说,但想到前两天毕亮跟他说的话,当年杀害夏如的凶手可能会针对他,又加上昨天傍晚的事情,他越想越害怕,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们。

前年,也就是2022年的一天晚上,他在村里的路上突然被人袭击,打到住院。

去年的一天晚上,他骑三轮电动车被人从后面撞到沟里,头破骨折,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能下地。

今年又被人从高处推下。

接二连三的事故,已经不能用意外来形容,真有可能就是毕亮说的那样。

“前两起案子都没有找到行凶者?”李风问。

说到这,蒋大伟更加头痛:“没有,一个都没有抓到。当时就报警了,但是调查来调查去,什么也没调查出来。”

这也让他对警察失望了,如果不是毕亮说的话,昨天的事情他都可能不会报警。

他担忧的看向毕亮他们。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救救我,有人想杀我。”

毕亮和李风对望一眼。

李风问:“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蒋大伟:“这还不明显吗?前年他想打死我,去年想撞死我,昨天是想摔死我,只是我命大都活了下来。”

他犹豫了下,继续道:“而且,我肯定昨天袭击我的那个人就是十年前杀害夏如的凶手。”

“你肯定?”李风拔高了音调,差点叫出来。

蒋大伟点头:“我可以肯定,一定是他。”

李风看向毕亮。

毕亮沉默了下,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既然这么肯定,为什么现在才说?”

蒋大伟脸上有些难堪:“一开始也没那么肯定,可是越想越觉得像,昨天推我的那个人就是杀害夏如的凶手,背影一模一样。”

他又着急起来:“一定是因为我是夏如案的唯一目击者,当年的真凶怕我再认出他,所以就想杀人灭口。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救救我,我当时也是为了你们能破案,才把知道的说出来的。”

毕亮:“你多虑了,你只是隔了很远看到他的背影而已,怎么能认得出他?所以杀你还不至于,但可能会对你心怀怨恨,我上次来提醒你也是因为这个。”

蒋大伟:“不是的,他一定是想杀了我,三年了,每年都要弄一回,是一定要把我弄死啊。”

毕亮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哥,你放心,除非你知道那凶手更多的事情,要不然他没必要杀你。你是还知道其他什么吗?”

蒋大伟垂下目光,摇头:“我不知道,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跟当年的警察说了,可是凶手会不会觉得我知道更多?”

毕亮沉吟:“这个倒是有可能,你现在还是很危险。我们会全力调查,尽快抓到杀害夏如的凶手,这样你也就安全了,但如果你又想起什么一定要及时跟我们联系。”

蒋大伟只能点头。

毕亮又问:“关于袭击你的人,你还有没有其他觉得可疑的对象,跟你闹过矛盾有意见的?”

“没有,”蒋大伟头摇的像拨浪鼓,“就是当年的凶手要杀我。”

毕亮点点头:“那把你前两次遇袭的详细情况说一下吧,这对后面的调查很重要。”

蒋大伟絮絮叨叨地说起来,李风在一旁记录。

蒋大伟说起前年被袭击的事件时,提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名字——许成西。

在他被袭击前,他碰见过许成西。

李风忍不住看毕亮一眼。

许成西的名字好像总会时不时的在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毕亮也看他一眼,神色不变,让蒋大伟继续说。

他们在蒋大伟家里待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又去蒋大伟昨天遇袭的地方查看。

一出来,李风就道:“师父,这蒋大伟有问题啊。”

毕亮好笑一声:“连你都看出来了。”

李风:“因为太不合理,接二连三发生意外的确很有问题,但还不至于上升到杀他的程度。”

“按照他的说法,有一个人在近三年里,每年在某一个时间段就间歇性的想杀他,哪有这样杀人的。要是真的想杀他,前两次完全可以下死手,不会每次到最后都留他一口气。”

“而且在问他有没有其他怀疑的对象时,他否定得太快,像是极力要撇清自己的关系一样,弄巧成拙,绝对是还有重要的事瞒着没说。”

“还有如果是夏如案的真凶要灭他的口,为什么要在沉寂多年后的前年突然开始行动?那时候夏如的案子早就被大家遗忘,凶手又自己挑出来灭口,不是自己害自己吗?”

“所以说是夏如案的凶手杀他完全不可能,至少前两次不会是,而这一次又是在没人的时候,他要杀他为什么不下死手,只是把他踢下去?两米来高的蓬松土地,根本摔不死人,这一点行凶者也应该清楚。”

李风说出自己的一大段推理,最后定下结论:“我觉得对他的这些袭击更像是寻仇,隔一段时间就想报复发泄。而他咬死说是夏如案的凶手要害他,除了心虚,还有就是在转移我们的视线。”

“他有更不可告人的秘密。”毕亮接过他的话。

李风煞有介事地点头:“对,他有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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