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飩

无论在哪片星域,光与水都是生命存在的第一前提。

书房里有个观星顶,对于贵族雄虫而言,星际旅游简单的像是随口吃了一餐的家常便饭。可对于常年因病被困在病房中的萧晏池来说,这样浩瀚美丽的星空,简直就是盛景。

君伶站在他身后,替他调整着观星用的仪器。

“那是水月星。”他身材高大,站在萧晏池身后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在怀里,萧晏池顺着他调整出的镜头看了过去。

那是一颗十分美丽的星球,球体周身仿佛淬着金色的闪粉,在漆黑深邃的夜空中明亮又璀璨。

“这颗星球外围的大气层里含着一种特殊的元素,这些元素构成了星球的屏障,阻隔了所有来自外界的仪器监测,同时也吸收了这颗星球上的所有温度。那里没有其他生物能存活,唯一的生命体只有与那颗星球一同诞生的原生物种。”

因为君伶靠的很近,那股子茶与香草混合的气息又传了过来……

萧晏池忍住饥饿感,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君伶的动作上,顺着他的话问道:“那种生物是什么?”

君伶俯身,双手从他两侧环抱过去调整着观测仪的精度,他像是对两个人之间过密的距离丝毫不在意。

萧晏池却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饥饿感原本还能忍受,可前提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西没有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君伶一边调整,一边在他耳边轻声解释道:“叫飩。”

“它们没有形态,更像是一团雾,任何将它们击散的力量都无法使它们消亡,只要它们活着,就会一刻不停的吞噬。吞噬血肉,钢铁,空气等一切有形或无形的东西。直到能量聚集过大而自爆,自爆后的它们又会散落成无数新的飩,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萧晏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忍无可忍的推了一把君伶的身体,可他怎么可能推得动强悍的雌虫……

反倒是君伶觉察到他的动作后,自发的避让开来,疑惑道:“雄主?”

萧晏池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难以解释自己对“他”产生的食欲。

他只能找了个别的借口,道:“你身上的信息素……太浓了。”

萧晏池能对第一精神体的留下来的东西感觉到排斥,这对君伶来说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大惊喜,他难得有了些笑意:“您可以申请阻隔剂,我将它贴在腺体上,您就闻不到了。”

萧晏池婉拒:“其实,也不用……还挺好闻的。”

吃不到就算了,至少在帮君伶剔除被催生的腺液之前,他想多闻一闻。

君伶笑意顿散,淡声应了一句:“哦。”

萧晏池不敢再做什么近距离的交流,他转回书桌前,示意君伶坐到另一头。

君伶按他吩咐坐了过去,神色平静的望着他。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萧晏池问的突兀,君伶一时愣住了,打算?

“万一有一天,他醒过来了,你要继续回到之前的生活吗?我可以帮你离开他身边。”萧晏池静静的看着他,手指摩挲着桌子上纸质书籍的烫金封面。

君伶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果然不出所料,第二精神体完全不打算吞噬【晏池】。明知自己最好趁此机会彻底脱离【晏池】的牵制,做星盗也好,去其他星球也好,就是不该一门心思的留在这里伺机留住第二精神体。

可他还是有些失控的问出那一句堪称逾越的话:“如果他醒了,他不会允许你还存在,他会毫不留情的吞噬你来壮大自己。”

前几次的精神异样还可以用生病掩盖过去,那只愚笨的雄虫也许根本觉察不到不对劲。可这么长时间的沉睡,足够他醒来后觉察到自己的不对,雄虫的精神体分裂本就常见,【晏池】很容易就能弄清发生的一切。

依照雄虫睚眦必报的手段,他不可能将一个巨大的威胁留在身边。

可对于萧晏池来说,这本来就是别人的人生,他不过是个暂居的人,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的去帮一把君伶。

可是这些话他无法对君伶说,萧晏池笑了笑,轻声说道:“那就等他醒了再说吧。”

君伶垂下眼眸,恢复了往常冷淡的模样,只应了一声:“好。”

他看着君伶俊美又冷漠的脸,心底到底是怜惜的,他道:“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打算,趁我还在控制这具身体,我可以送你们走。”

君伶不置可否,只低声道:“我明白了。”

夜色渐深,萧晏池感到有些疲惫,侧过脸去打了个呵欠。

一回头就发现君伶又抬起了眼眸看他,那种视线有些复杂,有着透过他看另一个人的阴冷,又能隐约窥见眼底深藏的执拗。

“早点休息吧,我会找个法子尽快把狱中的幼雌们接出来。”

君伶站起身来,将书房门打开,道:“我侍奉您入寝。”

萧晏池跟着君伶下了楼,刚要拐进卧室,他顿了顿,向不远处的机器人管家吩咐道:“收拾出一间客房,然后将我过去的卧室上锁。”

机器人管家不会质疑主人的任何决定,它在原地转了个圈,十分欢快地道:“好的主人,马上执行。”

走廊的灯光昏黄,君伶与萧晏池一前一后站着,前者蓝色的眸子浓的像墨,蕴含着看不懂的深意;后者神色镇定,脸上带着耗神一天的疲惫。

客房不用刻意打理,雄虫的资产多的过分,这幢装饰华丽的屋子里就连客房都是一等一的精致华美。

萧晏池站在客房前冲君伶摆了摆手,道:“你也早点休息。”

君伶点了点头,转身下了楼。

客卧的门轻轻阖上,夜晚悄然而至……

第二天一早,管家就递上来一封烫金印花的邀请函。

这种浮夸又浪费时间的聚会一般都是雄虫们搞的,打开一看,果不其然。

是一个贵族雄虫的生日宴。

贵族雄虫本就稀少,圈子里叫得上名字的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十个,举办生日宴的这位,今年一百四十岁,算得上正当壮年。

雄虫二十岁第二性/征发育,步入老年的征兆也是性/征退化。

萧晏池原本还想多研究几日再去接触其他的雄虫,可这种宴会一般无法推拒。除了恰巧碰上发/情期的雄虫,没有哪只雄虫会拒绝这种奢靡享乐的大型聚会。

因为在雄虫的世界里,它们生下来就只为了享乐。

前线的战火从未停歇过,可这一切都离雄虫们很遥远,它们居住在虫族资源最丰富的中心星球上,除了繁育是义务之外,剩下的一切资源都在为它们服务。

宴会举办时间就在今天下午,机器人管家按照他以往的习惯挑出几件造型华丽的衣服,那上面满眼的珠宝和钻石还是让萧晏池忍不住扶额叹息。

他绕开那一众几乎将人闪瞎的服装,从一众五彩斑斓中选了件不那么繁复的华服。

萧晏池曾见过雄虫们的聚会,那模样宛如大型红毯走秀,一众雄虫的造型堪称金碧辉煌,只有少数几个雄虫的装扮,能让人暂时歇一歇几欲被闪瞎的视线。

而这种场合,一定少不了以凌/虐雌虫为乐的娱乐项目,萧晏池叹了口气,像这样的场合,他必须得带上雌虫。

也就是说,君伶也要陪着他走这一趟。

他穿着纯白的居家服,一推门就看见的等在门外的君伶。

许是以前总在军中的原因,君伶无论是站着还是跪着,身子都挺的笔直,配上他总是一脸冷漠的神情,看上去像是有一身永远折不断的傲骨。

萧晏池忽然想起来,昨天君伶说他今年好像才二十五岁。

雌虫成年比雄虫要早,十六岁就可以完全分化上战场了。如果君伶也是十六岁去的战场,那么他一定经历过许多大型战争,才能仅仅九年就替自己挣得一身军功,荣升少将。

萧晏池前世所在的地方军人的地位极高。那是一个和平的年代,可和平不代表没有纷争,正因为身处和平时期,那些为了维护和平而放弃自身安全的将士们更为可贵。

如果不是雌虫地位低下,那么此时的君伶作为少年将军,不知该有多风光。

而不是被囚禁在这一方小院子里,忍受惨无人道的虐/待。

许是感受到了萧晏池的视线,君伶回望了过来。

还是那张冷峻坚毅的面容,神情也没有变,可是萧晏池几乎是顷刻间就感受到了君伶身上那种变化。

就在将他映入眼里的那一瞬间,君伶整个人身上的气势仿佛都柔和了下来,如果说之前是冰封的深海,那片刻之后就是微风吹皱的春湖。

不知为何,萧晏池就觉得心下一松,自然的露出一个笑来,他向君伶伸出手,道:“来,我们一起吃饭。”

君伶站在那里出了神,许久他像是才晃过神来般,上前一步握住了萧晏池的手。

他比萧晏池高的多,手一牵就包住了他的手,可整个人却像沉默的哨兵一样,跟在他身后退一步的位置。

本来怕作话太长影响读者的阅读体验,所以将它留在了评论区,但一部分看不到的读者依然会因为这个问题来辱骂角色,我只能重新调整回作话,无奈之举,还请各位见谅。

本文自写文以来争议最大的一个点就是攻穿越后没有杀死原主,我几次三番在作话,评论区,文案上标注,但仍然有人莽入,莽入后大号小号齐上阵,甚至多次人身攻击,在其他平台虚假排雷,无力招架之下才写了这篇解释,请各位读者务必看看。

争议点如下:

原主是个残暴的雄虫,而攻在穿越来的时候雄虫的灵魂并没有消失,且攻没有选择杀死他。

读者抨击的点在于“1.攻是圣父;2.作者没有三观;3.作者恶意丑化雄虫形象;4.雌虫就是女性,虐雌就是厌女”。

*

首先“恶意丑化雄虫形象”,这个我无法解释,毕竟我文中私设的虫族就是这样。

它们是高等野兽,是杀戮机器,是**大过人性的野兽,甚至由于过分残暴,虫族是宇宙公敌。

而且雄雌两个性别之间互相倾轧也是私欲决定的,它们是有血泪仇恨史的,先有了雌虫迫害雄虫,后有了雄虫报复雌虫。

我刚开始不太懂为什么要和雄虫共情,还觉得我在污蔑丑化雄虫的形象。后来她说我不爱攻宝,肯定是个受妈的时候,一脸懵逼的我才去了解了一下jdgk这个群体。我什么妈都不是,我只是我妈的女儿,大家互相不理解,就彼此放过吧。

或许在其它太太的文中,雄虫是完美且招人喜爱的,但我在写这篇文的时候就已经设定好了“雄虫雌虫都是高等野兽”,可能由于我个人不是控党,所以我写雄虫与雌虫的时候完全当动物世界来写的。

根据读者评论,这篇文大概属于一碗水端平的互宠类型,就先为偏向性比较明显的读者避雷啦~

*

其次“雌虫是女性,虐雌就是厌女”。

首先我没有虐雌虫,虐雌的是雄虫。至于雄虫为什么这样对雌虫,因为性别失衡前,社会由体能强大的雌虫掌控,在性别失衡后,雄虫直接沦为精子生成机器,过得很惨。两种性别都不是人类,它们只会互相倾轧、迫害,只有“虫性”,没有“人性”。

雌虫就只是雌虫,不是女性,更不是人类。如果雌虫是女性,那虫族文究竟是**还是言情呢?

*

再者是“攻是圣父,作者没有三观”。

也就是主角攻可以杀了原主,但他没杀,有读者觉得这是放跑了杀人犯。

“杀人犯”这个概念是人类法律规定的,即“杀人偿命”。但在虫族,雄杀雌,雌杀雄,不夸张的说,整个种族都是“杀人犯”,如果实施杀人偿命,就该直接灭族。

所以法律是要建立在一定的社会基础上的,人有人法,虫有虫规,不能一概而论。

我们受过教育,明白什么是道理,所以我们可以站在二十一世纪人类的角度下,对这些行为施以鄙夷、怒骂、愤恨等任何谴责。但唯独不能用当代的法律去审判其它宇宙中的种族。

如果攻穿越到人类社会,发现一个反社会分子,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不杀他且不报警,还放任他流窜,绝对是攻有问题。

但虫族不是人类,且攻已经死过一次,对活下去没什么执念,他更不知道受是他的另一半,自然也不会为受报仇,再加上他本来就是现代社会的修仙者,从来不插手人间的自然运行,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待人间。所以穿越虫族以后,他照样不会生出干预虫族运行的想法。

即便虫族是高等生物,但物种与物种的思维是不同的,所以攻并不会用现代的思维去驯化或整改虫族的思维。他只是他自己,一个现代社会的修仙者,所以他只是用摄像机视角看到了这个种族而已。

动物世界里,当视角集中于羚羊时,我们希望它挣脱鬣狗的猎口,当视角集中于猛兽时,我们希望它能捕获猎物延续生命。但我们是人,所以我们不会击毙凶残的鬣狗帮助羚羊,也不会杀死羚羊给猛兽喂饭。

攻也是这个想法。所以他不会为了帮助雌虫就杀死雄虫,这是它们的世界,有它们的运行准则,也是它们自己的历史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这个种族本身就是有问题的,所以攻才会带着受离开,去建立自己的领地。没有什么平不平权的,一个有上万年历史的种族,它发展到今天是有缘由的,不是外人外力能轻易改变的。

而他可怜受、可怜人鱼、可怜后来的巨人、矮人、精灵等等,就像我们可怜一条搁浅的鱼。在不干涉自然,且自身有能力的情况下,捧起它们,将它们放到大海里是一样的。

攻一开始就没想过干涉任何事。

他或许还不清楚虫族为什么会有如此畸形的制度,但他清楚一件事:这样的制度既然能存在,必然是历史作用的结果。

这只是第五章,为什么一定要求攻为受报仇呢?攻没有在第五章爱上受是什么大罪吗?如果不是大罪,为何要招来“既然自己的爱人被打了也无所谓,那我觉得他自己被打死,被强I奸,被凌I辱应该也无所谓,代入受我要窒息了。”的言论呢?

依旧是这位留下“上千字”留言的读者,不但污蔑我在宣扬“恶人不该被处罚,法律不应该存在”,还臆想编撰出了大段我从来没写过的剧情来污蔑我。

泼脏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我无力追着你解释,只想在此为自己正名:我没有任何一处内容表达过“坏人不应该受到处罚”、“法律不应该存在”的观点。我自始至终说的都是“不要站在自己的立场审判别人”,上述解释也只针对于“攻的立场”。

如果善恶都能凭个人感官来断定,那当你是强者,一切都会顺着你的心意,可当你是弱者,你的一切辩白不会有任何效力。因为善恶靠个人立场就能决定,不用经过当地的法律,也不用审视当地的局势,只要比你强的人觉得你错了,那他抬手就能杀了你。

这难道不可怕吗?大家想当然的把自己代入强者去审判弱者,可就是因为现实生活中弱者居多,所以才有了法律。

有能力破坏秩序的人去遵守秩序才是最难的,因为不守秩序的人总能为自己找到一万个理由,“星际混乱”、“原主非善”、“他是主角受”等等等等,全都是理由,但私偏的理由就是借口,掩盖不了本质。

我理解大家看到这里憋屈上头后留下的愤言愤语,如果我是个成熟的作者,我或许有能力将情节处理得更好一些,起码让大家看的舒心一些,更容易接受一些。

但很抱歉,这是我写的第一本小说,各方面的处理都很稚嫩,且攻、受、原雄虫之间的纠葛非常深,它没死是原因的,并不是故意留下虐点,它不会有蹦跶的机会,攻也会有自己的身体。

再次,评论区里任何不和谐的言论我都没有删除,这是正版读者的权利,我尊重大家。我唯一删除的评论,是那篇写了一千多字来诅咒角色与我,并直言“任何反驳我的人,我都祝你们走大街上被人吐痰”的读者。

*

剩下一些雷点大家可以看看完结评分里的低分评价,大概就是:1.节奏没掌握好;2.种田基建剧情少;3.有四五章含有血腥暴力的详细描写。

最后,谢谢大家能看完这些絮叨,希望各位口下留情,及时止损,不满则退,将时间留给更能让自己感到愉悦的文。

祝大家生活愉快,身体健康,永不文荒,向大家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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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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