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大岛半雄们出洞下山的时间,估计着应该快要回来了,于是,杨文斌指挥众军士埋伏在岔洞里,大部分埋伏在洞外,只等大岛半雄们回来,好里应外合,来个一网打尽。计划虽好,可是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大洞半雄他们回来,众人不甘心,再等半天,还是不见大岛半雄回巢。难道是什么地方泄密了?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是哪里漏风。再等几个时辰,还是没有动静,看来已经没了任何希望,众人只得死心,押着那几个倭寇,下山回所。走到半路,杨文斌让另一个哨长领队回去,自己要去耽搁一下。然后下来,杨文斌与众军士分别,自己找路而行。杨文斌会去哪里呢?当然是来了董燕妮家,董燕妮一家都是对他分外热情,简直是当着一家人了。时间也近昏黑,吃过了饭,董燕妮兄弟要去稻田里捉黄鳝是用一种竹夹子来夹。董燕妮要杨文斌也和她一起去,杨文斌当然求之不得。于是,三个人拿着盆,拿着竹夹子,打着火把,来到了稻田边,此时恰是暑夏,稻田处处,只听得远近一片蛙鸣,空气清新,甚是令人爽心怡肺。月色早躲进了云层里,天上星光暗淡。远山渺茫,近处树影婆娑。三个人走在田埂路上,那路一处处湿润,有时滑溜。有的又一处处是硬土块。走路可得小心,一不留神就会把脚陷进稻田里去,弄得一只脚裹住湿泥,扯得起,却不容易洗干净。趁着火把的光,那光虽然乱晃,却还照得见前后一块地方。夹了好几次,夹住了好几条黄鳝。那黄鳝滑溜,竟有一条从指缝间硬生生地溜走了,董燕妮大声叹息。
捉黄鳝的时候,杨文斌一个不留神,一只脚竟然踩到稻田里去了,费点力才扒出了脚,那鞋子上满是裹紧的泥巴,半条裤腿也变得湿漉漉,董燕妮喊杨文斌蹲下来,用手浇水给他洗脚。这一晚,风很温柔,轻轻地吹过来,很凉快又很温馨。杨文斌虽然裤脚湿透,鞋子沾满泥污,但是心里,却是无比的甜蜜,真盼望时光在这一刻能停止了,而且是停止到永远。回到家里,董燕妮马上找来兄弟的鞋,给杨文斌换了。把杨的一双鞋子,裹满泥污的,没有粘泥的,都一并拿去洗了。然后,放在灶火上烘着,到了次日午饭时分,那鞋子就烘干了
那晚,董燕妮的娘就用蒜苗和缸豆,炒那些黄鳝来吃。董燕妮虽然喜欢去捉黄鳝,她只是图那种好玩的感觉,她并不吃黄鳝。但是锅里黄鳝多,不小心就会拈起一小截黄鳝来。再放回锅里不太恰当,她就走到这边来,径直把那截无意拈起的黄鳝,放进了杨文斌的碗里,杨文斌也不客气,大嘴吃着。董燕妮的父母看在眼里,脸上隐隐含着笑意。当晚吃过晚饭,夜色也深,杨文斌本就想留宿。董家一开口留客,他当即应声,当晚,杨文斌就在董燕妮家里歇宿。第二天杨文斌还在熟睡,就被董燕妮一把推醒,董燕妮要他和他一起去摘菜。杨文斌穿衣起身,提着篮子,和董燕妮一起去菜园子里摘菜那里。只见整个园子里,长着各种蔬菜,有茂盛的青菜白菜,斜长的瓢儿菜,支离破碎的鸡啄菜,深埋地下的萝卜,黄黄红红的西红柿…杨文斌说:“你家的菜真丰盛,你家父母看来都是种菜的好手。”董燕妮说:“她们虽然种菜不错我却不大会种菜,将来没有好菜吃,你不会嫌弃我吧?”杨文斌说:“你不会种,我也不会种,我们就到后家来拿现成的,那不好吗?”董燕妮甜甜地笑着,瞥了她一眼吃过了饭,杨文斌要回卫所去,董燕妮把他送到路口,依依不舍,叮嘱杨文斌有空就来看她,不然她会难过的。杨文斌满口答应。
杨文斌回到卫所。马总兵问他现在对于打倭寇有何打算,杨文斌说:“记得那些倭寇在山洞里,多次提起’登州涂公子’这个词语,看来倭寇在登州那里,一定有名堂,我的打算是,先去登州打探一下,再做考虑。”马总兵点头同意,又说要不要向登州知府秉明一下情况。杨文斌急忙摆手说万万不可,现在的官府,和倭寇勾搭的太多了,万一登州知府和封树发是一路货色,那不是打草惊蛇了?所以最好是秘密进行,马总兵又点头,又问他带哪些人去,杨文斌说:“就我那几个兄弟。”
马总兵喊了熊阳北几个进来,对他们说了情况。几个听说去登州打探倭寇情况,都非常乐意。杨文斌又特意喊了那个渔民一起,还有权兵卫,因为他听得懂倭寇话,而且他现在靠得住。马总兵也点头了。当即,几个人收拾一下,正要出发。曾阿七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们还要修饰一番,学女人那样涂脂抹粉化化妆。”其他人都笑起来,一起指着他说:“学女人?化化妆?”曾阿七说:“这个妆还得非化不可。不化妆,就不能去登州。”熊阳北说:“难道你想当女人?”陈三二说:“要化你一个人化,我们可不想当女,被人笑掉大牙。”杨文斌说:“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非得化妆不可?”曾阿七说:“我们在明霞岛上,已经和大岛半雄一伙倭寇混战过了,他们既然多次提及登州,很有可能去了登州,或者在那里有一股他们的势力,我们这样一去,被他们认出的可能性非常之大,所以为了万无一失,非得化妆不可。”听了曾阿七这一番分析,几个都觉得有理,于是都开始化妆,穿了大异于平时的衣服,有的在脸上贴膏药,有的套上假发,有的在脸上贴一块猪皮,有的故意把脸抹黑,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看起来都感觉怪怪的,都不约而同地一起大笑起来,孟思中和华受方还笑得弯下了腰。收拾妥当,马总兵还嘱咐杨文斌,说登州城里那个涂老爷家,以前答应资助卫所一笔赞助,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到现在都迟迟没有兑现,杨要他们去问一问,本来是不好意思去问的,但是打倭寇造战船和制造兵器,没有钱还真的不信。所以只好厚着脸皮去问一问。杨文斌应声着,和几个一起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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