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按响了贞子家门铃,很快门里就传来声音。
“是我!”松子大声回答。
“我是谁?”结果门里的人居然认不出她的声音来。
“松子,松子!”松子在外面撇嘴,也不知道是真听不出来还是假听不出来,这贞子,她们多少年的交情了,非要和她这么争强好胜吗。
“听不出我声音?”一开门,再一看,松子被气的,她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收衣服。
“什么事,大忙人?”贞子撇嘴。
“一来你就要和我斗气是不是?”要不是想到可怜的银珠就这么一个人孤怜怜在医院里躺着,松子真要和她斗一斗。
“喝什么,水还是茶?”进了屋,贞子再斗气,基本的礼仪还是有。
“纯净水吧。”忙着说事的松子也确实热了,一路过来,就是坐车,也不舒服,刚好,进了屋,再喝杯水凉快一下。
“我们家只有矿泉水,没有纯净水,我们家买不起。”贞子又被气了,就个水还挑三捡四的。
“什么纯净水,矿泉水,一桶纯净水有什么买不起的。”松子让贞子搞糊涂了。
“对你来说一桶纯净水就是一块糖。”贞子只要一看到松子,就总是气不过,明明一起长大的人,怎么相差会这么多呢。
“我招你惹你了,哎,不对,我可不是来和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松子及时反应过来,差点没让贞子带偏。
“你说什么?”斗气归斗气,贞子还是给松子倒来一杯冰水。
“金珠呢?”喝了一口,水再凉快也浇不熄现在松子心里的这口火,再看着自己手里习惯性地帮着折好的衣服,松子想推开,最后还是没这样做,反而帮着一起弄好。
“刚刚出门了。”有了松子的帮忙,贞子很快就收好了衣服。
“那银珠呢?”松子又被气了,两个女儿,一个喝杯水都要喂,一个呢,真当是野草了,随便放个地方就行。
“医院加班。”贞子也给自己倒了杯水,这天气可够热的。
“哎哟,你可真过分了啊,还有闲心在这坐着,悠闲地收衣服,喝杯舒舒服服的冰水。”松子扭头,不看这人,省得再气她。
“我有你闲心吗,司机开着车,想去哪就去哪,这多闲心呢。”贞子撇嘴,说起来就气人。
“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偏心,金珠出去,回来,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你哪样不操心,可是银珠呢,你操心过她什么?”贞子气,松子也气,越说越气。
“哎,你今天就是来气我的是不是?”要这样,她可不乐意陪着,她没那闲心,她要做的事可多着呢。
“哎哟,你都做了,还不许我说呀,怎么,我就要说,要不是我亲眼看着你生了银珠,我肯定以为银珠是捡的,你说说你,有你这样当妈的吗,一个呢,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个呢,吃什么,穿什么,你就说你管过吗?你什么时候能好好关心一下银珠。”松子就是不明白了,都是自己生出来的女儿,怎么能这样对待。
“少说这些没边的行不行,我说你是不是闲得慌,你要是实在闲得慌,找个养老院孤儿院去做义工,别来我这里说三道四。”这些话,贞子可不爱听。
“岂有此理,我就问你,银珠在哪?”松子扭过头来,瞪着贞子。
“她还能在哪,医院上班,你自己不也有女儿在医院,还会不知道。”对金珠的偏心早已是习惯,无论谁说什么,贞子早就不以为然。
“医院上班?要上多久?”看着贞子一点没听进去的样子,更让松子气得,赶紧喝下一大口冰水,要不然,她会被气炸。
“一个星期,说是要加班。”贞子一点没觉得不妥。
“孩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啦?”松子不敢相信地看着贞子,这是自己的女儿,心大到这份上,偏心到没眼了。
“她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我操心什么,我们可不是你们家,都成人了,就得靠自己。”贞子也觉得松子大惊小怪。
“那金珠呢?”松子觉得自己应该吃了清心丸再来,从进来到现在,都被贞子气,要不是她身体好一点,早就晕过去了。
“金珠能一样吗?她从小身体就不好,现在还在上学,上学多累呢。”贞子就是这样想,所以这样说。
“唉哟,唉哟,我的天哪!我就问你,你是见过还是听过哪家医院护士要加班一个星期的?!”松子扶着自己的后脑勺,不能再提什么金珠了,再提,她真的会被气晕的。
“我哪知道。”贞子死硬到底。
“你不知道,自己女儿一个星期不回家,就算是工作,你也应该去看看吧!”松子被气得手都要抖起来了。
“哎,你到底要说什么?”让她还去看银珠哪,她哪有这个时间。
“你说我要说什么?!”松子站起来,她不行了,再呆下去,她会被气晕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贞子就不明白了,松子今天到底来是为什么。
“你就继续这样吧,贞子,总有一天,你要后悔!”松子改主意了,要是这样说贞子还不明白,她也不说了,银珠那里,她去照顾!
松子怒气冲冲离开了贞子家,被气得头晕的松子上了车,让司机回家,上车后,松子闭眼休息,因此,没有看见走在回家路上的金珠,不过,或许不见到更好,见到了,松子心里在为银珠心疼的同时,也气金珠,难道妈妈偏心就这么受着吗,就不能多想想妹妹吗,只要多为妹妹想想,银珠也不会这么可怜,唉哟,这对母女,真是,等着吧,她看哪,都有后悔的那一天!
“她来了半天到底是来干嘛的?”另一边,贞子也在喃喃自语,一点不明白松子到底要说什么,关上门,翻了个白眼,最后结论,就是闲着闹的,撇嘴,贞子进屋。
“妈妈,我回来了!”没过多会儿,金珠进门。
“哦,回来了,今天累吧,快喝点水,看这外面天气热的。”听到金珠的声音,贞子脸上不自觉地就带上了笑容,赶紧从冰箱里拿水出来,倒了一杯给女儿端出去。
“嗯,可热了。”金珠娇滴滴的回答,听得贞子心里不喝水也凉快,金珠这声音太好听了,听着就是舒服。
“晚上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她女儿累成这样,得吃点好吃的。
“妈妈,我想吃你做的酱肉了。”金珠眼睛亮汪汪地看着自己的妈妈。
“好,就做酱肉吃。”这么好听的声音,这么漂亮的女儿,发亮的眼睛让整个人都闪闪发光,什么要求,都答应!
“你休息一下,妈妈这就去做饭。”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贞子站起来,进了厨房。
“你好,我找郑银珠护士,我是她的姐姐”休息了一下的金珠打开包包,看到包里的票,想起来演出的事情,拿起电话往银珠医院拔了过去。
听到金珠给银珠打电话,厨房里的贞子突然就想到了刚刚松子说的话,不由得支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客厅里金珠的声音。
“银珠吗?”电话很快接通。
“嗯”另一边,银珠也接起了经过总台那里转过来的电话。
“你的声音怎么有气无力的,真干了一天一夜吗?还没能休息吗?”金珠吃惊,原来真加班了呀。
“嗯”银珠就没力气说什么,只能嗯着。
“出来一下可以吗?我弄到演出票了,你一定喜欢的。”金珠拿着票挥了挥,似乎银珠就在她面前一样。
“我要一个星期才能回家呢。”银珠不想说话,却不得不说。
“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回家呀,可怎么办呀。”金珠嘟嘴,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呢。
“你自己和朋友看吧,忙着,我挂了。”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上,银珠都不想再说话。
“好吧,只能这样了。”金珠兴致索然地放下电话,嘟嘴。
“银珠怎么说?”听不清,贞子干脆擦了手出来。
“哦,还要工作一个星期才能回家呢,妈妈,这工作可太可怕了,怎么能让人一个星期都工作不给回家呢。”金珠露出嫌弃的表情,光想想都觉得好可怕,真是太可怕了,她才不要!
“你就放心吧,你以后可是作家,是绝不会去做这种工作的。”贞子听着一样没问题,完全没毛病。
“妈妈,还好,我学的是国文,是吧,妈妈,银珠当初怎么会去学这个呢,太可怕了,我可受不了。”金珠完全没想起来,当初银珠也没想这个。
“她也不想上,可当初不是家里穷吗,只能上这个。”提到这些往事,贞子也完全没有觉得不对的,家穷,只能上卫校,当然就只能上卫校。
“总之,我可是不上的。”金珠也没有觉得不对,反正,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体会不了什么。
“你呀天生命好,怎么可能去上这些。”母女俩都觉得没有什么不对,金珠命好,就是作家命,当然不可能吃苦受累,银珠是野草,什么苦什么累,野草还想富贵命呀。
“嗯,妈妈,我也觉得是这样呢。”金珠摇头晃脑,她呀,妈妈给她算过了,一定会成为作家的,作家动脑就行,怎么能去动手呢,多累呀,累到了,还怎么写文章呀。
“哦,对了,你听着银珠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说了半天,贞子这才想起来这事,也亏得今天松子来家里后和她说了这么多,要不然,光靠着她自己想起来关心下银珠,那难了,在她想来,工作累一点,很正常,又不是公主命,哪来这么多娇气。
“嗯。”金珠点头。
“银珠有没有说什么?”不想还不觉得,一想,总觉得松子在说什么,这讨厌的,难道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就非要这样成天气她吗,真是!
“没有,妈妈,你都听见了,要工作一个星期才能回家,让她出来一下都不行,我好不容易拿到的演出票呢。”金珠摇头,再想到银珠要在医院工作一个星期,一脸后怕的表情,幸好,幸好不是她,太可怕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换衣服休息吧,饭一会儿就好。”从金珠这里问不出什么来,听着很正常,就是加班而已,可是受松子的影响,做着饭的贞子脑子里老是被打断,银珠那里是有什么事吗?
越想越烦,贞子咬牙,这死丫头,有什么,说一声会死吗。
虽然做着饭走神,但是很快饭做好了,明元和郑汉采都回来了。
“吃饭吧。”把饭菜端过来,贞子先抬起了碗。
“明元,水,水。”金珠一如既往地使唤着家里的每一个人,包括父母在内。
“知道了。”已经习惯的明元站起来,从冰箱里把冰水拿出来。
“还有杯子呢。”金珠看了眼弟弟,真是笨,拿了水,都不知道拿杯子,不用杯子,怎么喝水呀。
明元想说什么,话明显地已经提到了嘴边,可是看着爸爸妈妈什么都没反应的样子,明元又压下去,说什么,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说了。
再站起来拿过四个杯子,这次不用金珠再说什么了,他直接再把水倒好,一杯杯放到各个面前,特别是金珠面前,一定放好,这关,过了吧。
金珠抬起来,喝一口,再吃口饭,来口妈妈专门为她做的酱肉,点点头,好吃的不得了。
明元从头到尾看着金珠的所有动作,最后,明白,他又多想了,一句谢谢,金珠可不会用在这里,他做这些,只是应该,理所当然,他不做,才是错,弟弟做下这些事,都是一家人,就做下这点事怎么了,不做叫不对。
再看父母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明元终于算是放弃了,低头吃饭。
“今天的饭好像有点稀。”郑汉采舀了一勺饭,抬起勺子来,好像这更像是稀饭吧。
贞子听到,瞪了眼丈夫,有的吃就不错了,哪来这么多话。
“你们吃着吧,碗我回来收拾,我出去一下。”贞子被这一影响,或许也可能真受到松子的影响了,贞子没吃多少,再也吃不下去,站起来,不管了,她得去一趟医院!
家里剩下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贞子还要去哪里,其中明元是最奇怪的,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就觉得妈妈心不在焉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现在妈妈吃晚饭了还出去,就更奇怪了。
出了门的贞子越想越感觉到不对,连做地铁或是公交的心情都没有了,叫了个出租车直接就到了银珠工作的医院楼下,下了车,贞子抬头看了眼住院部大楼,定了定神,上楼。
“你好,我找一下郑银珠护士,我是她的妈妈。”贞子很快就来到银珠工作楼层的护士台前。
“您好,阿姨,银珠昨天突发急性溃疡还有内出血,现在正住院治疗,住在1315号病房,您从那拐过去就是了。”刚好就是智秀在护士台。
贞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病房前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房门,当然更不知道刚刚在护士台前松子的女儿胜美也在。
进了门,看到银珠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大袋大袋的输液袋挂着,还有血袋也挂着,鼻子里插着管子,贞子差点没晕过去。
等到她定住神,眼泪已经控制不了的涌出来,贞子咬牙,她怎么会哭,她根本不想哭,可是哪控制得住,恍惚着走过去,小心地轻轻握住银珠的手。
浅睡中的银珠感觉到有人触碰了自己,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妈妈白了脸,流着泪着了自己的面前。
银珠没想到,妈妈还是来了,松子阿姨还是去家里了,一时间,心里乱成一片,面对着妈妈,她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甚至此时的她不愿和妈妈对视,轻轻别开了些视线。
另一边,贞子看着这样的银珠,又痛又气,心痛银珠现在这样子,受的罪,可又气她竟然什么都不跟家里说。
见银珠醒来,贞子这下终于完全爆发出来,不管是心痛还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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