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欣怡顺着一路回巷子去,巷子口又碰上施奎带着三宝在外头玩。
“呦,你出来了?”
施奎绕着简欣怡走了好久,“毫发无伤?”
简欣怡翻了个白眼,“你我现在都是蹲过的,你还嘲讽我。”
“没有,哪敢嘲讽我们连环夺命女魔头。”
施奎哈哈大笑着,被简欣怡直接往他肚子上打了一拳。
“再乱说话,小心你的小命。”
“施奎,你干什么呢?”
白园园一声怒喝,在简欣怡听来却无比温暖。
她拉着简欣怡的手,开心地笑着,“缀玉,你可算出来了。”
白园园满腔怒火,指着施奎发泄,“施奎,我可警告你,人家在你进去的时候,费劲心机帮你找凶手。”
“你倒好,人家被冤枉,你还在这里落井下石,知不知道感恩啊?”
施奎气不过,侧头嘲讽道:“她关系比我大了去了,人家自然能被安然无恙的放出去。前些天我还看见那个姓钱的金吾卫来找过他爹呢。”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白园园扯着施奎的领子,将他逼到了墙边。
简欣怡悄悄捂上了三宝的眼睛,叫他不准看。
“缀玉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三宝奶声奶气地想要拨开简欣怡的手,“他们俩打架也不是一次两次。”
施奎用力一挣,跑到她身边,“林缀玉,你自己说,你和那个姓钱的金吾卫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简欣怡镇定自如,颇为不屑地看着刚从地上站起的施奎。
他擦了擦身上的灰,愤愤不平道:“骗子。”
“施奎,你有完没完?”
白园园又想打他一下,却被他给跑了,“这人,就是欠。”
“我们回去吧。”
简欣怡挎着白园园的手臂,往自家铺子走去。
其实施奎说得也没错,她就是个骗子。
骗别人,更骗自己。
白园园一进了铺子,就拿过架子上的画本看,“你都更新这么多了?”
“嗯,快完结了。”
要不是这几天耽搁,其实她能更快一点的。
“你真的太厉害了,让我看一本。”
刚说完,她就转手拿了一本进屋去看。
简欣怡笑了笑,呆着也没事,帮老林把店铺重新开起来。
走过的街坊看见她回来,也都和气地和她打声招呼。
老林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发呆。
“今晚上吃红烧肉啊,给你饱饱口福。”
“真的?”
简欣怡接过手上的肉,发现也没几两,“这次没赊人家账吧?”
“怎么会呢,上次这不是孙大人来过,把你工钱给结了,现在家里有钱。”老林一进屋子,发现白园园坐在榻上,“园园也来了,吃肉吗?”
“谢谢林叔,我减肥。”
老林摇摇头,洗手做饭去了,“这孩子,刚多大就要减肥。”
简欣怡从前头大喊,“爹,孙大人什么时候来的?”
“就前天吧,给了五十文,一分没少,还说你就快出来了,让我别担心。”
这工钱结了,是要她再回大理寺继续做的意思?
还是孙历清自己想给,却用工钱的名义给出去的。
算了,明天去问问吧。
“对了,钱元那小子也来过,他给的我没要。”
老林扯着脖子喊,惹得白园园咯咯直笑。
“他来干什么?”
哗地一声,热油下锅,肉香逐渐从后院飘过来。
“就说让我别太担心,有了他掺和,我才担心呢。”
简欣怡无奈地笑了笑,“ 这话你可别当他面说。”
“这我自然知道。”
老林轻轻笑着,把锅盖一扣开始焖煮,“行了,你快进来吃饭吧。”
简欣怡被肉香吸引着,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园园这丫头,看到做饭就走了。”
老林往简欣怡的碗了又夹了块肉,“多吃点。”
“她是知道你不容易。”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简欣怡转身回屋,发现多了一文钱。
这个白园园。
她无奈的将铜板收好,又把桌上的画稿仔仔细细地摆放整齐。
现在就差冷漠男的结局。
好难。
冷漠男的支线是唯一和其他男主又牵扯的,要想写好还需要一点时间。
她又把画纸放了回去,看看等这案子结束有时间再继续画下去。
关了几天监狱,自然醒的时辰都变得晚了些。
简欣怡随便收拾一番,就去大理寺寻孙历清。
风吹日清,可云层过厚,日光透不出来。
她赶路匆忙,被巡逻的金吾卫拦下,指着画像问她认不认得此人。
简欣怡抬眼一瞧,才发现是那行凶之人。
“不认识。”
她摇了摇头,赶紧往大理寺去了。
脑中仍是那日大雪时,他用力地掐着她的脖子。
其实他当时就下定决心要杀她。
那又为何,要用这种办法陷害她?
简欣怡环视四周,均是那人的画像贴在街头。
估计这案子应该很快就会有个了解,到时她也可以好好将故事完结一番。
她这样想着,终于走到了大理寺门口。
一番通传之后,孙历清才缓缓走出。
“林姑娘,你怎么?”
他似乎很是惊讶在这里看到她。
“孙大人,家父同我讲,前些日子你将工钱送到我家,可有此事?”
孙历清稍微侧身,两人在街边缓缓走着,“是,那时你尚未出狱,我怕令尊担心。”
“若是如此,工钱结定,我还要在大理寺工作上一段时日。”
简欣怡略一颔首,“只是不知道,大理寺能否重新接受我?”
此言一出,孙历清也有一瞬失神,良久才道,“右丞此举,实乃心急而为,林姑娘之才我与主簿都是亲眼所见,又怎么不容姑娘回来?”
她本是有些担心,若是大理寺与她有了隔阂,这钱要如何挣下去。
现在倒是舒心多了。
简欣怡顿时松了一口气,“有孙大人一言,我就安心了。”
孙历清抿紧双唇,悄声点了点头。
有些话,再说多也是无用。
两人一路走到街尾,才互相告别。
简欣怡看着孙历清的背影,竞无故引申出一股萧瑟之感。
真是奇怪。
她摇了摇头,明天还要继续上班,要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
简欣怡慢慢往回走,无意间瞥见发现宋侍郎的那个小巷。
白天也是如此阴暗。
她鬼使神差般走了进去。
一如那日所见,进得越深,光线便消失地越多。
简欣怡继续往里走,同那日一样,都是些附近人丢过来的垃圾一类。
她本想转身往回走,却无意中发现脚下地砖有些松动。
轻轻一踢,砖块脱落,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一枚女子用的珠花。
年岁很久了,珠贝都有些泛黄。
简欣怡随便拿身上的布擦了擦,准备带回去给大理寺,却听见背后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谁让你碰这个的?”
她赶忙回头,却看见那个通缉令上的人,阴狠地看着她。
他连忙上前,死死握住简欣怡的手腕,甚至比那日还要用力,“谁让你碰这个的?”
简欣怡愣愣地看着他,满是不解。
那人尤为震怒,眼神更为幽暗深沉,静静地等着她解释。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简欣怡试图转移话题,尝试着扭开他的手。
可那人的手指骨死命地掐着她,手背青筋暴起,“你别以为用这种手段,我就会对你心软。”
简欣怡虽然没听懂他说的话,可看他这么重视这个东西,想必是个关键的证据。
所以只能继续和他周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赶紧放开我!”
那人眼神杀意尽现,手指迅速抵上简欣怡的喉咙,更用力了些,“我早该杀了你。”
十分平淡的语气,却听得简欣怡一顿寒战。
她拼命地想发出些什么,却变成最后的呜咽,梗在喉中。
绝望之时,身后一道明亮的声音响起。
“那个珠花,是你妹妹的遗物,我说得对吗?”
钱元赫然出现在巷口,一身锻银软甲,举剑指向他。
“你妹妹,也就是当年被宋侍郎家的狗咬死的那个小姑娘,小琴。”
“不愧是金吾卫,这都能查到。”那人呵呵笑着,却从简欣怡手中夺过珠花,直接架在她脖子上。
“别过来,否则她会没命。”
简欣怡被这变故吓得措手不及,连忙望向钱元。
两人对视,只见钱元眼神更为恼火,似是要把那人吞噬一般。
良久,他才缓缓将长剑收了回去,后略一挥手,将身边的弓箭手都清退。
“呵,堂堂金吾卫,不也是束手无策。”
那人将手上的劲又加紧了些,掳着她往外走,“我要一匹快马,将我们二人送出城外。”
“你先交人。”
“你先交货。”
两人争执不休。
简欣怡被掐的脖颈泛红,眼眶也因疼痛蓄满泪水,她只平平一瞥,令钱元眼中怒火更盛,握着长剑的手不住颤抖。
她看着眼前争执不下的二人,悄悄握紧了衣角。
若是能有个尖锐之物供她反击也好。
如今这样不仅任人宰割,甚至还授人以柄。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有什么可以帮助她的,肯定会有的。
她不想死在这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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