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空间里，正中间伫立着一座高大的神像，神像头戴着有翅膀的头盔，脚上穿着带有翅膀的鞋子，手里拿着双蛇缠绕的手杖，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密密麻麻的像素小人以神像为圆心环绕而坐，一个个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全面向神像的方向口中念念有词地祈祷。即使整个画面只是画质低劣的甚至看上去还有几分搞笑的卡通像素动画，那骨子神圣虔诚的感觉也依旧冲破屏幕直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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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脱出躯体，周眠仿佛也听见了无法用很合语言形容的缥缈的神灵的呓语。

“到底是谁在捣乱？怎么办，我已经好几天没能沐浴神光了，肯定是有人嫉妒我的业绩故意搞出来的，别让我逮到是谁！”

在一串串无意义的呓语里小x头顶的中文气泡格外显眼，也格外特别。

一片寂静中，只有江谌年仿佛完全没受影响似的，上下拳一碰义正言辞道，“实锤了，这什么公司就是在搞传销吧！”

听到他的声音，周眠和傅俞这才从不知该怎样形容的怔愣中回过神来，二人同步的下意识打开属性面板，果不其然，

周眠：“我san值掉了20。”

傅俞：“我掉了1。”

“诶san值是什么东西？”江谌年疑惑问道，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在克系或诡秘游戏中，san值都是一个经常出现的指标。

san值代表着人物的精神值或者说理智点，通常会影响角色的行为和决策。当角色受到恐怖或不可理解的事情时san值就会降低，当san值降低到一定程度时，角色可能出现幻觉、精神错乱等状态，当san值降为0时，角色会彻底陷入疯狂状态。

前几场考试都太过安定，导致周眠即使注意到了san值的存在也没太当回事，结果这次，被强行拉进这个什么跳级考试还什么都没干呢，刚开局就受到了精神污染。

周眠脸色有些难看，然目前除了有点将神恍惚之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影响。可是san值降到80会成为敏感人群，更工艺受到感到异常，受到精神污染后san值会掉的更快。san值降到60之后会成为高敏人群，并出现幻觉。

这才只是游戏刚开始呢，就被扣了20san值。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这让周眠不自觉有些心慌慌的。

“那为什么你们两个被扣的分还不一样啊？”江谌年听得似懂非懂。

“可能是每个人对这些东西的敏感度不一样吧。”傅俞分析，“就像刚才眠眠说他听见了‘呓语’，可是我就什么都没听见。”

“是的，有些设定中灵感力越强的人越容易受到那些东西的感召，san值夜更不稳定一些。”周眠有些牙疼，克苏鲁中有句话具体记不清了但大意就是，越无知越幸运，他非常认同。

灵感力越高，除了更容易被其他稀奇古怪的恐怖存在注意到外，几乎没什么好处。

江谌年认同的点头，开心道，“这么说来我和傅俞的灵感力都很低。而且我看那屏幕都没有什么感觉，而且我的san一点都没掉诶！”

周眠吃柠檬，羡慕死了。

“既然这样，也不知道后还有没有掉san值的东西，不如之后还是换我来操作吧，眠眠还是去旁边休息一下。”傅俞提议道。

周眠十动然拒，一来，不确定游戏允不允许中途换人。二来，游戏开始之后就没办法在商城里买东西了，扣掉的san值夜只能靠自己缓慢恢复，估计等到游戏结束都恢复不了多少，总不能之后全靠傅俞和江谌年两个他就纯划水吧。更何况他现在的san也还算正常，等真到了临界值再换人也来得及。

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游戏上，或许是被打断，那股奇怪的吸引力也消失了，周眠松了口气，不知不觉门上培训的倒计时已经过去了一半。

看来游戏里的时间流速要比现实快的多，这也正常，不然游戏要求工作七天，难不成还真让他们在这儿样板房一样的房间呆七天？

来不及想在想些有的没的，似乎是感受到了屏幕前的注视，倒计时的流速变得越来越快，眨眼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于此同时，雕像上散发的白光也随着时间扩散的越来越大，逐渐笼罩了所有的小人，小小的像是一只只会发光的萤火虫，星星点点的光芒连成一片，整个空间的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周眠有种预感，等到整个屏幕全都变白，所谓的培训时间就结束了。不敢再耽误，正想挪动鼠标想再找找有什么线索，却发现满屏白光里有个明显的黑点，正是游戏控制的主视角小x。

唯一没有白光笼罩的小x，像是被光线屏蔽了一样在从背后延伸出了一块漆黑的阴影。

只是这个形状...怎么像是影子？

周眠把画面放大，

放大——

再放大——

直到那块漆黑的影子随着变大，大的几乎快要占满整个屏幕，几人才发现原来这阴影由一块块深浅不一的黑灰色像素块组成的，而这一块块小小的像素块有好像一个个小小的盒子，

周眠忍不住凑上前，想要仔细看清楚盒子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于是他离屏幕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考生周眠受到不明攻击san值-5，当前san值75】

【考生周眠受到不明攻击san值-5，当前san值70】

【考生周眠受到不明攻击san值-5，当前san值65】

【考生周眠受到不明攻击san值-5，当前san值60】

【滴滴警告考生周眠san值已到临界值。】

终于，他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个被雕像杀死四肢扭曲、死状凄惨的自己在向他伸出双手，瞪大眼睛呼喊着，

“快过来，快进来，抛弃那虚假的伪神和我们一起...”

在发现周眠不正常行为的一瞬间，傅俞就立刻将人拽离了那台电脑。

“周眠！”

这声音像是一道利剑，划破了蒙住周眠的那层朦胧薄雾。周眠双眸艰难的清醒了一瞬，但随即他眼前的世界又开始解构重铸，面前神色焦急的傅俞也从血肉鲜活的人类变成了一具会动的骷髅。

耳畔充斥着怨灵的哀嚎，脚下的地面也满是红褐色的血垢...

傅俞和江谌年听不见周眠系统的声音，但是他们听见了几乎和它同步的电脑屏幕上鲜红的警报。

【滴滴小x受到不明受到不明攻击san值-5，当前san值10】

【滴滴小x受到不明受到不明攻击san值-5，当前san值5】

【滴滴小x受到不明受到不明攻击san值-5，当前san值归零】

在整个精神崩溃前，周眠只看到一具又一具的骷髅怨灵坐在那台电脑前，还在不停地呢喃着，

“工作，工作，我要工作...”

【滴滴小x已死亡。】

[叮咚来自游戏的温馨提醒：献上你的信仰，献上你的灵魂。仁慈的神明将会回应你虔诚的祈祷，切记神光照耀时不得直视神明。]

尖锐的警报声消失，游戏中左上角周眠的像素头像的爱心变成了灰色。

而现实里的周眠也满头大汗，嘴唇发白虚弱的随时都要晕过去似的。

江谌年赶紧和傅俞一起把周眠扶到了旁边的小床，心疼地给周眠擦擦额头上的汗，关切道，“眠眠你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

傅俞则默不作声的从背包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恢复药剂，不容拒绝地喂给了周眠，故作不经意的看了江谌年一眼。

江谌年：……

可恶，输了！回头他就在背包里放满恢复药剂。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痛。”喝了一管恢复药剂，周眠好了不少，只不过头还是疼的快要爆炸，但还是断断续续把他看到的东西说清楚了。

“影子，是那个黑影他在阻止小x向神像祷告...”

【叮～恭喜考生找出罪魁祸首，已提交附加题。】

傅俞和江谌年惊讶的发现，他们发任务竟然也一同完成了，这也再次印证了在这场考试里他们被看成是一个整体。

“该死，我就知道是那个贱丨人！”

突然，一道尖刻阴沉的嗓音响起，三人这才注意到那个游戏竟然没有结束。

[小x非常感谢你们帮他找出了幕后黑手，为了表达谢意他决定赠予你们道具“核能手电”——一款不会断电能永久照明的手电筒。]

这下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有些不可思议，刚才那声音竟然是这个可可爱爱的像素小人发出来的？

“哇现在系统反应速度都这么快的吗？”也不知道是不是滤镜碎了的原因，在他的脑补里像素小人的声音就算不是什么天籁之音，至少也不能听起来像个反派吧！还是素质很低下的那种。

总之江谌年现在越看这个像素小人越觉得他不怀好意，不过，

“这游戏还挺好的，角色死了竟然都不用重头来过诶。”江谌年感叹道。

傅俞点击收下了手电筒道具，左上角属于他的像素头像微微亮起，“给个手电筒有什么用，是晚上上夜班会停电吗？”

“……”

江谌年想起那张时刻表，摸着下巴，“不一定，不是核能手电吗，说不定是让你摸黑上班，还省电费了哈哈哈...”

这会儿功夫，培训的时间就已经结束了，屏幕上有跳出来一个选项框。

“每日培训时间结束，你收获良多仍有些意犹未尽，由衷地感谢大厂的精心培养，距正式上班还有一个小时于是你决定：

A.当然是去工作啦！已经有八个小时没有工作了，再不工作我真的要疯了。

B.好困，昨晚没有睡好，快去睡个回笼觉。

C.饿死了饿死了，还用说当然是去吃饭。

D.向主管哭诉培训室有人捣乱，并主动说明没有听到神喻。

E.其他。”

不是的，他们三灵感力都高。只不过一个已经被标记了，一个重复通关自带抗性了，就只有眠眠一个人没有防护。

周眠眠：合着就只有我一个怨种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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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社畜模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