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樱子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杨文斌。杨文斌正从茅屋里解手出来,刚好系好腰带。樱子一把拉住杨文斌的手,径直就说:“这几天,我怎么没有见到你?”杨文斌说:“你这几天一直发高烧,昏迷不醒,满嘴胡话,当然没有见到我呀。”樱子说:“看我病了,你就嫌弃我?”杨文斌急忙说:“哪有的事?我一直非常担心你呀。”樱子笑起来,说:“真的吗?那你怎么不给我煎药?”杨文斌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语塞。王小角正好从这里路过,听了嚷道:“看你烧得厉害,杨三哥替你去请郎中,郎中不肯,他还和郎中打了起来,被关进一间黑屋子里,如今你反而埋怨他,真是好没良心。”樱子听了,顿时大为感动,兴奋地说:“你替我去请郎中的啊?真是太感谢你了。”说着,满脸带笑地看着杨文斌,杨文斌都快要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看看天色已晚,暮色沉下来,到处一片昏黑,樱子拉着杨文斌,朝着附近的一片密林走去。杨文斌本来不情愿,但是拗不过樱子,只得随她而来。到了丛林这里,樱子就要搂抱杨文斌,杨文斌急忙推开。樱子抱了几次都不得成,有些生气了,沉下脸来说:“你不喜欢我吗?”杨文斌急忙解释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我不过是一个江湖浪荡子,你如果选择我会吃苦受累的,你应该选择那种门当户对的,才能幸福。”樱子顿时怒了,不耐烦地说:“什么门当户对?我喜欢那种门当户对吗?我就喜欢你。”杨文急忙说:“终身大事,必须要非常慎重。一点马虎不得。差一步谬以千里。”樱子说:“这些,不过是你的借口,我看上你了,你休想逃脱。就算你去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非嫁给你不可。”说着,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杨的一只手,任凭杨怎么努力,都无法抽出,只得任樱子握着。
这时,附近灌木后面,躲着一个人,正是藤原太郎,妹妹一醒,他就警觉起来,猜测妹妹会马上去找杨文斌,果然被猜中了,他暗地里跟来 ,潜在了灌木之后,偷听二人的对话。听到樱子那决绝的话,他忍不住微微叹息,后悔不该八樱子带来 ,以至于现在不好收拾。与此同时,一个人影偷偷潜入了藤原太郎的房间,在里面寻找什么。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只得出来。
藤原太郎听着妹妹对杨文斌说着柔情蜜语,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一口生啖了杨文斌的肉,或者把整个杨文斌从头到尾囫囵吞了,方解心头之恨。他瞥眼窥得妹妹的手还在紧紧的攥着杨文斌的手 再过得一会儿,只怕两个的嘴唇都快要沾合在一起了,此情此景,叫他藤原太郎如何忍得,他头脑里飞速地旋转着,如果一下子跳出来,只怕妹妹的性格,会和自己当场翻脸,倘若不跳出来四面嘴唇沾合的场面,自己又如何能容忍啊?自己疼了十七八年的妹妹,虽然与自己并无半点血缘关系,但是毕竟是一家子 ,一起长大自己对这个妹妹,可以说爱之入骨,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藤原太郎心里一股赤焰交织,爱与恨在拼搏最终毅然地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再也留不得他杨文斌了,必须除去,不然这个妹妹就只怕再也不认自己这个哥哥了。想到这里,藤原下定了决心,头脑飞速地旋转,终于有了一个主意。他急忙悄悄回去了,过了一会儿 ,忽然有人大声喊樱子。樱子一惊,听出了是哥哥的声音,她再也顾不得攥着杨文斌的手,慌乱地站了起来,看看来声之处急忙对杨文斌说:“我哥哥喊我喊得这么急,肯定有事,我先去了。”杨文斌此时巴不得了,急忙对樱子说:“他喊你,肯定有事,你快去吧。”樱子对杨文斌说:“你就在这里等我呀,不要走开,我去去就回来。”杨文斌嘴里呃呃地应声。樱子火急火燎地赶到哥哥这里。只见在哥哥的茅屋里,点着几支蜡烛,当中一阵着重,上面摆着几个菜,还有一个盛着酒的杯子。一块牌子上写着父亲的名字樱子诧异地说:“哥哥这是干嘛呀?”藤原太郎说:“今儿夜,要祭拜父亲大人,了,你我兄妹一起祭拜。”樱子嗯了一声,回头朝着外面瞥了一眼,外面夜色正浓,那个杨文斌应该乖乖地在原处等着的。樱子巴不得一下子就祭拜完毕。偏偏藤原太郎啰哩啰嗦,端着酒杯,嘴里歌颂父亲大人的嗯的,直说了半天。听得等得樱子心里很是焦急,不住地瞥眼外面。等到藤原太郎啰哩啰嗦地歌颂完父亲的恩德,樱子以为祭拜快要完了自己的双膝都早已跪得酥软了。没有想到藤原太郎话题一转,又说起了要如何如何为父亲报仇雪恨的话来。说不打紧,关键是哥哥的话太过冗长,几乎是长篇大论,说过没完没了。樱子觉得有一丝奇怪:今夜哥哥怎么如此啰嗦 ,平时哥哥都不啰嗦的呀!但是转念想到:也许是因为祭拜父亲,哥哥的心里很难受吧,就只好忍着双膝酥软,忍着万分思念杨文斌的一颗心,老老实实地跪那里,跪在父亲灵前,跪在哥哥的旁边。藤原太郎啰嗦半天,敬酒,又焚香烧纸,喊樱子也跟着一起烧纸,樱子只好接过那些纸,一张张地散开,就着烛光烧起来。那纸钱渐渐烧着灰烬,化作对父亲的思念。
第二日黎明时分,藤原太郎早早地安排了一个任务,命令杨文斌和华受方两个下山去刺探马国雄的兵力布置情况,便于伺机向卫所发起攻击,彻底铲除马国雄的卫所,为以后的行动打开方便之门。其他人要跟着前往,藤原太郎通通不准说是让他们两个去刺探军情,又不是打仗 ,去的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听了藤原太郎也说得振振有词,其他人也不好再坚持,只好嘱咐杨华二人小心在意,遇事不可强为,能智取则智取,不能智取则跑路最好。杨华两个辞别众人,朝着山下走去。
樱子好不容易烧完钱纸,急不可耐地朝着和杨文斌私会的灌木丛跑去 ,却哪里还有杨文斌的身影。樱子又气又脑,真想马上找到杨文斌捶他几拳,但是转念想到自己去烧钱纸的时间太长,慢吞吞半天,谁又在这里等得了这半天呢,想到此处也不再恼了,转瞬又想到只怪哥哥太啰嗦,但是哥哥也是为了纪念亡父啊,父亲之死,纪念父亲不也是天经地义吗?想到这里也不再恼哥哥。就朝着杨文斌几个住的茅屋走去。走到了茅屋这里 ,里面灯光早歇,漆黑一片,想要敲门喊他吧,无奈屋里鼾声早起,看来里面几个都已沉沉入睡。樱子纵有不甘,都只得作罢,踌躇了一会儿,转身走去,盼着明日天亮早早起来,又来找杨文斌。
杨文斌和华受方两个走下山来。
迤逦而行,渐渐地走下山来。走过一段坦坦平路,华受方说:“三哥,你和董姑娘怎么样了?”杨文斌点点头说:“还行,一切都好,她心里有我,我心里有她。”华受方冷笑一声:“她心里有你?”杨文斌听见他冷笑,有点奇怪说:“她对我很好的呀。她说,即使我真的投靠了倭寇,其他人个个与我为敌,她也会跟着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们去三星观回来,她找到我,亲口对我说的,一点不假。”华受方说:“女人心海底针,三哥不得不防啊。”杨文斌一声笑,说:“兄弟,你放心,我和她好着呢!华受方踌躇了一下,叹息一声,说:“有件事,不说不好,说也不好。”杨文斌听得奇怪,说:“什么事?你给我说呀!”华受方看看杨文斌,张张嘴,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一时声音来,真是欲言又止。他的动作好生奇怪,杨文斌快要糊涂了,奇怪地说:“你到底有什么话呀?看你今天有点奇怪。”华受方又叹息一声,说:“事已至此,不说也罢,但愿三哥和三嫂白头到老,永结连理。”说着,朝着杨文斌笑笑。杨文斌心里一阵温暖,急忙说:“谢谢兄弟的祝福。”华受方说:“希望她婚前一个样,婚后一个样。”杨文斌听了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心里有点奇怪,又问不出什么来,只得闷在心里。两个边走边说些胡话。杨文斌的心里,其实是既甜蜜,又有些遗憾,甜蜜自不必说,遗憾的是自己怎么没有早日认识曼妮?要是早日认识她,也许就不会有自己的遗憾了,甚至有时候恨倭寇为什么不早点来骚扰,如果倭寇早点来骚扰,或者自己就能早点下山那样的我,就能早点结识曼妮,早点爱上她,今天就不会遗憾了。但是转而又想:人生事不如意十常□□,也是正常不过了,倘若处处完美,那就不叫人生了。
杨文斌一边走路,一边和华受方搭话,一边在心里若有所思。走完平路,看看来到一处黑森林里。这片森林,松树很多且密,大的小的,粗的细的,高的矮的,松针在枝上翘着,地上也有许多松针松叶软垂垂的,踩上去犹如棉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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