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追妻2

浴室温度很高,还冒着白色的热气,同迈季安**的上身一起探出来,看得陈冬至瞳孔骤然收缩。

腰薄颈窄,腹肌轮廓线条刚被热水冲刷过,紧致饱满又带着力量感,还挂着滴滴点点水渍,放大了诱惑力。

这个房子从未有男人这般出现过,陈冬至匆忙挪开眼。

“换好,把湿衣服拿出来。”

将篮球服塞进迈季安手里,转身回到客厅。

花洒声音再次传来,窸窸窣窣,陈冬至将电视音量放到最大,掩盖声响,余光却不自主落在玻璃门剪影上。

老房子卫生间门不透明玻璃似乎将迈季安的曲线美化了不少,陈冬至能清楚瞧见他额头抵到花洒的剪影,他手指划过腹肌的剪影,看得她面红耳赤。

非礼勿视,陈冬至起身返回房间内。

微信消息还在断断续续,A组同事庆祝的热情只增不减,还有在群里阴阳怪气说一周后要李听超好看的。

陈冬至心底五味杂陈。

迈季安到底要做什么,早上把她心态弄得一团糟,现在又大老远跑来她家卫生间洗漱,孤男寡女生怕不出事一般。

半晌,迈季安敲了敲卧室门,提示她已经洗漱好了。

陈冬至开门,迈季安拿着浸水的衣服乖巧站在一旁,头发凌乱湿答答垂在额前。

篮球服将纤细不失肌肉感的四肢全数暴露,陈冬至有一瞬间看见了过去的迈季安,可惜只差了一张永远带笑的脸,或许是多年习惯,迈季安此刻的眼睛确实收走了以往的锋利,可还是看上去不太好接近。

“洗衣机在阳台。”陈冬至指着外边,侧身出去,坐到沙发上。

迈季安走出去便没了动静。

没看见他回来,陈冬至过去查看。

迈季安站在洗衣机跟前,衣服还耷拉在手臂上,无从下手。

忘了,他从小到大都不需要弄这些。

陈冬至叹息一声,走去接过衣服放进去,关上,将洗衣液倒入槽里,开机,一气呵成。

“对不起。”

迈季安站在一旁,像是等待批评,说得抱歉。

昨晚还是冷峻的上位者姿态,现在全然是隔壁不听话等着驯话的弟弟态度,除了那张脸,迈季安再怎么放低身姿,那张脸永远都不像是会占据下风的模样。

金钱里泡大的,能卑微到哪里去呢。

陈冬至抿了抿嘴角,“小M董,这句话就不用再说了,况且您也遵守了诺言,让我升职了。”

自嘲说完走向客厅,坐到毯子上打开泡面。

已经泡发了,汤水都看不到,叉子一捞就断,陈冬至试探咬一口结果满嘴塑料的味道,难吃到五官皱起。

迈季安走到旁边,递去垃圾桶,“如果我说升职的文件其实早就拟好了,和那件事情没关系,你信吗?”

陈冬至吐到桶内,抽出纸巾擦拭嘴角后一并扔进去,随意说:“小M董的话,我怎么敢质疑。”

电视声音嘈杂响动,是整个客厅为数不多有感情的声音,盖过尴尬的气氛。

陈冬至起身,扫一眼迈季安。

“吃泡面吗?”

从沪城到榕县路程不短,猜测他应该也没有吃晚餐,总归要管,别在她这里出事,担待不起。

但目前能下肚的只有泡面,以前迈季安从不碰这些,陈冬至问过迈季安,“这些好吃的东西都不能吃,你不会觉得生活很无聊吗?”

迈季安说:“不会啊,我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后来陈冬至才知道,迈季安一天确实很忙,忙着练琴,忙着学英语法语,忙着念书考大学,忙着学习企业管理,比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有意义多了。

-

因为她的主动搭话,迈季安嘴角绽开一丝笑容,“好。”

陈冬至指了指电视柜上掉漆的吹风机,“头发吹干。”

转身往厨房走去。

又一次重复烧水,陈冬至盯着灶台思索这个情况要怎么将迈季安赶出去,外面还在下雨,可只有一间房,总不能住冯迎春的房间。

手机响起,霍游倾发来的消息:【姐姐,出来喝点?】

看得陈冬至轻松不少,若是在沪城她还真就跟霍游倾出去大醉一场,排一排心底不快,但此刻,她只能推脱。

【回老家了,怎么?又伤心了?】

霍游倾:【榕县吗,之前听你说过,叫冯阿姨早餐店?】

【嗯。】

再后面霍游倾就不回了,估摸他是找别人喝酒去了,陈冬至收好手机没放在心上。

-

客厅的电视机压着暴雨声播放陈冬至随便点开的电视剧,两人隔了大半张桌子坐在地毯上,因为陈冬至刚刚明确不搭理的态度,迈季安此刻并不敢再开口。

余光看着细嚼慢咽泡面的迈季安,陈冬至为难。

“小M董,明天一早您回…”

“我叫迈季安。”

劝阻的话刚说出口便被他打断。

迈季安抬起不觉间凌厉的眼神,脸颊刚泡水又沾染热气微微泛红,混合在一起,陈冬至更好奇迈季安这些年到底是因为什么变得如此矛盾。

“明天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陈冬至低头说,不再去猜测迈季安的表情,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冬至,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客厅木家具散发着陈年的味道,混合下雨的湿气,空气变得沉沉的。

同它们对比,迈季安这句话像是一个玩笑。

她没记错的话,距离他羞辱她才过去24小时。

“小M董似乎忘记了你自己说过的话。”陈冬至扯笑回。

嫌她丢人,嫌弃到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的过去,现在扔掉这段时间的莫名其妙跑来跟她说重新开始,本就烦躁,她现在甚至来了脾气。

“也希望您能清楚,只有在M集团我才会按照您的要求工作,出了M集团我也是个人。”

陈冬至想,迈季安确实高贵,高贵到他似乎并不觉得突然拜访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对她这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做法也没有任何歉意。

“冬至…”

迈季安带着焦急双手圈住她肩膀,强行对视。

或许是淋了雨,迈季安看上去越发憔悴,刚刚还泛红的脸颊已经换上病态的苍白,眼白却被血丝染红一片,紧贴她肌肤的掌心带着炽热的灼烧感。

“你生气是应该的,但不要再推开我了好不好?”

说得有气无力,眼神努力聚焦却还是偶有恍惚,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过去。

瞥见那攥着她胳膊的修长手指上空无一物,戒指消失得干干净净,比脸色更苍白细腻的皮肤上连压痕都没有,似乎在宣告着迈季安的决心。

陈冬至蹙眉,难道迈季安退婚了?

心脏猛地一颤,陈冬至悄悄收起自己的右手,如此巧合,她的也没有了,若是迈季安发现又该解释不清了。

“别藏了,我早就看见了。”

迈季安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在庆幸陈冬至即使生气也会在意他的想法。

电视机里传出刘若英娓娓道来的歌声:

那个永恒的夜晚

十七岁仲夏

你吻我的那个夜晚

让我往后的时光

每当有感叹

总想起当天的星光……

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声音很大,震得歌声似乎带着时光穿梭的魔力,陈冬至一抬头就看到了多年未见的眼神。

粘腻,宠溺,温柔缠绵,跟以前一样。

一阵雷声响起,吓得陈冬至从回忆里抽身。

迈季安顺势一把将她拉过去,以为她在打颤。

他记得她很怕这些。

刹那,陈冬至双手掌心撑在迈季安胸口,手臂伸直,死死抵住他前进的方向,拍碎他眼底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庆幸。

“注意分寸。”陈冬至冷冷说。

对陈冬至来说,迈季安在接近之后会不会再次发生昨晚那样荒唐的事情,她不能保证,但她知道纠缠下去没意思。

她能看到尹莲南眼底对迈季安的喜欢,本来没多久两家就该联姻了,迈季安一开始就表明过不能搞砸尹家和迈家的联姻,现在却出现这样的情况。

和她脱不了干系。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昨晚的事情既然你觉得道歉就能过去,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但我希望小M董还是不要过多打扰我的生活。”陈冬至低头说。

雨停了,窗外只有屋檐稀稀疏疏的水滴落地声,迈季安没有给她回应,陈冬至只看得见他扶着桌子的那只手,很用力,青筋突起,骨节似乎要冲到皮肤之外,指尖要插到木桌内才肯罢休的样子。

半晌才传来迈季安呼吸沉重的声音,“好,那我们重新开始,我叫迈季安,四季…”

“小M董,没必要。”陈冬至打断他,“长大了就不要再玩小时候那套了。”

年少时幼稚生涩的感情总是喜欢在名字上寻找些命定的线索。

说出否定自己过去感情的话,陈冬至还是隐隐心酸。

可惜后来的时间里冬至却并不快乐,不过她还是会庆幸四季安康就好。

“陈冬至,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迈季安问,声音又沉重了许多。

“不好。”陈冬至立刻回。

尹莲南帮过她,现在的行为实有不妥。

挪开手,陈冬至将身体转向男女主你侬我侬的电视剧里,却看不到半分甜蜜。

至少此刻迈季安从未考虑过她的想法,她想,他只是觉得错了然后一声道歉一笔勾销,似乎什么隔阂都没有轻轻松松回到过去。

但她做不到,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社会经历他们都和过去不同了。

如果真是她导致尹莲南出局,那才真是农夫和蛇,变成过街老鼠。

面对这般果断,拒绝任何一个人都会伤心或不可思议,接连问一问为什么甚至生气,可迈季安没说一句话。

陈冬至疑惑但不敢转头。

直到耳朵传来迈季安急促的呼吸声才觉得不对侧目,迈季安眼皮盖下虚得迷离,额头冒汗全身无力。

看上去比她平日里的低血糖严重好多,他不会要晕过去了吧?

还来不及扶着,迈季安整个人倒在陈冬至肩膀上,彻底失去意识。

陈冬至被他压得往后靠,双手死死撑住地板才免得摔倒。

同时,楼下传来一阵敲门声。

霍游倾:“姐姐开门,我看到你客厅的灯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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