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连麦结束以后，陆续有人想要上麦，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
棉阮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女孩，实在是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又坚持了几分钟，看直播时长够了，便下了播。
他的直播刚一结束，手机就响了起来。
牧封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想吃夜宵了。”
棉阮很有做助理的职业操守，连忙问：“想吃什么？我买好了给你送过去。”
牧封钺语气不耐：“外面的不干净，你过来做吧。给你十分钟时间，楼下会有车等你！”
棉阮叹了口气，谁叫自己是个打工的棉花呢！
祝叶秋在一边端着温和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即将结束的聚餐而有任何不快。
祝叶秋和棉阮一同离开公寓。
棉阮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祝叶秋下班就过来一直帮他，又是做饭又是帮忙弄直播，结果都没留人多坐一会。
祝叶秋笑着：“我就住在旁边的单元，以后可以去我家做客。”
棉阮答应下来。
车是不能开进公寓里面的，棉阮走到大门外，看到了牧封钺常用的那台商务车，打开后门就坐了上去。
“走吧，韩哥。”棉阮埋头系安全带，默认前面的是司机。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去哪？”
棉阮一愣，怎么是牧封钺？
“怎么是你？”
“你希望是谁？”
棉阮觉得这个问题毫无逻辑，这和他希望是谁有什么关系？问题是牧封钺怎么自己开车跑过来了？
“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你明天不是还有工作，这么晚了还出来怕你累到！”
牧封钺脸色好看了很多：“没关系，坐到前面来。”
“哦哦。”棉阮屁颠屁颠换到副驾驶坐好。
“今天……你直播间的人是谁？”牧封钺启动车子，状似不经意地问到。
棉阮如实回答：“祝医生，他是B大附属医院的外科医生，我第一次在妖管所就遇到了他，是他帮忙给我安排公寓，今天直播设备也是他帮忙弄的。”最后追加评语，“人很好。”
“今天的饭也是他做的？”
棉阮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是啊、是啊。”
牧封钺冷哼一声：“好吃么？”
棉阮全无察觉：“好吃，比我做得好吃多了。对了，我今天给祝医生打下手，可是学了不少，等下给你做夜宵的时候保准有进步！”
“……”这还差不多。牧封钺嘴角一动，似乎是满意了，“咳咳，宵夜就先不吃了，带你去个地方。”
二十分钟后。
车子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的门口。
“这里是牧家控股的B市最好的私人医院之一，有着非常先进的医疗技术。”牧封钺道。
棉阮摇下车窗，夜色中医院的外观有一种古朴的雅致，其实有些不大像医院。
“我们是来探望什么人？”棉阮问。
牧封钺拿起手机，找出一张照片，给他看。
“这不是？”棉阮惊讶。
“就是你直播间那个女孩所谓的男朋友。”牧封钺道，“他叫林珉，我们虽然关系不近，但算起来他要叫我一声表哥。”
棉阮再三确认手机里面的照片，有些激动：“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在这家医院？”
牧封钺点点头：“他一年前车祸以后，始终没有醒过来，一直在医院的ICU。所以那个女孩确实在说谎。”
棉阮咬着唇，不说话。
“你觉得不是？”牧封钺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棉阮的反应。
棉阮点点头：“我有感应，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要不要进去看看？”牧封钺提议。
“好。”
透过ICU病房厚厚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豪华无菌病房内，床上躺着一个少年，因为过度瘦削五官轮廓要比照片里面深邃不少。
“我能用灵符试一试么？”棉阮问。
牧封钺带他过来就已经代表了信任：“可以。”
“我需要黄纸和朱墨。”
牧封钺很快就叫人把东西送了过来。
棉阮熟练完成一张探灵符，单手将符箓贴在玻璃上，另一只手的手指飞速点动测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棉阮额头有细汗。
牧封钺站在一边不去打扰他，目光在他和病床内的林珉身上，最后定在棉阮画得那张符箓上。
棉阮身上有太多秘密，他后来专门叫人去调查过，没有结果。他就好像凭空出现一般，而他说得那个村子，也并不存在。
牧封钺眼底的深色一闪而过。
棉阮终于停下了动作，重重呼了一口气。
牧封钺没有催他，站在一边，等他气喘匀了才问：“怎么样？”
棉阮将朱砂符收好，道：“确实有离魂的现象。”
牧封钺点点头：“之前也有人这么说，但是即便离魂也只是非常虚弱的生魂，怎么可能像那个女孩说的，去了那么多地方？”
棉阮也说不出所以然：“有可能女孩说得也有些出入，或者，她只是撞到过林珉的生魂，后面的事情却是她自己的臆想。”很快，他就觉察出不对,"连麦的时候我明明感觉到非常强烈的阴气，如果只是生魂与她相撞，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胸口扳指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呢？
两人想不通此间原委，时间也实在是晚了，便离开了医院。
回到别墅已经快到十一点。
牧封钺见棉阮面色疲惫，就叫他去客房休息，明天早晨也可以晚一点起。
“我已经叫人去找那个女孩，快的话明天就会有结果。”牧封钺道。
事关牧封钺的表弟，棉阮也重视起来，表示自己一定尽最大努力把事情弄清楚。
深夜，某论坛。
有人把棉阮直播间的这个“灵异”故事写成了帖子发布，还有直播的录屏。
帖子热度很高，很快就转战了微博深夜档。
大家对这个故事的男朋友“接二连三”失踪都又非常高的关注热忱。
网友们的讨论角度多变，金句频出，更有脑洞大开的网友将这个故事变得更加玄幻，而且细思极恐……
这时候，有一条微博被顶在了热词界面的前排。
是自称账号“飞翔”的真正主人。
他在这条微博上说，他是一个在校大学生，性别男，他的直播网站账号被盗，直播间发生的事情他全然不知。故事都是胡编乱造，希望大家不要再继续讨论这件事情，不要打扰他的生活。
这条微博发出之初，大家还都只是觉得他蛮可怜的，账号被盗，可能还被人私信或者挖到电话什么的去打扰。但是很快大家就发现了他的奇怪之处。
无论大家在他的微博下面评论了什么，他回复的核心都是“结束事情，不要再讨论”
对于那些呼吁不要骚扰他的回复反而并不怎么理睬。
徐广光的室友是最直观感受到这件事情的。
今天晚上他们整个宿舍都是一起出去玩的，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徐广光去卫生间上厕所，结果裤子还没脱，就举着手机跑出来和他们骂人。
“靠，老子的账号被盗了！”徐广光每天上厕所都习惯性刷段视频，今天刚打开，就发现收到了五位数的私信，吓了一大跳，很快他就明白了，这是账号被盗，有人给他招黑了。
舍友们也都围上去一块看那些私信，然后有人找到了棉阮直播间的视频。
视频里面的女声传出来的瞬间，几个人都注意到了徐广光情绪的变化，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手机都要拿不住了。
“大光你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就是觉得……故事有点吓人。”
可女孩的故事才讲了个开头……
等几个人把故事听完，室友们也加入了讨论大军，还因为“主角”是自己身边人，讨论的角度就更多了。
可是徐广光却十分恼怒地打断他们的讨论，然后自己抱着手机就回到了床上，连卫生间都不去了。
室友们也发现了网上的论坛，还有微博的讨论，可是徐广光却异常排斥他们讨论，一个劲叫他们早点睡觉，别做那些无聊的事情。
带二天早晨，通宵刷微博又玩了会游戏的室友们都赖床了。
徐广光却起了个大早，盯着深陷的眼窝和黑眼圈，整个人都像被抽了魂一样。
他点开手机，发现微博上热词已经不见了，重重松了口气。
然后赶紧出门，跑到天台上，拨通了久没有主动拨出的老家号码。
棉阮早晨起得很早，刚刚把早餐准备好，牧封钺也起床下楼了。
见到棉阮在那忙来忙去：“不是说叫你多睡一会？早餐叫胡飞跃带过来就行。”
棉阮把牛奶和三明治摆好：“自己做得……卫生嘛哈哈。对了，那个女孩子查的怎么样？”
牧封钺斜他一眼，感情是为了这个：“等胡飞跃过来的吧，资料在他那。”
“啊？”
“怎么，后悔没让他来送早餐了？”
“没有、没有 ……”棉阮坐下啃自己的面包。
牧封钺看棉阮可怜巴巴的，心情大好，牛奶都多喝了一杯，事后多上了两趟厕所。
