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拂音心中欣喜,脚步也不由得加快,她前些日子就在思考,自己想要投资茶叶生意,还缺一个商铺和货源,但是同样自己答应过胡头云,要给他供货。
自己想要试试,能不能两手抓,自己昨日就思考,李家小娘子父母不疼,逼迫她们干不愿干的事情,她的妹妹,她哪位嫁给自己兄长的嫂嫂呢?
自己没有精力去编造草编的小玩意,何不把这些手艺传给其他女子?
男子于古代,因为农业性质,安身立命是要比女子容易许多的,而女子想要改变就要难上许多,自己这样做可能有弊端,但是朱拂音也相信,一个女子手中有钱之后,一定比没钱要好处事。
先干了再说!
李贞玉太小,那自己可以教授手艺的便是朵骨,只一个人,还不够。
朱拂音在路上行走,低头看路,其实她心中早有其他人选,只是......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朱拂音摇摇头,罢了罢了,不要想那么多,自己问问便是。
她回到了朱家村,去敲响朱鸢飞家的门,是她母亲敲的门,她问道:“你找我家鸢飞有何事?”
朱拂音举在半空的手缓缓落下,“没事没事,只是这几日不见她上门与我唠嗑,思及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闻到了屋中有一股药味,中药那种苦苦的,他们家谁生病了?
她的母亲“嗯”然后就不语,朱拂音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再开口:“鸢飞还没有回来吗?”
“快了。”
朱拂音道:“我不多做叨扰,若是鸢飞回来了,我再来!”
“嗯。”
朱拂音头也不回的走掉,第一次见朱鸢飞的母亲,自己就知道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但是这嘴巴未免太硬。
自己硬生生的没法接话,生怕自己说错,有一种和朋友干坏事,然后被老师见家长的感觉。
朱拂音无奈,这种感觉可真不太好!
她一个人在家,凑合一顿后,便开始编东西,编东西还可以让她的心静下来。
朱拂音手上的动作不停,脑海中想象的幼时自己第一次接触草编的情景。
幼时在姥姥家,姥姥有一顶大帽子,草帽。自己觉得草帽圆圆的,硬邦邦很有型,经常在手上玩,有一次飞到地上开了一个小孔,自己怕被姥姥说,便自己蹲在地上,把破损的地方顺着痕迹编的大差不差,塞好之后放回原处。
虽然自己拙劣的手艺背回来的姥姥一眼看穿,但是还是夸了自己一句:“编的还怪像样!”
这就是自己印象中对草编的最初印象,之后大学选修选了这门课,系统的了解到草编的发展历史,可惜大学的选修课没有实践课。再后来......
朱拂音手中的动作变慢,自己真正的学习了草编,一双“笨手”也能编出来惟妙惟肖的草编作品了。
她嘴角带上笑意,最开始学习草编的时候,老师是怎么教导自己的?她好好回想,以后要是教导别人,自己也要教得更好。
“姐姐!是我!”
“咚咚咚!”
朱鸢飞在敲门,朱拂音拿着草就去给她开门,很晚了,朱鸢飞怎么来寻她了?
她打开门,朱鸢飞一脸疲惫的站在门外,朱拂音赶快让她进来:“你怎么这么憔悴?”
朱鸢飞进屋,一屁股坐下,“唉!这几日我兄长生病了,我和我父亲在地里忙活,他年老身子骨不好了,我拿哪些东西,有点难为我,但是我又不能在旁边坐着!我再累也要干点。胳膊酸的慌。”
她双手摸上自己的脸庞,脸上少有的肉都挤在脸中间,嘴巴撅起来,“我真的非常憔悴吗?”
朱拂音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开玩笑呢,你一点都不憔悴!”
“你啊!肯定在骗我。”朱鸢飞斜看朱拂音一眼,起身去了朱拂音的铜镜面前,“我的眼下都是青色的!唉!”
“哪里,你用粉轻轻一遮,就看不到了。”朱拂音凑过去,小小的铜镜里面他们俩的脸各露一半,占满了镜子。
朱鸢飞看向她,“前些日子啊,我兄长一倒下,我就慌的慌!平日不觉得,现在想想,我们一家人的吃喝大多都要靠我兄长种的地,我织布啊,赚不到几个钱。”
朱拂音道:“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织的布,也卖的价格低,分到你们手上的钱自然不多。”
朱鸢飞叹气,“拂音,你进来来我家说要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朱拂音道:“要事!”
朱鸢飞被她突然正经颜色的神色一惊,“什么?什么正事?”
朱拂音也不故作严肃了,笑容如初,“想带你赚钱的正事!”
朱鸢飞被这句话提起了兴趣,“什么赚钱的正事?我这么笨的人,也能赚钱吗?还是你拿我开玩笑呢?”
朱拂音十分不满的“啧”了一声,“我是那种那这种事情打趣你的人吗?自然是真的。”
朱拂音把自己刚刚编好的小兔拿出来,“我想教你编这些,等你们学会了,就先卖给上次西市的那个胡头云,你听到收这些草编的价格了吗?一个月绝对能赚不少。”
“这......”
朱鸢飞语气犹豫,但是她却问道:“拂音姐姐,我想问问学这草编,我需要什么?”
朱拂音笑出声来:“噗,不用怕,就用我门前的那堆草就好!”
“哦。”朱鸢飞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前几日看到你门前的稻草剁变得杂乱了。”
朱拂音道:“那都是我为了编东西薅掉的。”
朱鸢飞又问道:“姐姐,你把这手艺交给了我们,你怎么办?”
朱拂音明亮的眸子看上她的脸,“不用怕,我可不是那种养活徒弟,饿死师傅的人,你啊,要是想学,就放心学,我保证你能学会。”
朱鸢飞点点头,“我,其实我最近也很担心,如果我兄长这一病不起,我父母要怎么办,他们肯定找个好人家把我嫁了,然后他们两口在家种点地糊口,我......”
她捂住嘴巴,神色激动,有生生忍下来,嘴角抽动,说道:“我既不想我兄长出事,但是脑子却不受控制,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朱鸢飞安慰她,“只要你自己能养活自己,官府多收你的未嫁税又如何?我们不怕!”
前几日李贞秀的事情也深深地影响着朱鸢飞,她也担心,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做到那种地步?
朱拂音轻轻拍她的肩膀,说道:“唉!你这会能不能睡着?”
“睡不着。”朱鸢飞苦笑一声,“唉,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贞秀的事情,让我心中总有些惶恐!”
“睡不着,我现在就先教你编东西。”
朱拂音从地上捡起来草,把自己的刚刚编到一半的东西拿走,重新捡起来一把草,二人坐到胡凳上,头挨着头。
“这个手法是最基础的编制方法——捆结法。”
“这个手法是——交叉编织法,草鞋草帽都是这种编制方法。”
“还有缠绕编织法,需要用很粗的草绳编才好看......”
朱拂音先演示一遍,朱鸢飞似懂非懂,“姐姐你的手慢点,我看不清楚。”
“好好好。”朱拂音不好意思的笑一声,“来,你拿着,我一步一步教你。”
朱鸢飞点点头,跟着她的手法一步一步来,朱拂音看她手指翻飞,颇有老手的感觉,鼓励道:“你的手真巧,比我的巧多了。”
“哪里哪里。”朱鸢飞心中却是开心不已,没有人被人夸赞会不高兴。
二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教学气氛活跃,朱拂音道:“你第一个想学的东西是什么?”
朱鸢飞思考一番,说道:“草鞋吧,家里人下地都要穿。”
朱拂音点点头,把家中编好的草鞋拿出来给她做一一讲解:“鞋子分鞋底和鞋面,两者要好好衔接,鞋底主要是形要把握好。”
她说一句,朱鸢飞就点点头,直到夜深,朱鸢飞的母亲在夜中摸索着,来轻轻敲门,“鸢飞,还不回家睡觉吗?”
二人才惊觉时间流失之快,朱鸢飞将手中的一团草放下,告辞。
“唉,你拿着这蜡烛,小心我家门前那个小树坑。”
朱拂音把一根蜡烛和烛台给她,“早些休息。”
“嗯,姐姐你也早些休息。”
朱拂音倒也想休息,但是她这些日子忙于其他事情,明日想要去西市寻胡头云,自从那日自己的草编鹤交由他,便没有去过。
反正手闲,自己在编一些东西吧,这次她编点更稀奇的,鸳鸯,螳螂,小老鼠,编着编着,朱拂音就想到如果那些大些的草编卖得好,自己就弄一套十二生肖去卖!
茶叶,茶叶庄子,自己难不成还要去借李老翁的小毛驴吗?
还是另想他法?
朱拂音摇摇头,再来几个小蝴蝶,完事,快睡。
这次还拿上次的布袋,朱拂音去西市已经是熟门熟路,直逼胡头云摆摊的地方。
她瘦弱的身影在人群中毫不显眼。
但是胡头云敞着怀,在人群中瞄来瞄去,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直接跳起来!
胡凳都倒下发出“咚”的一声,
“唉!唉!小娘子!我在这里呢!”
朱拂音听到高昂的声调,抬头看去,一脸激动的胡头云让她一惊,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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