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杨文斌照旧在董燕妮家夜宿。本来董燕妮单独睡在厢房里间,杨文斌做客,睡在厢房外间。董燕妮母亲唯恐两个年轻人乱了分寸,特地过来,和董燕妮睡一张床。夜里时分,杨文斌忽然迷迷糊糊,似被鬼牵着一样,站起来,就摸摸索索地望着里间走去,刚跨过门槛,董燕妮母亲就知觉了,大声呵斥他出去。杨文斌被这呵斥,顿时头脑清醒了不少,摸索着出去了。第二天,董燕妮娇羞地问他,为什么半夜摸进去,到底想干什么?杨文斌扣着后脑勺,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是半夜里,忽然掀开被子,爬起来往外跑,跑了好远,被母亲赶上去拉回来。他说,自己应该是发梦虫,睡迷糊了,董燕妮哪里肯信,硬说他绝对是有什么邪恶的想法,他也只得尴尬地笑笑
且说涂宝贵的公子涂增满,邀请了他的表哥图石奇,两个带着十几个家丁,携带武器,乔装打扮,扮做商人模样,用马车拉着五车货物,向着岭坡卫所的方向而来。赶了一程,看看到了一个山岗,那里地势高峻,长着一大堆松林,看起来密密麻麻的。一堆人赶着马车,到了这片松林,人困马乏,涂增满让众家丁歇息,也让马吃些草料。涂增满跳下马背,伸了一下手脚,长舒一口气,看到地上一片草坪,真想躺下来歇一阵。这时,只见那边来了两个农夫,各用扁担挑着一副箩筐,那两个农夫一边走过来,一边老远就打量这边。图石奇有些疑心,对涂增满说:“表哥,这一片松林地带黝黑又密,让人心里不安,那两个农夫有点可疑,怎么一直打量我们。”涂增满说:“也许是农夫看我们人多,觉得热闹吧。”渐渐地两个农夫越发来得近了,走到涂增满身边,搭讪说:“小哥,你们要去哪里呀?涂增满说:“我们要去前面县城,做点生意。”那农夫说:“哦,我们是这附近的农夫,出来干活。走累了,歇一歇。”然后放下扁担和箩筐,也坐在地上。另一个农夫也坐了下来。两个朝着涂增满们东拉西扯地说些闲话。图石奇说:“这附近有抢劫的坏人没有?”一个农夫说:“本来没有,但近来到处流窜着倭寇作怪,搞得民不聊生。”涂增满说:“是啊,倭寇祸害四方,搅得老百姓都没了活路。”一会儿,两个农夫从箩筐里摸出一叠饼子来香甜地吃起来,还问他们要吃吗?说有多的。被涂增满拒绝了,他押着这许多物资,须臾不敢大意。两个农夫正吃之间,忽然听得呀地一声怪叫,只见从黑松林里跳出一堆人来,个个手里拿着钢刀。涂增满和图石奇还有各位家丁都大吃一惊,慌忙站了起来,都急忙去抓刀剑。涂增满连忙拔剑出鞘,还没有拔完,只觉得手臂一麻,一阵剧痛,急忙一看,刚才吃饼的那个农夫,正在轮着扁担向自己砸来,由于距离近,加之以为是农夫,没有防备,因此这一下被打在胳膊上,手里宝剑当哐一声掉落地上。与此同时,另一个农夫也把手里的扁担砸向图石奇,图石奇对这两个农夫一直暗中防备,因此,注意到扁担砸来,斜身一跳,躲开了这一砸。那个农夫看了砸空,不死心,横着扁担,又向图石奇砸来。图石奇此时剑已出鞘,横剑一削,削在了扁担上,只听得嗤嗤作响,溅起火花直冒,原来这两个农夫手里的扁担是钢铁打造不是一般的竹扁担。两个农夫横七竖八,抡起扁担乱打。那些从松林里跳出的正是一堆倭寇,里面既有来自倭国的倭寇即真倭,也有本地人,即假倭,两下狼狈为奸,勾搭在一起胡作非为。家丁们纷纷用武器迎战两堆人打得叮叮当当,乱做一堆。两下人数差不多,但是家丁们武艺稀疏,倭寇们长期作乱,杀人惯了,打斗惯了,多于打斗自有一番心得体会,三两下之后,家丁们被砍翻了四个,倭寇们却无一个受伤。涂增满的武艺本来不错,但是被农夫偷袭,一扁担打伤了右胳膊,使不起剑来,只好看着两下子搏斗而干着急。图石奇一个,被三个倭寇围攻,渐渐地只落得下风。再打得一合,图石奇被一个倭寇踢翻在地,另外几个倭寇拔刀乱砍。涂增满看了情况危急,顾不得自身安危,一个,涂增满看了抵不过这些拼命的倭寇,只得带着众家丁夺路而走,先保住命再说,至于那些物资,以后再想办法。看了他们逃走,那些倭寇并不来追,大概他们觉得涂增满们送物资有功,因此饶了他们一命吧。飞踹顿时踢倒了一个倭寇,那个倭寇往前一个趔趄,被另一个倭寇砍在了臂膊上,痛得他哇呀惨叫。其余几个倭寇都愣了一瞬。趁这功夫,那图石奇飞快地反爬起来,其他家丁也纷纷跑过来。
涂增满带着那些家丁,图石奇断后,踉跄而奔。奔到了一处竹林地带,看看后面没有人追来,因此上坐在地上出气实在是累坏了,一场仓促的混战,加上这一路拼命狂奔,早就累得不堪。竹林下竹叶甚多,坐在上面软绵绵的,似乎卧榻一般那里。几个家丁甚至干脆躺了下来 。正歇之间,
忽然听见那边传来清脆的声音,是一个女声,间或还有一个男声。因为有了先前两个农夫作怪的教训,涂增满这次小心了,正要派一个家丁过去看情况,只见一男一女走了过来,男的那个阳光,女的那个俊俏,涂增满心里寻思:难道又是倭寇乔装打扮来在这里等着作怪,正要喝问,那两个看见他们,有些惊讶的表情,尤其是那个男的,一脸紧张,涂增满正要开口问什么,那个男的指着他说:“你是涂公子?”涂增满讶异地点点头,说:“你认得我?男的又说:“你押的抗倭物资呢?”涂增满更是吃惊:“这个你都知道?”图石奇站在一边,垂头丧气地说:“在那边,被一伙倭寇给劫夺了。我们差点把命都丢在了那里。”那男子惊叫一声,飞快地拔剑出鞘,对那个女孩说:“你先回,我去夺回物资。”说着话,不等女孩回答,就飞奔去了。图石奇们惊讶地看着那男子飞奔的身影,都诧异不止:这男子和自己一伙非亲非故,何故要去冒险帮自己夺物资。讶异之时,图石奇注意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只见她大约十九的年纪,面色微黑,身材苗条,衣服虽朴素而合身,显出一种青春气息,图石奇不觉看得呆了。那女孩自我介绍说自己叫董燕妮,那男子叫杨文斌,至于自己和他什么关系,别人没问,她也不好意思主动说。涂增满有点好奇地说:“他为什么要去帮自己夺回物资呢?”董燕妮说:“他是卫所的一个军士,知道你们要送物资来。”听了这句,涂增满和其他人顿时恍然大悟,这下,顿时觉得和这个女孩都亲切起来。董燕妮注意看了涂增满,一脸俊俏,身材俊朗,一看之下,不禁多看了几眼。而那个图石奇,脸上粗鄙一些,脸上长着一些水痘。而那些家丁,差不多个个看起来猥琐,要么水桶腰,要么五短汉,要么疙瘩脸。董燕妮想到他们既然是为卫所送物资而来,鉴于自己和杨文斌的关系,理应请他们去家里吃饭和休息,她把话一说,众人都乐意,于是,跟着董燕妮去她家里。一路上图石奇都在偷眼看董燕妮,但是 ,只要董燕妮一转身过来,他就装作看别处,因此,董燕妮丝毫没有发觉图石奇一直在留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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