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贺臻捉奸

贺臻进门,看着赵宜人欲盖弥彰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赵宜人是个随性的人,他每天来做饭,每次穿到门口的拖鞋,下次来还在门口。

可能是家政收拾了,或者小女孩自己一时兴起地收拾。

这很正常,没必要怀疑。

贺臻的视线轻轻落到赵宜人湿漉漉的发梢,嗔怪地问:“怎么没把发尾吹干?”

赵宜人摸了摸头发,“就泡了一会,没想洗头发。”

贺臻沉默着,不能确定赵宜人是不是有这样的习惯。

赵宜人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哥,我想再睡一会,你做好饭喊我啊。”

贺臻关切地询问:“没睡好?”

赵宜人敷衍着点点头。

贺臻又追问了一句:“有没有想好中午吃什么?没想好我就做小馄饨。”

“我有点想吃火鸡面,还要炸鸡,再吃一点小馄饨。”

贺臻好脾气地点点头。

赵宜人觉得自己应付过去了。

她没有发现,贺臻打电话时听见她说不知道吃什么,就已经说过不需要她操心。

贺臻是个规划和条理相当清晰的人,此时此刻反复询问,本身已经是一种方寸大乱。

在过去的七八分钟里,赵宜人从浴缸里爬出来、裹浴巾、赶走付铭泽、换好衣服、把付铭泽穿到门口的拖鞋摆进柜子里,一刻没消停。

此时,赵宜人才发觉手机不见了,回浴室拿到手机,发现还是游戏界面,而高江南还在房间里。

有病吧,赵宜人心里这样想,又觉得自己有点缺德,赶紧退出房间,关闭游戏。

过了两分钟,贺臻端着一杯热牛奶轻轻敲响主卧的门。

赵宜人有点心虚,付铭泽这个笨手笨脚的大少爷换床品换得太慢,刚换完床单就被她撵走,以至于床上的四件套压根不搭配。

“哥,怎么了?”

“宜人,我可以进来吗?”

赵宜人找不出理由拒绝,“哥,进来吧。”

贺臻推门走近,把热牛奶放在她的床头柜上,“喝点牛奶,好好睡一觉,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吃,不许再熬夜了。”

赵宜人抱着小熊,点点头。

贺臻转身离开,好像对床上的陈设压根不感兴趣。

可是他清晰地看见赵宜人拥着玫瑰胭粉的真丝被,床上的枕套和靠背也是胭粉,可床上铺着的是浅紫色的棉质床单。

冷静,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实际上,自从知道赵宜人想恋爱想作乐,他就应该对这样的事情有心理预期。

从夏娃仰视苹果,到咽下苹果,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贺臻冷静地在外卖软件上下单火鸡面。

他冷静地想炸鸡要晚一点下单,以免赵宜人睡醒时已经不脆了。

冷静地想火鸡面需要他亲自煮好加调料,赵宜人受不住十成的辣意。

然后冷静地从冰箱里拿出前几天擀好的馄饨皮,预备包馄饨。

馄饨皮当然可以去超市买,可是他知道她还是喜欢手工擀制出来的弹牙嚼劲儿,更像小时候的感觉。

贺臻突然觉得心口疼,他痛苦地蹲在地上,发觉自己百无一用。

他知道,她其实没有那么在乎他做不做饭,毕竟外卖堂食也都很不错。

只是他固执地自我感动地做饭,精心地操持他有资格插手的每一件事。

他只配待在厅堂厨房,永远不配待在她的床上。

他根本拦不住赵宜人爱吃火鸡面爱吃炸鸡爱吃垃圾食物,甚至只能为了顺着她,自己去给她点垃圾食品吃。

贺臻觉得自己真是彻头彻尾的可悲,像是一个为了讨好丈夫而给对方纳妾招妓的蠢妇。

给赵宜人点炸鸡的他自己和给爱人招妓点鸡有什么区别。

贺臻站起身,看了看餐厅里的垃圾桶,并没有什么碍眼的东西。

如果有措施,那更可能在主卧,可他不能去看。

贺臻木然地在心里数着时刻,同时关注着主卧方向的声音,他需要尽量等待她睡着。

二十分钟后,贺臻拿起生抽浇在餐桌上,他把握着分寸只浇了一点,作出无意洒出的假象。

他只是要去洗衣房,需要一个即使被发现也合情合理的借口。

洗衣房里放置着洗衣机、烘干机、内衣机、洗鞋机、熨烫机。

他一个一个看过去,在洗衣机里看到了褶皱的胭粉色真丝床单,还有一条真丝睡裙。

贺臻一方面觉得,够了,判断到这一步就足够了,再进一步既容易被发现也是自我折磨。

可另一方面,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贺臻拎出床单,展开,眼睛一寸一寸地探查,最后他看到了一小块深色印记,明显是干涸的水渍。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污渍。

贺臻比量了一下,这大概是当时铺在床边的位置。

他又拎起那条说不好是浅蓝还是浅绿的荡领吊带睡裙,前后扫了一眼,继而将睡裙内衬翻了出来。

赵宜人睡醒后,踩着拖鞋踢踏踢踏走到客厅,很容易就看见开放式厨房里的光景,看见贺臻正低头煮什么的侧影。

黑色围裙系在他的腰间,显得好看极了,明明是温柔人夫感,却透着一些似有似无的矛盾的性张力,好像随时都会撕坏围裙。

贺臻把煮好的小馄饨捞到碗中调好的汤水里,才抬头笑盈盈地看她:“先尝尝炸鸡,刚到的还脆。我现在煮火鸡面,提前煮,你睡醒后就坨了。”

赵宜人坐在贺臻对面,挑着手指吃炸鸡,看着贺臻耐心地煮面和收拾料理台,心里觉得特别幸福。

她很想和贺臻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笑嘻嘻地说:“哥,有你真好。”

贺臻擦拭料理台的手微微一顿,他想,他这辈子算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他渴望介入她的生活,更渴望被她所需要,这都是一种病态的真诚的经年不衰的比正常人更强烈的控制欲,也是他的感情。

贺臻幼年时,父母忙着在外应酬打拼,只有保姆照顾他。

那时候,保姆行业机制并不健全,他家里也只是小富而已,也没有雇到什么经过专业训练、有可靠机构背书的保姆,只是兴城的一个普通家庭妇女。

父母都没想到,保姆会虐待他,让他挨饿,对他打骂,持续了一年有余,直到父亲出差取消碰巧回家时撞见的。

父母解雇并起诉了父母,只是没有什么有力的取证,最后找人教训了保姆一番,并把他送到了栖梧的外婆家里照看。

家里人都觉得对不起他,又心疼他被虐待也冷着脸沉默不作声。

可贺臻对于那些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印象最深刻的反而是小时候的赵宜人的样子,笑的脸,软的脸,弯弯的眼睛。

他不能确定童年的经历对他的人格塑造、感情取向有多少影响,或多或少是有的。

他从小想照顾她,也可能是把她当成自己的投射,照顾她就是补偿当时的自己。

他也想控制她,他从一个沉默着隐忍委屈的孩子,变成一个冷静的胸有城府的男人,也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一个不断自我克制的“施暴人”。

赵宜人的声音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透着甜软,“哥,火鸡面不要煮久了,我要吃硬硬的。”

贺臻挑起一绺面确定了一下,把它盛出,又在动作的遮掩下发问:“这几天喊家政打扫了吗?”

赵宜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贺臻很有分寸地在面里加入几滴辣料,“昨天来了啊,今天给她放假了。”

贺臻心里觉得自己可笑,水渍是怎么来的,他心里已经很确定了。

说不定只是边缘性行为而已。

他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嫉妒地发疯。

趁着赵宜人吃得高高兴兴,贺臻还是开口了:“宜人,付铭泽家里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他家里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贺臻笑了笑,“他家里复杂,你交往时要把握分寸。”

赵宜人好奇地问:“有多复杂?”

贺臻也用一种闲闲的语气谈论:“他父母在外各有各的情人,当然不止一个。他哥哥付铭诚读初中时,致使女同学怀孕,休学,产子。”

贺臻显然知道什么样的讲述,会刺痛赵宜人,“付家挺有意思的,当时那个女生也就十五六岁?身体还没长成,就硬要人家把孩子生下来。据说,女方家里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付家得到了孩子,毁了这个女生一辈子。当时在圈里引起了一阵公论,都觉得付家太蛮横,太自私,还有点封建,把传宗接代看得很重,把自家儿子看得很重,把普通人把别人家女儿看得太轻贱。”

末了,付铭泽轻飘飘地一锤定音,“现在付铭诚和他父母一样,私生活乱得一塌糊涂。所以,大家都不想自己家宝贝女孩子和他们这种人家搅合上。”

看赵宜人吃完了炸鸡,贺臻抽出一张湿巾递给她,“别嫌哥哥烦,好不好?不是一定不准你和他来往,但是歹竹难出好笋,一定要保护自己。”

赵宜人讪讪地接过湿巾擦手,她倒是没有想到贺臻那么变态地搜寻细节,但是她也觉得贺臻大概是猜到了。

可是压根不算是付铭泽强迫她,主动权一直在她手里。

算了,赵宜人愉快决定在付铭泽体检出来之前,先离他远一点。

在他体检单出来之后,再斟酌再说。

赵宜人信誓旦旦地回答:“哥,那我先离付铭泽远一点。”

反正男人多得是。

贺臻赐名冷静哥,冷静做饭,冷静洗衣服,冷静挑拨离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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