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路口,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坡平地,中间扎着几个木屋子,那木屋子紧紧相连,大约十数间。顶上盖草,四壁砌木,像模像样地留着窗子小门。挨着屋子之处,还有一些山石树林,连做一气。石上长草不说还生青苔,树木间鸟雀啼鸣,似乎在为他们几个的到来而吹奏起欢迎曲一样。
四面的人都围拢过来,把他们七个围得无路可走,真是像看怪物一样。看得他们浑身都不自在,想走开,四周围着人,竟无路可走,想钻到地里去,无奈自己没有那穿山甲的本事。只得任他们打量怪物似的看着。
翁卵人有点气呼呼,急忙两手乱推,满嘴胡嚷:“真是卵火冒!看什么稀奇?他们又不是少生了鼻子眼睛,脸上又没有长出花来。都走开!快走开!不然我揍得你们□□儿发痛两三天。”他一推推一嚷嚷,那伙人才终于散开了。
这时候,过来了一个汉子,只见那汉子,长方脸,身材高大,下巴处一缕胡须,看了几个人,就呵呵地笑着说:“欢迎你们,打倭寇的英雄们。“
熊阳北说:“我们算什么英雄?要你们寨子,人多打得倭寇鬼哭狼嚎的,才是英雄。我们是仰慕得很,现在又和官府闹翻,没了去处,只好来投奔你们,还望收留则个。”
那汉子说:“巴不得,巴不得。我们蒙子树寨,聚着汉子数百个,专门打倭寇为生。我叫余八明。”
熊阳北哦了一声说:“你就是江湖上人称余八刀的好汉,久仰久仰。”
余八明说:“没本事,算不得什么好汉。你七个人都敢去打倭寇,正是英雄虎胆。快请寨里坐。”一边说,一边把几个往寨里直请。
进了寨里,刚刚坐下,曾阿七忽然一拍大腿,脸显焦虑,大叫:“不好!”
几个急忙问他怎么了。
曾阿七急忙说:“我们闹腾牢狱一事已经惊动官府,他们很可能会去抄家,家里的老幼妇孺,只怕要遭受牵连。”几个惊说:“那怎么办?”
余八明说:“小事,好商量,我马上派人去请你们的家小,全部迁到我们寨子里来居住,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几个想想,事已至此,无法可想,只得同意。
当即,余八明问了地址,吩咐了十几个汉子,马上下山,去搬几位的家小。
听得余八明如此安排,几个方才一颗心落地了,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
余大明当即安排酒席,菜肴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马上有人制备酒席。
不多时候,几张破破烂烂的桌子拼凑在了一起,有人端了酒菜上来摆放好。
余八明又喊了两个汉子进来,一个叫做韩衣谷,是一个颧骨突出的瘦高汉子,一个叫做周之双,头脑扁长,腰间扎着一根宽大皮带的汉子。连同翁卵人,他们四个是这个寨子的头子。
但凡有行动,四个人带四个队。
他们七个人新来,也不好安排,不如他们七个人就作为一个队,以打探消息为主,待以后人口多了,再行安排,七个人自然个个应承。
余八明一一介绍了寨子里几个头领,熊阳北也介绍自己的几个兄弟。余八明们听说杨文斌是自少林下山,专打倭寇而来,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其中韩衣谷想请杨文斌演示一番武艺,但是是在席上,不好开口,况且忙着吃席为主,所以只得压下这个念头。周之双听说曾阿七一双妙手空空,顿时来了兴趣,说:“你一双妙手,演示给我们看看吧。”
趁着三份酒兴,曾阿七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说:“我一双手上活儿,只是弄虚作假,当不得真。”说着,走过来在周之双的肩头拍了一下,干笑两声,然后走了开去,走回自己的座位那里,坐了下来。
周之双本来盼着他表演来看看,好看一下眼界,岂料看到他重新落座有点疑惑不解,正欲开口,却只见曾阿七手里拿出一样东西来,正是自己的腰间短剑,刚才他用手随意一拍,怎么就给自己弄去了。看得周之双好生惊讶。其他几个也讶异,陈三二他们对他的手脚倒是很了解的,也不觉得奇怪,杨文斌的表情和余八明他们一样。
曾阿七把短剑丢还给周之双,韩衣谷却有点不服气,说:“我把身上裹得紧紧的,又特别小心,看你都弄得去。我就服了。”
曾阿七呵呵一笑,又一摇一晃地朝着韩衣谷走了过来,左手朝着韩衣谷伸过来,韩衣谷一边裹紧衣服,一边小心地注意着曾阿七的左手,但见他的左手越伸越近,又伸又晃,作势要摸进他韩衣谷的衣兜,韩衣谷就不自觉后缩且躲避。与此同时,曾阿七的右手疏忽之间伸了过来,伸得极快,不要说韩衣谷本人,就是周遭看的人都根本没有看得真切,只感觉眼前一晃,到底什么在晃过,只觉得一只飞虫闪过,或者一丝微风拂过。又听得曾阿七呵呵一笑,趁着酒兴,又一摇一晃地走开了,走到自己的座位那里,重新落座。
韩衣谷得意地冲他一笑,嚷了起来,说:“怎么样?你没有得手吧?如何?”
其余的人正待要看曾阿七如何尴尬地收场,只听曾阿七呵呵一笑,又看他拿出一样玩意儿,几个一看,是一个带短把的鼻烟壶儿。
韩衣谷看了,不由得大惊,指着那鼻烟壶儿说:“那是我的,你如何弄去的?”想想,又在自己身上摸摸,确信自己的鼻烟壶儿刚才给曾阿七摸去了,自己那么小心,他到底是如何摸去的?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坐在那里,看着曾阿七,好生佩服,又纳闷得糊里糊涂。
这一下,不仅是韩衣谷,就是周之双,余八明,翁卵人,还有杨文斌,个个都好生佩服。翁卵人说:“你个卵人,真有一副好的卵本事,怎么练的呀,刚才我的卵子眼睛睁得大大的,都没有看得真切,你的手到底是如何伸进去的,莫非你有第三只手?”曾阿七大笑说:“我们这一行,就是被称作第三只手。你还说对了。”翁卵人抠抠后脑勺,满脸的迷惑不解。
喝酒喝得很晚,个个都有醉意。杨文斌不胜酒量,醉得歪在板凳上呼呼大睡,华受方又到屋外吐去了。
第二日中午时分,人人酒醒,正要吃饭,忽然那些去接人的汉子回来了,脸上有点慌张,见了几个,急忙大声说:“只接到陈家的家小,华家的家小。只有熊家的家小,已经被一些蒙面人抓走了。”
几个听得大惊,尤其是熊阳北,惊得站了起来,大张着嘴巴,喝道:“你、你说什么?”那个汉子又重复说:”你的家小,被一伙蒙面人抓走了。“
熊阳北脸上一晕,往后一仰,似乎快要栽倒其他人急忙扶住他。他晕乎了一瞬间,暴跳起来,血红着一双眼睛说:“杀了我不打紧;杀了我婆娘,我和他拼命。”说着话,就要跳起来去找人拼命。
几个拦住他,劝说他不用冲动,要好生商量一下。
他躁狂了一些时候,方才勉强冷静下来,呆呆地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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