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泽尔的笑容僵在脸上,自从他被提拔上来以后,和这个老头的博弈可谓是没有停止过。
这位统领三个部队的老人,在这个贵人长命的时代,他却有着一头苍老的白色头发,脸上遍布着衰老的皱纹,很多人贵族会觉得长成这样会让他们有失权威,但是这位军部老人可不这么认为。
稍微驼着的背,略有蹒跚的步子,脸上经常挂着和蔼的笑,说话的调子慢慢的,遇见生疏的后背也会耐心的点拨,这是海泽尔对这位老人的初印象。
老人身上的每一个特点都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让人对她很难产生反对的念头,但就是这样让海泽尔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老人的每一个动作,眼神,甚至长相都让他感觉是精心设计过的,举止间都让他察觉到了一丝不自然。
接下来的日子,他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在一段时间内仔细观察老人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只要有人提出与老人不一样的观点,一般情况下,都会以失败告终,不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
是的,这位和蔼的老人和他的性质是一样的,当他在发现违逆的人在路口被拖走时,年轻的学者被约谈时,荣誉的士兵被流放时,海泽尔神经质般的笑了起来,他是史无前例第一个从斗兽大赛直接被选中进入军部的人,恐怕在那个时候老人就已经察觉到他大逆不道的想法了吧。
有趣,那时候的海泽尔激动得浑身颤抖,对方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他有的是时间和老人磨到最后,换做是他的话,他也愿意将潜在的危险放在身边。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对方的嘴里听见余鸣的名字。
他挂着谦逊的笑容,尊敬地回答老人的问题,“您找他是做什么呢,他最近在我的住宅里面修养,可能不方便出面。”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没事的,我直接去看他不就行了吗,我也没有什么架子,就是聊聊会天看看这一届的预备冠军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老人眉眼弯弯,话语间还带着笑意,仿佛真的只是去看一位很有潜力的后辈。
“噢,说到修养,我还可以带点水果去,那位少年喜欢吃什么呢.....”老人开始絮叨起来,就像是一个为家里孙子操心的长辈。
可海泽尔绝对不会被他这虚伪的包装骗到,他继续与对方周旋,“因为上一次比赛的事故,余鸣现在还在昏迷,您知道的,那一站对他的伤害很大。”
“天啊,可怜的孩子居然遇见了这样的问题,好吧,等他清醒以后一定要告诉我,这种事故我一定要负起责任来。”老人露出懊恼的神色。
海泽尔看得有些生理反胃,“那是当然,我一定会与您说的。”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希望余鸣选手不要落下什么病根。”老人一脸担忧,活灵活现。
“借您吉言他肯定很快就能苏醒。”海泽尔已经不知道在内心骂了多少遍这个老头了。
说完这件事,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海泽尔才终于挂断了通讯。他的脸色异常的阴沉,双手撑在下巴上,眼睛看着房间门,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景忽然上前,为海泽尔空掉的水杯添满了水,水蒸气从杯口慢慢飘出,模糊了海泽尔的视线,他叫住正要离开的景。
“将余鸣的房间的窗户全部拉上,不能打开,同时封闭二楼,不相干的人不能上楼,特别注意克林顿家族派来的人。”
景迅速转身,朝着海泽尔弯了弯腰,“马上去办。”随后就离开了海泽尔房间。
刚刚的沉思海泽尔一直在脑里搜索,除了斗兽大会,对方没有其他途径了解到余鸣,之前关于神秘的机甲,他并没有如实报告,他将余鸣描述成了一个星际流浪客,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对方为什么忽然会对余鸣产生兴趣。
老人的行动完全没有动机,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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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喝药的第七天,余鸣的手脚终于可以支持他下地活动了!余明开心得想在房间里面手舞足蹈,但是下一秒,他兴奋的手脚就磕在了旁边的墙上,疼得他眼泪直冒。
就算如此,余鸣还是感觉自己精力满满,完全可以可以绕着海泽尔的大房子跑两圈。
季技嘉这时候在隔壁对他的小发明进行调试,听到余鸣房间的动静,他急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去隔壁房间,结果就看见余鸣居然稳当地站在地上。
这不能怪季技嘉过于警惕,其实是最近余鸣发生的意外有点小多。
在余鸣能站起来一点点的时候,他就不太愿意让别人帮助他起居上的事情了,特别是有件事让余鸣格外的尴尬,那就是完全动不了的那几天,他需要别人帮他上厕所。
那段时间真的非常痛苦,本来这是交给没有智能的机器人做的事情,但是前几天海泽尔忽然撤掉了所有的机械,他的房间甚至于全部二楼的房间都拉上了窗帘。
这就让余鸣很难办了,他必须让其他人帮助才能去上厕所,其他人倒是无所谓,就是余鸣面子薄,有些受不了。
他们甚至做了一个排班表,让每个人都能帮一次余鸣,最尴尬的时候是海泽尔......
那天就算是顺着药喝了很多的水,他拼死拼活只叫了海泽尔一次,当对方笑盈盈的脸出现在房间时,余鸣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有一会了。
他的双腿就像两个棍子杵在地上,只能使劲用力,然后微微的移动,所以他的重心还是爬在海泽尔的身上,他能感觉海泽尔一直在努力憋笑,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聚集在鼻腔里,余鸣觉得自己脸肯定红到滴血,他无法想象海泽尔这样的人进厕所。
从床到厕所的路,余鸣足足走了有十分钟,这期间海泽尔一直温柔地看着余鸣,没有一丝不耐烦,这让余鸣更加羞愧了,以至于真的到厕所,他更加羞愧了,因为他居然,尿!不!出!来!了!
他站在马桶边,海泽尔还非常自觉地背过了身,膀胱能感觉到很满,但是它们就是不出来。
两人就在厕所沉默地站了两分钟,迟迟没听见水声,余鸣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快点解决问题,可是越是着急,他越是不行。
而这时候,海泽尔温柔地询问,“是我在这里太紧张了吗?”
这对余鸣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尽管是海泽尔自愿帮助他的,但是他还是对耽搁了对方的时间很愧疚,现在人家好心来帮忙,他居然还嫌弃人家,这实在不好,但是生理问题也必须解决,“是有一点,但是我应该很快就解决了,要是忙的话我自己来,等会慢慢......”
“不要多想,我肯定是有空才回来帮你的,我去给你拿个凳子来。”海泽尔说完就出去了,余鸣稍微松下一口气。
海泽尔一走,余鸣觉得整个空间的空气又开始流通了,嗯!就趁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
然后余鸣就非常顺利的解决了这个问题,这样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体验第二次,所以也就是那一次起,余鸣经常会自己爬起来自己去上厕所。
起初他们是不知道的,但是后来在苛寻给余鸣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余鸣的两个膝盖都被磕得青黑,余鸣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因为没有太大的感觉,让也没有在意这方面。
于是余鸣当场就获得了苛寻的一顿说教,然后和所有人的一顿审讯,余鸣记得很清楚,当时海泽尔的表情很可怕,笑着的脸仿佛冒着黑烟。
膝盖的淤青都是他自己爬下床去厕所摔出来的,当时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件事也不能怪余鸣,所以现在从从床到厕所的那一段路,被海泽尔铺上了很厚的垫子,这是为了防范,这并不是默许。
因为季技嘉就住在隔壁,所以他现在就变成了余鸣的小监察官,任何大的动静,他都要跑去看看,这可累得季技嘉。
余鸣这几天也是憋坏了,今天发现能下床走路了,他现在就想出去溜达溜达,然后一转眼,就看见季技嘉破门而入,已经做好了要将余鸣扶起来的准备。
“什么啊,能站起来了!”季技嘉惊喜交加,他快速走进去,围着余鸣转了几圈,“来走两步看看呢。”
正合余鸣的意,在季技嘉期待的眼神下,余鸣终于正常地迈出了第一步,然后是第二部,他又能走路了!
季技嘉也是高兴坏了,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其他人,就连正在工作的海泽尔都马上放下了工作,然后众人过了这么多天,又见到了活蹦乱跳的余鸣。
“虽然走得慢,但是我能走,我可以出去吗?”余鸣双眼放光,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期待,海泽尔忽然意识到他好像什么都没和这一家人说,所以对于余鸣的请求他果断地拒绝,“在回学校以前,你最好一直呆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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