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妮哭兮兮地说:“娘,爹爹要杀了斌哥他们。”曼妮娘大吃一惊,咬牙切齿地说:“你疯了咋地?竟然无端端要害女婿。”董老鬼急忙说:“我什么害女婿?只杀那几个,不杀他。”曼妮娘说:“那几个招你惹你了?你要杀他们。”董老鬼说:“他们手里有藏宝图,我杀了他们,夺了藏宝图,马上发财了。”曼妮娘一听,顿时眼里放光,说:“真的?那就干脆把杨文斌一起做掉,免得他知道真相以后不依不饶。”曼妮大惊,说:“娘,不许害他,你们要害了他,我也不活了。”说着,拿出一把剪刀对着自己的心窝。董老鬼夫妇看了互相对视一眼,叹息一声。曼妮娘说:“比他俊的男人,多了去了,你何必苦恋他一个?”曼妮眼泪汪汪地说:“我不管,反正我只喜欢他一个,他活不了,我也不活了。”曼妮爹娘叹息一声,两个满脸的无可奈何。说:“我们害了其他几个,留得他一个,他不依不饶怎么办?”曼妮忽然灵机一动,说:“你们先搜搜他们身上看看,到底有没有地图?不要是一句假话呢?”一句话,顿时点醒了董老鬼夫妇,他们急忙伸手去几个身上乱摸一阵,终于,从曾阿七的兜里掏出来三张纸,拼起来一看,果然是一份地图。虽然得到了地图,但是董老鬼夫妇还是叹息一声。为啥,原来,曾阿七身上虽然找出地图,但是却是残缺的,看起来应该还差两份。董老鬼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有动手害人,不然,拿着残缺的地图有屁用。董老鬼夫妇正在想该怎么办,董曼妮的弟弟此时回来了,看见那屋里东倒西歪的人有点吃惊,又见爹娘拿着什么发呆,接过一看,认出是一份地图,但是残缺,看不出是哪个地方,就问,听老鬼说了这半天的经过,也顿时两眼放光,急忙附耳对董老鬼夫妇说了悄悄话,董老鬼夫妇连连对头点头。对燕妮说:“刚才和你闹着玩的,你别当真。”燕妮气愤愤地说:“都差点出人命了,还说什么闹着玩的,哄鬼吧?董老鬼有些尴尬,急忙敷衍说:“我只为钱财,还不是为了你们三姊妹打算,刚才的事情,休要声张。”董曼妮说:“你要钱财我不管,但是你不能害了他们。”董老鬼一碟连声地答应,说只要钱财,不害人命,曼妮方才勉强露出笑脸。董老鬼夫妇又叮嘱女儿,说自己马上救活他们,但是要董曼妮对刚才的事情守口如瓶,不然就不答应她和杨文斌的婚事,还要曼妮指天指地,赌咒发誓,看曼妮照做了,方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一个掏解药,一个端水,挨个救活他们。
熊阳北他们都醒了过来,都有点觉得奇怪,不知道自己刚才正在吃饭吃鸡,怎么就睡着了,个个扣着后脑勺,一脸懵逼。董老鬼急忙说:“那是我加的那味佐料厉害,你们吃了,自然是睡着了,现在就觉得精神更好了。”曾阿七急忙去怀里摸了一下,那几张地图,还在方才放下了一颗悬吊吊的心 。孟思中醒了,奇怪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嘴里念叨着什么。曼妮此时方才注意到他,不由得眼里一亮,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孟思中转过头来,曼妮不好意思再看,回厨房里去了。杨文斌也跟着醒了,也觉得头脑有些昏蒙,也猜不透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熊阳北两口子醒了,他婆娘奇怪地说:“方才吃着饭,怎么无端端地就倒了?”曾阿七急忙打趣说:“那是文斌的岳父试我们的功夫定力,考考我们,看我们定力几何,功夫高深。和我们开一个玩笑,让我们体验一把人生。”董老鬼急忙说:“就是,那种佐料特别香,但是一旦贪杯,它就会让你昏昏欲睡,好比大梦一场。醒来后神清气爽,精神劲更好。现在你们活动一下筋骨,试试一个身子,看看是不是更有劲?”众人照他说的一试,果然是全身更带劲。熊阳北喊他能不能把那种佐料再给自己一份,因为婆娘晚上睡着好打雷鼾鸣,有了这种瞌睡多的佐料,以后让她好好睡觉,免得自己听得卵涨。董老鬼急忙掩饰说:“那佐料已经用完了,等我以后做好了,自然一准给他们送过去。”
熊阳北要招呼着大家伙儿赶路。董老鬼连忙对熊阳北说,要让他儿子董南北去参加他们卫所,好为打倭寇出一份力。熊阳北说:“这个要问你女婿,他才是我们的头?了。”董老鬼听了,又连忙问杨文斌,杨文斌说:“好啊,去打倭寇,正是每一个铁血男儿正该做的。”当即同意了。董南北慌忙去收拾一番,曼妮去帮着她弟弟一起收拾,一会儿,董南北背上背好了一个包裹,就等着和他们一起出发了。临别,董老鬼夫妇对董南北千万次叮咛,又嘱咐杨文斌照看一下董南北,杨自然满口应承。曼妮把杨文斌拉到僻静处,给他整理衣襟,又摸出一双袖好的鞋垫给他。要杨文斌此去,一来是早点完成打倭寇的任务,二来是考虑早点娶她过门。杨说:“昔有霍去病说过,匈奴未破,何以为家?我今天效仿霍去病,要灭尽倭寇,才成家立业。”曼妮听了。沉下脸来说:“那要是一辈子赶不走倭寇呢?你就不成家立业了?不娶我过门了?”杨文斌看她满脸不约,不禁笑起来,说:“我的个小乖乖,你放心,我会尽毕生之力打倭寇的,即使一时赶不走倭寇,我也会想办法,抽时间娶你进门的,你放一万个心好了。”听了杨文斌的信誓旦旦,曼妮方才破涕为笑,用粉拳在杨文斌的肩上轻轻捶了一下。
临行,曼妮的妈妈端着茶,送每个人一杯热茶水。曾阿七接过热茶正要喝,忽然听得几声嗡嗡,扭头一看,一两只蜜蜂正在绕着他的肩膀上下飞舞。王小角也发现了,打趣说:“二哥,我说这几只蜜蜂看上你了,要追随你到天涯海角,你还不信?它要和你白头到老。”众人都哄笑起来。独有曾阿七没有笑,他端着热茶,凑到嘴边没有喝,而是看着那蜜蜂,皱着眉头,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早吃过热饭,现喝过凉茶,众人趁着黄昏,开始上路。曼妮和她的父母,送了出来,依依惜别。此时,黄昏时分,一轮红日靠着山脊,缓缓地将沉了下去。晚霞烂漫,照着西天。地上光影婆娑,夕阳把每个人的身影拉得好长,斜斜地投射在地上,每一个人都在此时化作了一个个巨人,时而互相踩着影子,时而交叠着身影,前前后后,高高低低,走在这曲折绕弯的山道上。山风徐来,吹在每个人的脸上。杨文斌的心里特别惬意,多日来思念曼妮,茶不思饭不想,今天终于见到,心里的悬吊吊,现在终于落地了,心里安稳了,踏实了,满眼里到处都是一片美景,这美景,爽逸肺腑,这场面,情动于心。吹在脸上的风,时不时被张张嘴的杨文斌喝到嘴里,那风喝到嘴里都是甜的,盈满整个的身心。
杨文斌的心里满满的温馨,虽然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曼妮过往的事情,心里难免有一丝遗憾与惆怅,然而是瑕不掩瑜,好比无论天气怎么晴明,红日怎么高悬,依然会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阳光不到之处依然会有一丝丝的凉意。也许,这就是生活吧,没有十全十美。十全十美,完美无缺,也许只在梦里 ,只在幻想之中。幻想终究会败给现实,败给这个常常充满遗憾的人生。正所谓,十马就不全,全了不值钱。不是不值钱,而是根本找不到。自己与曼妮,也正是如此吧?这就是老天的安排,安排这么一出,就是要看看自己是否真正爱她,如果真心爱她,就会包容她,包容她的一切缺点,所有错事,甚至是不堪的过往,令人不齿的往昔。会包容,才叫真爱。会体谅,才是拥她在怀里,才是藏她在心间。
杨文斌走了一程,回头望望,曼妮依旧站在那路口,那丛竹林旁边,专注地望着这边。那纤细的身影,那逐渐模糊的面影,让杨文斌心里一动,简直想几步跑回去,抱住她,搂起她,一点儿也不松开,一直搂到地老天荒。竹林宽宽,人影瘦瘦,那竹林恰如一道屏风一般,替自己保护住那道倩影,自己想回去,可是倭患未除啊,怎么能儿女情长呢?想到这里,杨文斌心里隐隐觉得浮起一丝羞赧虽说男子汉当以天下为先,可是自己懂得到却做不到,而且已经深深地浸到与曼妮的爱恋里面去了。可以说,目前的自己,一边忙着用劲打倭寇,一边悄悄地儿女情长,感情的事情,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情非所愿,情难自已,能有什么办法呢?但愿自己能够两不误吧
夕阳此时已经沉下山去,也可以说被山给吞没了。光影也不如起初那么明亮,变得有些黯淡了,地上的树影婆娑,行进之中的人影迷离,看起来更是散乱 ,看起来不那么清楚了。地上碎叶散乱,路边杂石铺叠。走起路来,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彻在耳畔。暗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地浮出了,地上已经漏出一些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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