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
一个只存在于卡尔维历史传说中已经被妖魔化的生物。
传说祂的到来会带来灾祸与瘟疫，会导致一个时代的彻底覆灭。
——万年的文明断层就是由于恶魔造成的。
在记载中，恶魔长角獠牙肤色铁青，头发与眼睛和新月夜一样漆黑无光，动动手指就能引发山崩海啸。
这就是所有黑发黑眼的无辜人类最终变成不详奴隶不幸的根源。
——他们被认为是恶魔的后裔。
但如果一只恶魔真的出现在攸伏面前，攸伏可能只会揍他两顿出出气。
多年来压迫奴役他们的从来都不是传说中的恶魔，而是统治这个大陆的同类。
“我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生物，但如果有可能，我挺想见识一下祂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强大。”攸伏攥紧了拳头，目光如炬，“如果祂很弱小，或许我还能亲自报个仇 。”
拉菲尔霎时间涌现出浓浓的危机感。
要是在他实力还未恢复之前被攸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绝对会被他直接宰掉的！
“不过我想我应该没有这个机会，毕竟这恶魔完全是被杜撰出来的生物，文明断层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攸伏眼中滑过讥讽，“但他们总会想法设法给灾难一个合理的解释，即使它听起来很荒谬。”
拉菲尔也不知道万年前是不是真有一个他的同族流落到这个位面，在此大开杀戒，毁天灭地。
恶魔的确有这样的能力。
但他们不会主动开始争端，没魔会对一个魔法贫瘠的下等位面感兴趣，他们只会想着快点回到自己的故乡。
在他离开无主之地的时候也感应到了魔族的气息，不论是哪种魔，看样子也是大隐隐于世的作风，根本没兴趣在这个位面大展身手。
总而言之，肯定不是他们的错。
“说不定之前的文明覆灭只是因为单纯的天灾。”拉菲尔说，“一些巨型的天灾，即使是最强大的魔法师也阻止不了吧？”
“我年轻的时候试图去找寻真相，最后无功而返。”攸伏顶着一张顶多二十出头的脸，说出老陈的话，“后来我想通了，比起用难以找寻的真相来试图证明自己的无辜，倒不如从今天开始亲手去争取。”
但他也没有做的多成功。
归根结底他不是人类赞颂的无私之人，从一开始就只为了自己苟且偷生，当了领主也下不了决心和帝国决一死战，只能护得浮世一隅。
两个领地开战，只要有一位魔导师出手，那就是对普通人军队单方面的屠杀。
他以前会对一个问题产生疑惑——
为什么帝国的魔法师明明可以更快的开采矿山，却还要将他们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每天只能产出微不足道满是杂质的矿产，牺牲无数的同胞。
但后来他就明白，对帝国来说，他们活着除了浪费资源以外，就只有这一点用处了。
魔法对他们来说是区分等级的标志，而不是造福人类的工具。
不过这些只要他自己明白就足够，没必要把自己的责任和观念强加在任何人身上。
攸伏说，“所以你不必回顾过往，只需要朝前看。”
拉菲尔想，攸伏还真是把他当成了一只羽翼下的雏鸟来对待。
“我想一定有很多人嫉妒我。”拉菲尔说，“出生低贱，没有天赋，却能享受到大人你的照顾。”
“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攸伏用力捏了一下他卸下伪装后昳丽的脸，“换别人来我也不要。”
拉菲尔：“为什么？”
他也见了不少长相惊为天人的各种族男女，他不认为凭借外貌就能博得攸伏的欢心。
“他们长得没你好看。”攸伏诚实地说。
“大人，比我好看的人只多不少。”拉菲尔反驳道。
“即便如此。”攸伏耿直地说，“但我一开始看上你肯定不是因为莫须有的内在美，只是因为在我眼中你最好看。”
拉菲尔的睫毛微颤。
虽然夸得毫无新意，但是听上去很真实。
就好像他真是这么想的。
“大人不知道什么是善意的谎言吗？”拉菲尔叹口气，“你可以适当的对我说谎，我反而会更开心。”
攸伏疑惑地皱眉，“为什么会这么想？谎言并不适合维系一段关系。”
永远别试图开化一根木头。
拉菲尔放弃对攸伏的情商指导，转而对他自己进行开导。
——他起码不说谎，比那些成天谎话连篇的人好多了！
又有另一个阴暗地声音告诉他
——别开玩笑了，你看他最近回去的多早？八成是在外面养狗了，这样肯定是在迷惑你！
还有一个理智的声音出现
——可他并没有变脏，这些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
阴暗的声音再次跳出来
——你别忘了还可以玩竹蜻蜓！你们玩了好多次，他不是也没沾上你的气息吗？
拉菲尔面无表情地停止脑内的争斗。
他差点忽略了攸伏现在是个可能在外面养狗的人。
他离开座椅，半跪在攸伏面前，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眼有所指，“我不在的时候，大人有自己解决过吗？”
“解决？”攸伏一脸不明所以。
拉菲尔向前几分，微凉的鼻息洒下。
攸伏的表情几番变幻，最后伸出胳膊，揽住拉菲尔的两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从那边拿来椅子，让他端正坐好。
“不许对这个傀儡做任何事。”攸伏板着脸警告道。
“知道了，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吗？”拉菲尔移开眼，偷偷撇撇嘴，“那你告诉我。”
“我...”攸伏声音轻了下来，毕竟他脸皮还没厚到光明正大地说这种事，“没有。”
他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又补了一句，“自己做这种事又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多冥想一会儿......”
这种想法真是深刻又有自觉性。
“大人真这么想？”拉菲尔歪着头望着他。
攸伏有些头大，他不知道拉菲尔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去讨论这个奇怪的话题。
“我要真沉迷这个，你以为我会一直不碰你？”攸伏说，“我又不是哪里不健全。”
确实如此。
拉菲尔知道他很健全，一点都不像个五十多岁的人类。
“等我回去，我会对大人负责的。”拉菲尔嬉皮笑脸地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捏了捏。
这个傀儡腿上的肉还不少，而且比攸伏本尊软一些。
攸伏黑着脸，一把握住他的手，拉着他站起来，把他往床铺里面一推。
拉菲尔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中。
“你还是自己睡吧。”攸伏沉声道，“等我想好了你那只宠物的名字，我才会过来。”
拉菲尔闻言，脸色一变。
“大人，我错——”
可惜，“错”字说到一半，攸伏就干脆利落地原地消失，连阵风都没留下。
拉菲尔臭着脸将头埋在枕头里。
片刻后，他翻过身，翻出一张传音卷轴准备再去和攸伏道歉，结果一激活上面的光就光速熄灭。
——攸伏拒绝接收。
拉菲尔气愤地将卷轴扔到一边。
不理他拉倒，到时候不要后悔！
拉菲尔用被子蒙着头，睁着眼睛躺到凌晨。
他的格斗课改为下午，上午会新增一个战争理论课程，在学院内上课，授课处和他的宿舍基本是对角线关系，学院就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飞毯要用的魔法石攸伏给了很多，拉菲尔拿出一颗新的换上，坐着飞毯一路飞到授课的大楼附近。
他在一个人少的地方收起飞毯，步行着进入大楼。
这是一节大课，他们所用的教室足足有学院中心的广场那么大，所有的新生都坐在里面。拉菲尔的座位在后排，以至于授课的老师在他眼里只有点大。
这种理论课对他来说和之前的新生大会一样没有营养，在座的人大部分都昏昏欲睡。拉菲尔干脆和周围的几个人发展社交关系，把他们聊的连家事都一件件说给他听。
社交果然能带来不一样的惊喜。他隔壁坐的一男一女是一对情侣，全部来自北方领地，也就是和攸伏表面达成友好协议的领地。
这对情侣告诉他了很多北方领地的情况，那里正逐渐发展成为第二个帝国形态。他们的领主特里维康*里斯特本身就是王权的贵族出生，没过几年骨子里的观念就浮于表面，开始复刻王权的作风。
只不过碍于现在与王权是敌对关系，不好直接称王，但是私下烂事做了不少。
那里靠近冰川，气候恶劣，普通人生活很困难，只能不断往南方移居，又不敢越过南方领地的边界线。
他们听闻拉菲尔来自南方领地都很羡慕。
“我们打算之后一直留在战争学院，哪怕当个助教都好。”情侣之一的女性卡莲娜满脸后怕，“特里维康每天都在压缩我们的生存空间，之前还打算回收所有普通人农田的所有权，简直不给我们留活路。”
男性坎特咬牙切齿地补充道：“他为了防止外族入侵，越来越深入冰原，每年都要抓一批牺牲者当作那群魔法师的玩物，为了诞下更多有魔法天赋的孩子。还好我和卡莲娜在考完试后就逃走了，不然卡莲娜也可能被带走！”
“哦，我真同情你们，如果以后有机会请一定要来南方领地看看，我一定会尽心招待你们。”拉菲尔面带同情，“特里维康的实力很强大吗？”
“他本身也不过是个魔导师，但他的家族很强大，有很多从小培养的死忠，他老婆还是冰原兽人族的族长！况且他对魔法师的待遇和普通人完全不同，没有什么魔法师会找他麻烦。”坎特说，“他就是因为不能从帝国分一杯羹才选择的反叛，一丘之貉罢了！”
“冰原的兽人族族长？”拉菲尔挑了挑眉，“是什么种族的兽人？”
现在的攸伏【慌张】：你怎么说这么奇怪的话题？
以后的攸伏【推开某张脸】：今天也不许做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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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生气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